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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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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第二更,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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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鼬的脚踏车后座,傍晚的凉风吹乱了二人的发。
将近半个月没见面,虽说要谈谈,但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怎么开口。交往后釉初乘车时,本来还会抱住他小两口甜蜜一下,但现在二人陷入冷战状态,釉初坐在车后,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这样的生份鼬也感到尴尬,闷着只踩踏板,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安静了好一会,釉初盯着一旁快速倒退的路树,淡淡的开口:
「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她顿了顿,平淡的道:「典礼结束后第二天,我就上东京去。」
闻之,鼬不禁黯然。虽明知分离为必然,但离别迫在眉睫时,仍不禁有着伤感。但他心下虽有所感触,表面上仍是那副惯性的寡言淡漠。釉初等不到响应,心下有气,咬了咬牙,又道:
「你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什么意思?」
「我说,跳级的事。」
「噢。」
鼬应了一声,又不说话。等了一会没反应,釉初恼了,将雨伞往行进中的车轮里一插。
自行车失控地猛的向旁甩出,差点摔车,鼬反应快勉强稳住,但肋骨一时撞在龙头上。
「妳干什么!?」
他恼怒的瞪着始作俑者,釉初早在车子失控前便敏捷跳车,站在路边一脸挑衅模样。
「谁叫你又不理我?」
「不理妳就可以这样做吗?!」
鼬把车立到路旁,抽出差点被绞成两段的雨伞,丢回给釉初。釉初一把接住,晃悠悠的凑近,冷冷地道:「放心啦,车子没事。」
车子没事人有事!鼬是真火了,本来还想着好声好气和她谈一谈,不到三分钟又被气到想动手掐人。他转身上车不想理她,看他不再搭理,釉初再次扬起雨伞。
看穿她动作,鼬先发制人的警告:「妳再试一次看看!」
「好,那你说,为什么跳级考的事提都没提?」釉初扬起眉:「真的还在记仇啊?」
「我没妳那么小气。」肋骨还在隐隐作痛,鼬没好气的道:「还没确定的事,我本来就没习惯先讲。」
好像也是。釉初偏着头想想,这才决定放过他。
「怎么会突然想跳级?」
「说来话长。」路边车水马龙,鼬不大想在这地方讲古,看釉初一副又想拆解他车的模样,才道:「去安静点的地方讲不行吗?」
釉初哼了一声,这才把伞放下。
「好啊,去哪?」
「……………………」这女人还真跟土匪差不多。
X X X
车子推到桥墩下,二人在木叶河畔沿着河堤席地而坐。
釉初兀自不乐,拾起河堤上的碎水泥块,使劲往河里丢去。丢了好几块,才闷闷的道:
「我不找你,你就真的打算再也不理我吗?」
鼬沉默了会,低声道:「现在这段期间,我觉得我不适合见妳。」
鼬的回答简直让她心凉,她幽幽的望着流水,捺着心伤问道:「这和你申请跳级、寻求独立有什么关系?」
听出她语中凄然,鼬知道她是误会了,定定地道:
「那么,换我问妳吧──当妳毅然决定要上东京时,应该也是有过取舍吧?」
釉初一愣,半句话也答不上来。过了半晌,她才微微苦笑。
还有比这段感情更重要的东西──因为这个理由,所以即使分离也在所不惜。
她的抉择出于心高气傲,可如今显然,鼬的气傲不亚于她。
这么一想,釉初突然莫名想笑。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拿石头砸自己脚,一边高傲的昂起头说自己不需爱情,真要分手却又依依不舍起来。
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可笑起来,她幽幽一笑,道:
「两个人都有所取舍,这样的话,看来也只好分手了。」
鼬沉默了几秒,低声道:
「如果妳坚持的话。」
「好啊,我很坚持!」
这家伙还来真的?!釉初倒抽口气,接下来便是感到血气直往脑门上冲,怒道:
「宇智波鼬,从这秒钟起你被甩了!我到东京去,立刻就会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
「生气做什么?」被她吼的莫名其妙,鼬有些无奈:「话是妳自己说的不是吗?」
「话是我说的,可你就不会尝试挽回吗?!」釉初嚷了起来,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落:「你真的是很讨人厌!」
真的很讨人厌!追她的人排了一长串,在恋爱游戏中向来是她进退自得,别人只有受气的份。可这回碰上这小子,妥协的是她、示好的是她,到现在都快分手了,自己依依不舍,这家伙还是这副风波不起的模样!
她几时受过这种气?又恼又委屈,眼泪竟是停不下来。鼬不是第一次见她哭,但这次是自己惹出来的,看她眼泪掉个不停,要递纸巾偏偏还没带,只能笨拙的安慰着,伸手想要替她擦泪。
釉初一肚子气正没处发,看他伸手过来,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就咬。
鼬吃痛,第一反应没挣开,釉初反而咬得更用力。他也不躲了,任她去咬,结果她看他不躲反而心疼,自己松口放开。
「别哭了,好吗?」
鼬只淡淡的叹了口气,张臂将她拥入怀里。
「干什么啊!都已经被甩了还搂搂抱抱的!」
釉初还在气头上,挣了几次没挣开,才慢慢安静下来。
「妳要去东京,我也有自己要争取的事情得努力。」
她的发香就在鼻翼间散漫,鼬轻声而沉稳的道:
「接下来的路都是未知数,我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妳,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像这次丧事,他的无能为力。
「除了看着妳,我没有能力让妳依靠,这样的状态,就算妳要提分手,我也没有资格反对。」
「我自己要闯演艺圈,你能帮我什么?」静静偎在他怀里听着,明了了他的想法,釉初破涕为笑,抬起头时,眼里已是狡黠笑意:「难道我唱歌,你还在旁边伴舞不成?」
鼬哼了一声,对她的玩笑不予搭理,只冷冷的道:「又哭又笑的,你是小孩子啊?」
釉初坐直身子,整理一下哭乱的仪容。她定定地望着鼬,正色道:
「我很早就知道一件事,我的路,得我自己去闯。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觉得,其实我并不孤单。齐光叔父、睦月、圭时──还有你,鼬。」
「你说你除了看着我以外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是你不知道──」深吸口气,她定定地道:「你光是看着我,就能给我很大力量。」
说完,她的脸已红了。
鼬凝视她许久,那深邃沉稳的目光让她脸颊越发烧烫。在她羞的想要转头躲避时,男孩再一次抱住了她。
靠在男孩的肩上,她突然觉得原本纷乱旋转的世界,突然沉淀下来。
只剩下夕阳下,木叶河的水声风语,以及男孩发间清爽的味道。
男孩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到外地去,自己凡事小心。」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又享受着他肩上的静谧半晌,才抬起头来。
「哪,鼬。」
「怎么?」
「换你说了,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申请跳级?」
鼬怔了一下,没想到她又绕回此事。申请跳级、再次闹家庭革命,其中一半原因是因为看着她的成长而自己有所不甘,但这话要他承认都已是不易,更何况在她面前坦白?
他窘着不说话,釉初眨了眨眼,眼角笑意却越来越明显。她也不说话,只站起身,步伐轻盈的向前走了几步。
然后,她回过头,微微扬起下巴。
「哪,鼬,我先去东京了。」
她唇角上扬,露出既高傲又充满挑衅的笑:
「有本事,就追上来吧!」
她含笑的脸庞,在夕阳流霞下,显得更是明亮。
就那么一瞬,鼬突然觉得,她那慧黠带着傲气的一笑,笑里的艳丽无俦,在未知的日子里,够他思念很久很久。
他凝视着笑意明媚的少女,低低的一笑:
「妳神气些什么啊?」
少女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引得他也不禁笑了。
明亮的笑声,伴着水声风语,回荡在夕霞间;
那一刻,天地都妩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