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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汉南洞暴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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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乙握着手机，听着那冰冷的“空号”提示音，大脑一片混乱。
*难道…他拉黑我了？*
这个念头像毒刺一样扎进心里。她猛地回想起刚才舞台上，白贤的目光虽然扫过她所在的区域，却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看一个完全陌生的角落。
他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恐慌蔓延开来。
或许他觉得我已经介入他生活太多，是个麻烦？
但下一秒，姜乙骨子里的那点乐观又挣扎着冒头。
或许他只是换了手机号码？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她试图寻找合理的解释。
或者…舞台灯光太刺眼，台下观众席一片黑暗，他根本没看清我？这个想法让她稍微喘了口气。
然而，一种强烈的不安和自我怀疑还是攫住了她。突然觉得，或许来韩国是个错误？她脸色苍白，连小敏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姜乙？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小敏担忧地问，“要不要去医院？感觉你状态很不对劲。”
两人就近走进一家CU便利店。小敏买了瓶大麦茶塞给姜乙。姜乙机械地喝了一口，温热微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缓解不了内心的冰冷和心神不宁。
“对不起，小敏，”姜乙声音有些干涩，“有件事…我得去确认一下。”
“什么事这么急？我陪你一起去呗！”小敏立刻说。
“不用了，”姜乙勉强挤出笑容，找了个借口，“就是…想去买点特别的东西，想自己逛逛。你先回酒店吧。”
小敏看她坚持，只好点头：“好吧，那你小心点，随时保持联系啊！”
送走小敏，姜乙立刻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了那个刻在脑海里的地址——白贤的江景公寓所在的小区（比如位于汉南洞UN Village或圣水洞的某高档公寓）。
车子停在高档小区气派的大门外。姜乙付钱下车，站在路边，看着紧闭的门禁和巡逻的保安，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徒劳。她没有门禁卡，甚至连住户都不是。
她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门口徘徊、等待，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想离答案近一点。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骚动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远处，几个穿着时尚、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生，正三五成群地聚在小区围墙外不远处的阴影里，探头探脑，低声交谈着，眼神时不时瞟向小区入口。
私生饭！
这个标签瞬间跳入姜乙的脑海。她看着她们，再看看自己——同样徘徊在偶像家小区门口，同样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自己和这些私生饭的区别，究竟是什么呢？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或许自己也和她们一样，是纠缠不清、不清醒的存在？
毕竟，白贤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那些关心、那个“紧急联系人”的设置、一起唱歌弹钢琴的温暖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像一个虚幻的泡沫。
而他，为什么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ghosted了她？
不过自己也是很可笑，把他当作唯一的救赎了吗？自我厌弃的情绪涌上来。
脑子里的念头像一团乱麻，越想越乱，加上长时间站立和精神高度紧张，姜乙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
站得太久了…头晕…体力不支…她知道自己需要立刻坐下来休息，否则真的会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需要补充糖分！她强撑着，用手机导航搜索附近的便利店，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家。
她几乎是挪进了7-Eleven，直奔糖果货架，抓起一条健达（Kinder）巧克力，匆匆结账。
她坐在便利店外面的公共长椅上，撕开包装，食不知味地啃着那甜腻的巧克力，试图压下眩晕感，但内心的冰冷和混乱丝毫未减。
突然，一个熟悉得让她心脏骤停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便利店！
黑色外套！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那身高，那走路的姿态……神似白贤！
姜乙的心跳瞬间飙到极限！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立刻站起身，也跟着走进了便利店。
她假装在货架间挑选东西，身子依旧虚弱，脚步放得很慢，小心翼翼地靠近收银台附近，想要更近地、更仔细地观察那个正在结账的人。
只见那人拿了一包薄荷口味的爱喜香烟和几样零食放在收银台上。
姜乙心中疑惑：没见过白贤吸烟啊？
店员似乎要求核对年龄，对那人说：“?????????.(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那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配合地摘下了口罩的一角，迅速给店员看了一眼。
就是那一瞬间！
是白贤！那张脸，姜乙绝不会认错！
姜乙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白贤迅速戴好口罩帽子，拿起购物袋，转身快步离开了便利店。
巨大的冲击让姜乙几乎无法思考，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追了出去，在便利店门口，对着那个即将融入夜色的背影，用尽力气喊了一声：
“白贤！”
那个身影猛地顿住，下意识地回过头。
姜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期待**着下一秒他会像从前那样，惊讶地喊她的名字：“姜乙？你怎么来了？”或者，像在电视台门口那样，对她说：“跟我走。”
然而，灯光下，白贤只露出了帽檐和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各种情绪的下垂眼，此刻看向她时，只有深深的迷惑和陌生。他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姜乙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白贤眼中那点迷惑迅速被冷漠取代。他直接转身，加快脚步准备离开。
“等等！”姜乙急了，冲上前几步，“白贤！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
白贤的脚步再次停住，他转过身，这次，眼神里只剩下毫不掩饰的不耐烦，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愠怒：“您哪位？”语气冰冷疏离。
“是我啊！姜乙！”姜乙情急之下，伸手想去拉他的胳膊。
白贤反应极快，在她手指碰到他外套袖子的瞬间，极其用力地、几乎是带着厌恶地狠狠甩开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本就虚弱的姜乙踉跄了一下。
“够了！”白贤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严厉的警告，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跟到家门口来还不够，还要继续骚扰我吗？”
他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姜乙苍白惊惶的脸，“再这样的话，我会报警！”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然后决绝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中。
姜乙僵在原地，如同被冰封。手腕上被他甩开的地方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口那股被撕裂的感觉。
她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陌生、冰冷、充满敌意？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驱使着她。她决定不死心，偷偷地、远远地跟了上去。
她看到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那个高档小区的门禁处，刷卡进入，身影彻底消失在气派的楼宇之中。
姜乙站在小区冰冷的铁艺大门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楼栋，只觉得一阵彻骨的怅然若失。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抽走了。
她像丢了魂魄一样，浑浑噩噩地打车回到了酒店。巨大的精神冲击和身体疲惫让她几乎虚脱。她早早地爬上床，强迫自己入睡，感觉再不睡就真的要昏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混乱而压抑的梦。
梦里，白贤站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周围是三面巨大的落地镜。每一面镜子里的他，都做着截然不同的表情：
一面镜子里的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但那双下垂眼里，却盛满了淡淡的、化不开的悲伤。
另一面镜子里的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决绝的疏离。
最后一面镜子，他背对着她，身影模糊在光晕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第二天醒来，梦境的细节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那种压抑、割裂和悲伤的感觉，以及梦中那个挥之不去的他。
小敏看她脸色还是不太好，提议道：“今天我们去探店吧！放松一下！去弘大那家超火的**宠物咖啡店怎么样？”
姜乙不想扫兴，强打起精神答应了。
宠物咖啡店里充满了各种可爱的猫猫狗狗。当看到一只通体雪白、活泼可爱的比熊犬欢快地跑过时，姜乙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她鬼使神差地转头问身边正逗弄小狗的小敏：
“小敏，白贤的狗…叫什么来着？”
小敏正玩得开心，听到问题，哈哈大笑，仿佛被随机抽查Kpop知识一样轻松：“叫格拉（Geula）呀！这你都不知道？我可是百科全书呢！”她语气笃定。
“格拉？”姜乙**震惊得说不出话，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不是叫…宾格瑞（Binggeurae）吗？”她的声音干涩无比。
“宾格瑞？”小敏疑惑地皱眉，“什么宾格瑞？你记错了吧！就是格拉啊！”看姜乙一脸难以置信，小敏掏出手机，“你还不信我？看！”
她迅速点开Instagram，搜索到一个账号，递给姜乙，“喏，白贤欧巴专门给小狗开的账号，就叫@geula_baek！你看！”
屏幕上，那只熟悉的雪白比熊，吐着舌头，笑容灿烂。账号名清晰无比：**@geula_baek。简介里甚至写着：“我们格拉的日常”。
格拉…不是宾格瑞…
姜乙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眼前活蹦乱跳的小比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浑身发凉。
名字不一样了！连小狗的名字都变了！
这绝不是巧合！
“小敏，”姜乙的声音有些发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待会儿结束探店，我们能不能分开行动？我…我真的需要去确认一件事。”
小敏看她神色异常严肃，甚至带着点惊惶，担心地说：“什么事啊？你一个人行吗？我陪你一起去吧！”
姜乙看着小敏真诚担忧的眼神，想到之前的隐瞒，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好吧。”
两人结束咖啡店行程，姜乙直接拦了辆车，报出了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址——第一次“降落”时被困住的“安全屋”所在的小区。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姜乙没有门禁，也无法像上次那样“穿越”进去。她带着小敏，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附近。
她们在地下停车场出口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了半个多小时，希望能看到那辆熟悉的保姆车出入。
半小时过去了，毫无动静。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姜乙决定改变策略，“小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门口看看，说不定…他人在家？”这个理由她自己都觉得牵强。
小敏虽然疑惑，但还是同意了。
姜乙快步走到那扇熟悉的、曾将她困住的公寓大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她又按了按门铃，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无功而返。
回到停车场和小敏汇合，小敏问：“怎么样？没人在家？”
姜乙失落地摇摇头。
小敏好奇地问：“你是有认识的朋友住在这里？看起来还蛮有钱的嘛。”
“嗯…是之前的…同学。”姜乙只能随口扯谎，“可能…不在家吧。”
“哦，那下次约好了再见面吧。”小敏体贴地说。
两人一同离开。姜乙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找不到“他”了。
第三天，姜乙决定把这次旅行当作散心，努力抛开那些混乱的思绪。她和小敏去了明洞的Olive Young护肤品店扫货，又去了清潭洞香奈儿的创意概念店**打卡，感受着首尔繁华的都市气息。
当她们路过一家精致的宠物精品店时，姜乙的脚步再次被黏住。
她仿佛受到某种指引走了进去。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宠物零食，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一盒包装精美的宠物饼干。
她想，或许可以送给宾格瑞？还是…格拉？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涩。
在收银台附近，她还看到一个设计别致的话筒形状的钥匙扣，闪着金属光泽。她忍不住也买了下来。但是，礼物的主人，无论是谁，此刻的情况都如同迷雾，未知而遥远。
回到A市的出租屋，舟车劳顿。姜乙整理着行李，看着买回来的护肤品、那个话筒钥匙扣和那盒宠物饼干，目光最后落在了梳妆台上那瓶“Parallel·星海轨迹”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再次按下那个喷头。
巨大的困惑和不安驱使着她。她打开电脑，疯狂地在网上搜索，试图寻找关于白贤的一切蛛丝马迹，特别是她曾经在“那边”听到的、而他“这边”的粉丝似乎完全不知道的电台行程。
然而，搜索结果依旧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相关记录。
她查到“这边”的白贤：出生于釜山，今年29岁，双鱼座……都是一些最最基础的信息。
找不到原因。那个会温柔地叫她“姜乙”、养着宾格瑞、会给她当紧急联系人的白贤，究竟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