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童话》栗子泥奶茶

13、莴苣姑娘

　　从前有一对妻夫，ta们想要一个孩子，天天在母神面前祈祷。终于，女人怀孕了，可她总是吃不下东西。Ta们家后院有一个窗户，透过窗户是一片美丽的花园，有许多奇珍异草。这花园是女巫的，女巫是多么令人尊敬的存在，她拥有被母神祝福的魔力，可这不代表大家能随意请她帮忙。
　　女人透过窗，看到地里有一片莴苣。这很出乎意料，因为女巫通常会种草药，这平常的蔬菜出现在这儿，本就是一种不寻常。可那莴苣和普通的又不太一样，那么大，那么绿，女人不禁咽了下口水。她相信吃了这莴苣就能得到母神的祝福，一直伺候她的丈夫听了，决定为了妻子和孩子去拔一把莴苣，只要得到母神的祝福，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个健康的女儿。
　　黄昏时分，丈夫偷偷翻过围墙进入了女巫的花园，飞快地拔了一把莴苣，带回家递给妻子。妻子十分欣喜，把莴苣做成沙拉，狼吞虎咽地吃掉了。
　　“我感到神奇的力量在我体内孕育！”妻子闭上眼。
　　丈夫多么欣喜，他觉得只要给妻子更多莴苣，孩子便会更加茁壮，于是丈夫在第二日又一次翻进花园，拔了一把莴苣。但今天他没那么好运，意识到少了几株莴苣的女巫布下了魔法阵，一下子就把他抓到了。男人几乎不敢直视这位强大的存在，女巫盯着他：“你居然敢偷被母神赐福的植株？”
　　“母神在上！”男人悲切地跪下，“我的妻子怀孕了，吃不到这莴苣，她实在很难受，我希望妻子和孩子也能得到母神的祝福！”
　　“偷窃本就是违背母神的底线。”女巫冷冷道，“我可以让你们采莴苣。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们的行为背叛母神，所以那孩子出生后，要交到我手里，由我教导她。”
　　男人流着泪：“您怎么能让我们失去孩子？”
　　“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她，所有的女儿都是母神的孩子。我尊敬母神，若不想让你们的孩子有着背叛了母神的母父，就让我来保护她。。”
　　男人眼中闪过一点光，连连道谢，回到家把全过程告诉妻子。女人在夜里一个人呆了许久，第二日同意了这件事。
　　九个月后，孩子出生了，果然是一个女孩。女巫当天就来了，她把女孩带走，并给她取名叫“莴苣”。
　　莴苣在女巫的照顾下，慢慢长成了大孩子。她十二岁那年，女巫把她带到一座高塔。
　　“你不能离开这里，”女巫告诫她，“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亲生母父做过什么，你身上有着ta们的罪孽，这座塔可以保护你。从今天起，我要教你魔法，直到你能够保护自己。”
　　莴苣点了点头，安静地进入高塔。
　　这高塔很隐蔽，在一片森林中，没有楼梯也没有门，只在塔顶上有一个很小的仅仅能通过一人的窗户。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再成熟，也不该在如此的地方不能出去。所以女巫常常过来，带着食物和水，或者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她会陪莴苣许久，给她讲述外面的世界，教会她许多东西，让她学习魔法。每当女巫要进来时，她就会在楼下喊莴苣的名字，莴苣便把自己的长发垂下来，让女巫顺着爬上去。
　　“莴苣，你的魔法更加强大了。”女巫的指尖碾过那些粗硬的金发，它们有着无比的强度跟弹性，和普通人的一点都不一样，这正是有魔力在里面流通。
　　莴苣谦卑地低头：“多亏教母您的指导。”
　　两年过去了，莴苣已经长到十四岁，正是少年期。这个年纪，就算是沉稳如她，也有些耐不住寂寞。她知道女巫对自己很好，可她需要一些同龄朋友。
　　莴苣的魔法越发精进，她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用魔法阵探查森林周边的活动。她的魔力那么充沛，这片森林的每一处角落都要被她探索遍了。所以即使她没有出去过，也很清楚森林的一切变化，甚至是哪处角落长了一株新的草。森林很少有人到来，每每有商人踏步于此，莴苣会顺势帮她们开路，让她们不至于在茂密的森林迷路。
　　这一天，莴苣探查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存在。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儿，和其它的男人不一样，他十分勇敢，孤身一人来到森林探险。
　　莴苣觉得很有意思，最可爱的是，这个男孩的能力只是比其它男生强一些，显然他错估了自己的实力，这并不足以让他在森林生存。每次遇到野兽，他一边害怕一边恶狠狠地握着剑，像是炸毛的小动物。于是莴苣慢悠悠地给他开路，守护着他让他不遇到危险，却也忍不住制造一点小麻烦看看他那十分有意思的反应。
　　几日后，男孩终于走到了靠近高塔的地方。他似乎意识到了这栋建筑物，并感到十分好奇，远远地观察着。
　　“莴苣，把头发放下来。”
　　正巧，楼下传来女巫的声音。莴苣将头发甩下去，她的教母上来后，一如既往地给她带了许多东西。
　　“谢谢您，教母。”莴苣从中拿出她最喜欢吃的肉丸。
　　女巫瞅着越发高大的莴苣，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帮助进入森林的人，这很好。但这两天有个男人总在周围打转，对这高塔很感兴趣。你想布一个魔法阵让他离开，还是我把他抓过来陪你玩玩？这样你或许会感到有意思些。”
　　“没关系，”莴苣道，“我想多观察观察。”
　　女巫让莴苣自己处理，随后便离开了。
　　这一幕被男孩看见，他十分惊奇地关注着塔顶。那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怎么会有这么长的头发？于是他也来到高塔下方，强忍住狂跳的心脏，鼓起勇气：“莴苣，请把你的头发放下来！”
　　长长的头发果然又垂下来了。男孩想，难道这是什么机关吗？他尝试着爬上去，可这对他来说太困难，每当他爬不动的时候，都觉得有股力量把他往上托了托，于是他才能堪堪到达顶端。他气喘吁吁，可当看见窗户里的人时，顿时睁大了眼，什么都想不起来。
　　莴苣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对于一个男孩，突然看到一个如此神秘俊朗的少女，他的大脑瞬间就空白了。好半天，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想说话，莴苣伸手把他拉进来。
　　“这……这里为什么有人啊？”
　　“我叫莴苣，我住在这里，”莴苣说，“不然你怎么上来？”
　　男孩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觉得人类不会留这么长的头发。”
　　“的确，但头发是我使用魔法的渠道之一，当然和常人不同。”
　　男孩鼓起勇气告诉她，自己是一个王国的王子。因为大家都把他当小王子宠爱，他想要证明自己，才来到森林探险。
　　“你为什么不出去呢？”王子问道。
　　莴苣回答：“因为我的母父冒犯了母神，只有待在这里我才会安全，多亏我的教母。”
　　王子顿时担忧地道：“那……那你是不是都没出去玩过啊？这也太可怜了！”
　　“这没什么，你不必为我担心。”
　　看着莴苣平静又带着一点戏谑的双眼，王子感觉脸像是烧起来。他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像是掩盖着什么大声说他以后可以过来陪莴苣，告诉她许多外面的事情，然后在莴苣的帮助下匆匆离开。
　　王子果真兑现承诺，他时常跑来森林找莴苣，两人能聊很多事情。有一天，王子红着脸问她：“我见过许多帅气的女人，可她们都没有让我想要依靠的感觉，我觉得我想要自由，我也有能力……可是我情不自禁地觉得你的一切都吸引着我，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人。以后，你愿意取我吗？”
　　莴苣没有回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王子失落地捂住脸，他什么都帮不了莴苣。母神是众神之主，连那么强大的女巫也只能靠这种方式保护莴苣，他又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莴苣免受诅咒呢？

　　一日，女巫出门，她看见王子跪在花园前面。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一见她出来，王子便焦急地大喊：“请您想想办法，怎样才能让母神原谅莴苣？”
　　“有因便有果，”女巫道，“莴苣本人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虽然她的母父的偷窃行为冒犯了母神，但ta们也尝到了不能和女儿一同生活的痛苦。莴苣独自呆了那么久，身上的罪过已经偿还了。可当初被拔掉的莴苣是我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再也种不出来，若能种出那些莴苣献给母神，想必莴苣便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那该怎么办呢？我可以帮您一起培育！”王子眼睛一亮，立刻道。
　　女巫捏起他的下巴，看着他那双如水晶的澄澈眼睛：“你这双眼睛很美。处男的眼睛，加上其它的材料，做成肥料后，或许能让莴苣长出来。”
　　王子毫不犹豫地把双眼给了女巫，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莴苣更重要了。果然，过了一段时间，新的莴苣长了出来。在莴苣十五岁那年，女巫带着她来到教堂，和母神行礼。
　　“莴苣，母神已经原谅你母父的罪过。你的魔力出众，从今天起，你也会成为新的女巫。”
　　“母神在上。”莴苣诚恳地和女巫及母神像行礼。
　　莴苣从教堂出来时，她看到了一切。天空，草地，鲜花，动物。亲身在前和用魔力探测果然是不同的感觉，她微微笑起来，却看见王子站在教堂外，闭着眼等待着她。
　　“是你吗？”莴苣问道，“是你用自己的眼睛帮助了我吗？”
　　王子抱住她，流下泪水：“太好了。没关系，至少我还能为你流泪。”
　　莴苣最后迎取了王子，来到对方的王国，成为人人尊敬的新一代的女巫。十五年后，因为王子对莴苣诚恳而纯净的爱，他的双眼重新恢复了光明，和莴苣更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