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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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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跑回楼上时却先把律香川摸了个遍，再点头肯定道：“哪有胸这么平身材这么健壮还长喉结的姑娘么。”
律香川的绣花针直奔白展堂极不规矩的爪子而去。
白展堂急忙收手，结果那针就扎到律香川自己的身上了。
律香川抬眼看他，再次举起针，白展堂苦着脸把手伸了出来：“轻点戳，手是人的第二张脸。”
律香川撇撇嘴，把针收了回去，在白展堂手上写：“有事么？”
白展堂一屁股坐在律香川身边，手支下巴，斜歪桌上，眼含桃花地看着律香川：“没事就不能来了么？”
律香川两眼含情回望，继续在白展堂手上写：“你还是先说正事吧。”
虽然律香川写的话一点也不暧昧，但是白展堂再一次的当机了。事后他百思不得其解，律香川的手不是那种女人似的白嫩柔荑，而是纤细修长，但骨节清晰，指尖还带着一层老茧的那种很男人的手，可他想要自己当机的时候还是屡试屡灵，当真是妖孽啊。
“嗷！”白某人挨扎了。
白展堂言辞恳切地说：“嘟嘟同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不用急着干那么多活。你可以先休养，我们不急着找你要钱。要是无聊呢，你可以在上面绣绣花儿草儿什么的。那些绣件我帮你拿出去买，怎样？”
律香川看白展堂表演得挺费劲的，帮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嘴边，白展堂也不客气一下，直接就着律香川的手把茶喝下去。
律香川放下杯子，才写道：“我现在干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把记忆找回来就好。”
白展堂不以为然：“有记忆和没记忆没啥区别，日子还不得一天一天过。”
律香川再一次感到自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人，脑子回路没有一个沟回是一样的。自己只有在所有的情况都了解，未来的每一步都认真布局好了，才会有安全感。现在有如盲人暗夜行路，不知道危险会从哪蹦出来的恐慌感是这个整天吃饭睡觉听评书的乐天派怎么也理解不了的。
晚上客栈关门时，律香川到厨房准备宵夜，白展堂也跟了进来：“烧好吃的么？见面分一半。”
律香川回头见是他，招招手示意他进前，又比划道：“你想吃什么？”
白展堂想都没想：“栗子面窝窝头。”
律香川照他头就一巴掌，才写道：“麻烦。”
白展堂只嘿嘿笑。
律香川对他笑笑，在厨房翻了翻，把玉米面黄豆面按比例混匀，又将融合了白糖和糖桂花的温水一点点加进去，使上巧劲，先把面揉成柔韧有劲的面团，再搓成长条，然后揪成一个个小剂子，最后捏成窝窝头状。
白展堂站在旁边看只觉得他的动作赏心悦目，这可是看大嘴做菜从不会有的感觉啊。等到窝窝头上蒸笼后，白展堂又厚颜无耻地提议：“再来个小菜吧。”接着哼起了白氏成名曲《窝窝头之歌》，“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律香川写道：“晚上吃太多油的不好。”
白展堂持续噪音轰炸。
律香川狠狠地在他手上写：“吃货。”
白展堂毫无压力，吃货这个帽子算什么，只要有菜吃，吃神，吃桶都不怕。继续哼。
律香川无奈，找出雪里蕻，切成丁状，放在水里煮出味了，再浇上一层打撒的鸡蛋液，烧了一小锅热气腾腾的雪菜蛋花汤。出锅时，考虑到“菜里没有一滴油”，便滴了几滴香油。
白展堂抗议：“这也太简单了吧。”
律香川拿调羹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到白展堂嘴前。白展堂尝了一口，不再哼歌了，接过调羹，伸手从蒸笼里拿出一个窝窝头，一口窝窝头一口汤。律香川扬扬眉，心想这人还挺好养活的。
等两人汤足饭饱，白展堂感慨：“要是过你这种‘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日子，我还是可以适应的。”
律香川写道：“今天的雪里蕻偏咸，不够鲜。要是腌制的时候少放些盐，味道会更酸一点，加上鲜肉，笋丝，干辣椒炒香后再打汤会更好。”
白展堂听了，光想想那汤可能的滋味，嘴里的口水就有如洪水泛滥，连咽了几口才没失态地让它流出来。他仔细打量了律香川一番，忍不住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不是姑娘？”
小律绣花针。
“嗷！”
阿弥陀佛，世界清静了。
白天，律香川宅在楼上绣花，白展堂在楼下跑堂，顺便帮律香川卖绣品，晚上，律香川下来烧夜宵，白展堂厚着脸皮蹭吃的，顺便挨几下针扎。
这样的日子老白表示真是过得无比舒坦，只差在地上打滚以示兴奋了。
律香川这几天却并不好过。他的记忆没有回来，但是一些并不会令人愉快的片段老是在他眼前浮现，不是瘦小的自己无力地倒在地上被别人打，就是长大的自己躲在一个小房间里满含怨气和不甘地打别人。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把不满、愤怒等一切负面情绪显露出来。只有在晚上睡觉时才好一点，虽然睡得不熟，但梦里自己会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在河边交手，心里充满的是豪情和喜悦，可以将心中的抑郁之气减了几分。
现在，他坐在绣架前一点都绣不下去，占据脑海的是那些灰色的片段，有如夏天下雨之前，墨色的云层从空中压向大地，闷得人气都喘不出，那是一种用力挣扎都无法摆脱的境地。抓了抓头发，想低吼一声可带来的只是嗓子的阵阵疼痛。烦躁之下踢翻了绣架，连带着其他东西也遭了秧。还想发泄，但又找不到其他途径，律香川只好一头倒到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