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 旧日敌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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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上身被那种粘腻的腕裹住，查德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的洁癖被这种强迫式的治疗手段，算是治好了吧，这个世界远比他原本的世界污浊上许多。
杀戮，和血腥。
查德没有想到临到这个时候他会想到自己的洁癖。他会死吧，也许会，为了那些无关的人？他设想过这样的后果，他没有后悔，也来不及后悔。
二十秒钟似乎更加适合给自己的人生下一个完美的结论，是无悔还是高尚。他想起那些报导着见义勇为者丧生的新闻，他大概也能上一次报纸。
狄伦家族是不是会非常后悔挑选他来做家族的继任者？他的父母会不会后悔送他来这个世界？小家伙的艾迪会不会哭？塔西雅会不会也高傲的来一句，死得还算有意义。
“咿啊——”浓烈的烧焦的味道。查德勉强睁开眼睛，被熊熊火焰灼烧着的章鱼怪痛苦的扭动着身体，纠缠住查德的腕扭开，查德自由落体的向下降落，他现在施展不出一丝的魔法来阻止他的坠落。
幸好那些诺亚镇的人早就反应了过来，冲了过去，几个大男人一块接住了他。
“离，开。”查德挣扎的说出这几个字。火焰会蔓延开来，到那个时候他们再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劳伦斯先生还在。”他们几个对视一眼。
“你们，离开。”查德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魔法阵，他必须破坏魔法阵。“相信，我，相信，他。”
其中的一个人握住了查德的手，“您会回来的，你们都会安全的回来，对吗？”
“我，保证。”查德提气，勉强的说道。
“我知道我们会成为负担，我们会同怀尔德镇长一起，等待您的凯旋而归。”
他们一去不复返，查德反而轻松了不少，在他们面前一直光着身子却是不是那么容易放松。寻着了一件死者的衣服告慰之后，他穿上了，就像有了一层保护膜，让他有了新的勇气。章鱼怪身上的魔火经久不灭，烧得墙壁都是滚烫的。寻着了房间里的水罐泼了全身。在火焰中穿插。
黑色的水晶镇守着魔法阵的一个交点处，查德无疑的确信，那就是关键。从空间袋里拿出一本书，坚硬的封面尖角成了一个便利的工具，水晶被凿开。源源不断的黑色雾气开始回流，像是在吸收着什么。
他必须去找战斗的劳伦斯。查德除了被烧焦的腕击中了一下，其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跑出地下室，转到到楼上，发现不见了劳伦斯的踪影，难道他们跑到外面去了？
“咚——”查德眼见着头顶的天花板正向下压过来。头一懵就不知道动了。
华丽的吊灯碎片几乎快刺到他的眼睛，一阵卡兹卡兹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无论是掉落的天花板还是吊灯的碎片都被冻住了。查德一下跌坐在地上，精神力耗尽的他，只能算得上一个平凡的普通人，魔法，是他的魔法吗？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传来。
查德一愣，笑了，果然，就说现在的他不会施展出这样的魔法。
“劳伦斯——”库因震怒的声音随后而来。劳伦斯将查德身上的水元素分离出去，然后用元素拖着他到一边，像对待易碎物品似的，轻拿轻放。
库因粗粗的喘着气，他每呼出一口气，身上的黑雾就少了一些，斗篷就收缩一些。
“你的精神力已经快要耗尽。”劳伦斯淡淡的说出结果，没有魔法阵给库因提供能量，他没有胜算。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会站在我的头上，我明明应该是主宰者！我要谁生就生，谁死就死！”库因抖动着身体，一阵风从镂空的窗户中吹来。漆黑的斗篷被吹开，里面空无一物。
查德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库因，没有实体。
“死去的人，不能复生，违反了自然的规律，是会遭到惩罚。”劳伦斯第一次对外人说出那么长的句子。
“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自然，自然从前是我崇拜的生命之源，可是，它夺走了我最爱的人！我要改写所谓的自然规律！”库因的脸上露出了疯狂，就像是那段痴迷研究黑魔法的岁月，他坚信着黑魔法能够使死者复活，他不惜拿自己做实验，不吝惜血肉，逆改生命是该付出代价的，可是，即便是复活了她，为什么，她仍旧像是死物，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她该是拥有美丽笑颜，轻声细语极尽温柔的女人，现在的那个，只是个怪物，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他会做更多更多的实验！
“我永不会死去，永远不会！”库因拼尽他最后的一丝精神力，用魔杖陪着手势召唤了雷电，集中了劳伦斯所在的位置。
“海勒——”查德伸出手去。
劳伦斯握了上去，张开一个巨大的结界。将雷霆挡在结界之外。雷电被反弹击中了其他地方，开始燃烧起来。
“你这次不是死去，只是消失，你会消失在自然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像那个女人。”劳伦斯搂住查德，说道。
库因喃喃说着一个名字，直到消失。
“这是个悲剧。”查德闭目。
“嗯。”劳伦斯褪下结界。站起身来，摇晃了两下。
查德感觉到了周围的炽热。
“那些变成野兽的孩子还没有找到。”查德提醒他道。
“让这场火，来解决一切。”两人肩靠着肩，都极其狼狈。
刚走出城堡，劳伦斯晃动了下身体，将妄图扶住他的查德，压在了身下。呼吸喷在脖颈处，如此之近。
查德受不了这样瘙痒的感觉，想动一动。
劳伦斯按住了他，“别动。”
“很累？”
“嗯。”
“我们算是成功了吗？”
“……”
“很多人死了。”
“……”
“血腥，当我杀死第一个阻挡我的人的时候，我的手在抖。我终于明白了塔西雅在比赛之后为什么会吐的那么厉害。”
“不许提。”女人的名字。
“嗯。这个世界正在不断挑战着我的世界观。”查德仰望了下天空，月亮沉下，晨曦的蒙蒙亮，就要天亮了。当太阳重新照耀大地时，一切都会是另一种气象。“我能不能也在这里休息？”
“嗯。”
“这么放松，我会有罪恶感，我明明该好好祷告的，那么多的亡灵，死在这里。”查德清淡的说，声音听起来柔柔的。
劳伦斯仍及闭着眼睛，头发的发梢被风吹动着，蹭着查德的脸颊，“我们终究都会回归自然。”
“就像库因刚才一样？”
“他是另一种方式。”
“人类，其实对死亡有着天生的畏惧，因为有所羁绊，一旦去了，再也找不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有人会默默哀伤，这就是人们不断逃避死亡的原因。”查德呵呵笑了一下。
“没有。”
“嗯？”
“没有人会我的死亡而，默默哀伤。”这句话由劳伦斯说来，显得有些苍凉。
查德扭头，将劳伦斯的眼睛掰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我保证，我会，会因为你的逝去，而默默哀伤。”作为一个并肩作战的好友。
劳伦斯勾唇一笑，笑容一闪即逝，让查德想再次回味一遍都做不到。
破晓，天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5 旧日敌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