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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相同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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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穿过窗纱折射在墙壁地板之间,红肿的眸子也在热情的光晕下缓缓掀开眼帘,桑玉沉默的将周围陌生的景象描绘出来,直到她发觉一直有人握着她的手腕。
随着皓腕无情抽出一个放大版的熟悉面孔直直出现在她眼前,“老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乖乖的甜美笑容此时像一根刺一般狠刺在桑玉心间,她冷漠的别过脸不去看,“出去。”
掌心缺失的温度令修长手指蜷了蜷,贺瑾苦涩的扬起僵硬的嘴角,自顾自的开口:“老婆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番茄鸡蛋面。”
少年说完便急匆匆逃到厨房,桑玉消沉悲凉的靠在床头直视前方她曾依偎的高大后背,最终,丹凤眸里那饱含的温情跟昨晚四分五裂手机一样裂开。
白皙的指尖不断地在摔坏的屏幕中滑动,直到找出那份视频,她沉默的把音量加到最大高举在端面而来的少年眼前。
四分五裂的屏幕十分影响观看但丝毫不影响本就是当事人的贺瑾。
视频里露骨性感的英文歌曲和五光十色的灯光都不及稳坐在中心位的少年耀眼夺目,只见顶着一头惹眼的白金发色的少年松懒痞气的靠在沙发上,身边围满了各式各样的漂亮女孩,可奇异的是能靠他身的只有一位。
待镜头慢慢旋转,那位女孩容貌也即将拉开帷幕,就在此时画面摇摆,贺瑾慌乱的夺走手机,无数个细小模块还是成功播放出那位的容貌。
“究竟谁是谁的替身?贺总真是走到哪都不忘找个喜欢的模版陪在身边。”
漂亮的天使脸蛋终于浮现出人类的情绪,贺瑾心慌的握住紧绷的小手,一向伶牙俐齿的花瓣唇因恐慌而微微发颤,声调结巴破碎。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老婆你听我解释,我没有骗你,我在美国对你的海报一见钟情,可那时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意,所以、所以…老婆我改了,我真的改了,我们在一起后我再也没去过,我以后也不会去了。”
“一见钟情?”桑玉失笑着反问,胸腔向上蔓延出苦涩的崩败感,“你对我一见钟情就是在国外找相似的替身,回国用尽不堪的手段逼我屈服在你身下!贺瑾啊,你告诉我,你对我的喜欢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贺瑾悔恨不已的擦着擦不尽的泪水,“是我混蛋,是我蠢,是我鬼迷心窍没认清自己的心做了许多错事,老婆你该生我气的,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出气,你怎么打我都可以……”
桑玉愤恨地抽回手腕制止他堪称自残加胁迫的举动,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原谅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
无情残忍的冰冷文字毫不留情的砸在早已破碎的心尖,贺瑾绝望地向后倒退两步,眸底病态的癫狂不受控的直涌。
他两步赶上离去的女孩不顾她的挣扎将人强迫的困在怀里,偏执的低喃道:“我不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绝对的体型压制让桑玉瞬间泛起生理性的警惕害怕,她本能服软的不敢挣扎,直到男人情绪稳定下来,两双湿润的眼眸相对,贺瑾心口一震,松了禁锢:“我、是不是让你难受了?”
桑玉后怕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到达门口位置,她才敢说出真心话,“我、我害怕,你这样我真的害怕,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请你离我远一点。”
最后一句话是随着风声飘来的,贺瑾不可置信的定站在原地,圆润莹亮的眸子浮现出浓稠的绝望无助。
半月后,狭窄的小屋内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啤酒瓶以及无数烟头,颓靡的气息在半空中尽情的飞舞,洁白的墙壁上斜靠着位低头沉思的女孩,没有光彩的眼眸悲哀的勾勒着手心里玉佩的好字。
二狗礼貌的敲了敲门随后警惕地露出一颗脑袋,小心翼翼的开口:“妹啊,楚哥说你再不接电话,他就告诉弟弟来揍他了,然后、那位帅哥还在门口呢。”
桑玉颓废的撸了把凌乱的发丝,捡起脚边接连不断震动的手机,点击接通:“我没事。”
二狗见两人终于通上电话,无力的松了口气视线又不受控的在女孩身上定格几瞬,还是黑子说的对,找女朋友就要找脾气好的,漂亮不能作为首选,这祖宗在这待的几天都快把他折磨疯了。
不吃饭不喝水也不上厕所,整天就窝在屋里修仙,吓的楚哥一天打十八通电话,结果这祖宗还不接!
哦对了,楚哥跟眼镜三天前就回学校了,他跟黑子学习不行早早就下学了,如今武术馆管事的就他跟黑子,这小老板不惹事他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抛开妹儿的坏脾气和不好的作息来说,妹夫吃的真是顶呱呱。
这一连几天不修边幅的姿态若是在旁人身上早就邋里邋遢了,可放在妹儿身上反而产生了一种冷清荼靡的美感。
此时这边丝毫没意识到美感的楚玉京正暴躁的捏着手机,“你是打算修仙辟谷?为了个小白脸学业事业甚至连自己身体都不要了,竟然如此你当时在医院怎么不捅死他再捅死你自己,舍不得伤他却整日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龟壳里折磨自己,你这么做先问问对得起你自己吗?!”
女孩消沉的重重呼出一口气,颓废的仰头靠在墙上,湿红的眼眶直视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寓意深长的答:“明天会出现一轮新的骄阳。”
体育特长生的楚玉京:?
“你别叽里咕噜给我整没用的,马上滚起来把你这丑样洗干净,然后滚去上课!再拖下去你业都毕不了。”
状元生桑玉很是狂傲的勾起唇角:“哥,我来京大保研。”
她的导师刘院亲自批的假,谁敢说她半个不字?
输出十分壮观的音频强制性入耳,桑玉无奈地捂住耳朵,给出准确答案:“明天我去上课。”
听到满意的答复那边的人态度缓和不少,“那就赶紧起来下楼吃饭,别跟个大爷似的等着黑子给你送饭,吃完饭去清算核对器械数量,检查破损情况及时上报。”
桑玉低低哦了声,十分刻薄道:“黑子怪不得叫黑子,他可真黑啊。”
天气炎热,男生们几乎都是穿着老头衫加短裤,来送饭的黑子也不可避免因此被白嫩嫩的小姑娘鄙夷上了。
楚玉京无语到咂舌:“黑怎么了?吃你家饭了?人黑子整日给你送饭倒水的你却在背后这么编排他,我看你个没良心的是没事了。”
女孩不服气的反驳:“我哪里编排他了,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再说了我又没给旁人说,我不想跟你聊了,我挂了。”
“哎哎哎等会,”楚玉京急忙大喊,接下来的话让他不自在的挠了挠鼻头,“明天你去你大姥姥家住,不许在这里了。”
武术馆里还有住宿的其他训练男性学员,虽然都认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在的这几天晚上都是黑子守在她门口防止出不好的事情,结果这小没良心的还不识趣。
“哦。”桑玉显然听出他话外之意,别扭的应了声,纠正道:“这里的姥姥叫外婆。”
“随你随你,你爱叫啥叫啥,但我的话你必须牢记,你以后要是来必须提前告诉我,我让黑子接你,还有每顿饭都要吃,最重要的不许跟那个小白脸和好!过些日子我把临大校草弄给你。”
放荡不羁的土匪操作令桑玉无语的扶额:“哥,你是土匪吗?还弄。”
“校草是眼镜表弟,别看眼镜丑不垃圾的但他那表弟长的是真不错,等下次放假我把他骗来你瞧瞧,瞧上眼了就留牌子。”
留牌子三字彻底打通桑玉笑点,她好笑的发问:”哥,你刚还说我编排黑子哥,现在你怎么编排起范哥了。”
“瞎说,我那是编排吗?我说的是实话。”
桑玉:……
刺眼灼热的阳光烤的人身上火辣辣的,桑玉随手将把半湿的长发弄到肩后,站定在贺瑾面前,问出心底令她抓狂崩溃的问题:“让小礼去兰满是为了今日好拿捏我吗?”
贺瑾心酸的掩下胸口的堵滞,认真诚恳道:“不是,这件事我是真心的。”
桑玉沉默的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确定他没有丝毫说谎痕迹后,无声的点头走在炙热滚烫的阳光下。
长长斜斜的两道身影亦步亦趋的紧贴,直到青丝干爽柔顺的展翅,桑玉脚步终于停下,电影院三个大字也映入眼帘。
一向秉持钱要花在刀刃上的女孩今日一反常态的大气包场,带着曾经的恋人认真看了场甜蜜又虐苦的爱情片。
偌大的包厢内始终只有剧情流动的声响,随着进度条一点点拉近,此次事件的高潮也即将达到顶峰,桑玉狼狈的擦了把眼角,难忍的抬起手指里的猩红,梦幻的烟雾随之弥漫。
这部电影大概上映了三四年,初上映时她跟小月儿还有几位要好的学姐一起约着来看过,那个时候她们几人都感性的流下泪水,好几包纸巾都不够用的,可唯独她没有。
如今岁月的回旋刀终于扎在了她身上。
而一直在暗暗揣摩女孩心思的贺瑾此时却完全没顾上她现在的微妙情绪,纯洁乖气的脸色随着高潮迭起越来越难看。
直到电影结束,黑白色调的大屏上出现几行加大版黑字:我从不怀疑你的真心,但是真心瞬息万变,爱这条路山高水远,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桑玉颓废的呼出一口白雾,猩红的烟蒂被摁在烟灰缸上,“贺瑾,我可以如你所愿将你之前做的一切事情翻篇,可你能保证在以后的十年、二十年直到生命的尽头,只守着我一个吗?就像电影里一样,在我年老色衰而贺总地位身份还是那么显赫尊贵,那个时候贺总身边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年轻可爱漂亮的女孩……或者有和我现在长的相似的女孩,你还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守着我一个人吗?”
准确又完美的答案已然浮现在眼前,可在花瓣唇开启的前一瞬,女孩平静到发抖的声线又添了一句——贺瑾,不要再骗我了。
已经蔓延在喉腔呼之欲出的完美答案瞬间哑火,少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定格在原地,眼神无措慌乱。
他不知道,也许不会,也许会,以后的事他不能保证,毕竟之前他很是放纵自己的本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但现在他可以确定,他喜欢桑玉。
少年的反应已然给出准确答案,桑玉崩溃的疯笑出声,眼底一片狼藉,哽咽的替他回答:“你不会,就像电影里一样,到最后你还是会找别人,那你现在又何必非我不可?是因为还没稀罕够?”
电影的剧情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孩和女孩在长大后甜蜜的结婚生子,可在他们结婚的七年后,男孩出轨了……理由是女孩已经不再年轻。
而他出轨的对象和女孩年轻的时候很像,一样的青春年少一样的明艳娇媚。
女主人公从一开始的疯癫到绝望妥协,最后女主人公因为长时间的郁郁寡欢得了癌症,最后离世,男主人公后悔。
桑玉痛苦的捂住湿红的眼,她相信贺瑾此刻对她的真心,可她想要的不止是此刻。
“贺瑾,答案就那么简单,可你却迟迟说不出口,既然如此你现在又一副非我不可的深情模样给谁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接受不了你在我之前的前者,也原谅不了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更容忍不了你在我之后的后者!”
她只要想到贺瑾和各式各样的女人都发生过关系,亲过别人,她的心口就向外蔓延焦灼嫉躁的情绪,她焦躁的浑身发抖,嫉恶的每晚每晚都睡不着!
她愤恨的嫉意和占有值都达到顶峰,她想要贺瑾心里眼里包括身体都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贺瑾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的抖着手抱紧她,无措的解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我会怎么选,但老婆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在一天,没人能撼动你贺夫人的地位半分,你我是平齐的地位。”
真心实意的解释却意外跟电影里的男主人公的答案相撞,男主角在一次一次面对女主角的疯癫质问最后也是留下了一句——我保证她不会危及你的地位。
崩溃的笑意跟眼泪齐齐坠落,桑玉再也绷不住的扬起手臂狠扇了他一耳光,“你给我滚!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对我的爱!现在看来连江止都不如,你不是说他喜欢我吗,那你要不要再猜一猜他的答案是否和你一样?”
爱人间递的刀尖都是利的,这把明显插进男人心间过界敏感的话题让他勃然大怒,“你敢!我不允许你对他说这样的话!”
女孩被他反应吓的一激,也是这一吓让她突然的醒悟,失笑的自嘲:“怪不得你事事针对江止,原来是他的答案跟你不一样,他比你更爱我是吗?”
布满红血丝的杏眸随着最后一句话彻底蒙上层病态的偏执,“我爱你!我最爱你!他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相提并论,他给我提鞋都不配!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桑玉挣扎捶打着固若金汤的怀抱,夏日的炎热和心口的焦躁碰撞交缠最终星星之火燎原整片大陆,尖锐的虎牙刺穿轻薄的衣衫咬透她之前很是疼惜的那块刚刚愈合的血肉。
“我不是你的,我以后也会找别人,我会跟你一样尽情享受…”
最后几个音都还未发完唇瓣就被人狠厉的堵上,精瘦有力的手臂牢牢固住晃动的脑袋和腰身,极具压迫性的姿势加上男女天生的力量体型差让小姑娘动弹不得分毫的接受这份屈辱的亲昵。
男人不高兴的抹去粉唇上的血渍,很是善解人意道:“老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没关系的我可以等,我给你时间给你空间考虑,但你别想着找离开我找别人。”
桑玉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淡淡威胁,被屈辱染红的眼尾怒挑,清脆的巴掌声再次浮现在空气中,“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