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二十一章 ...
-
那天晚上睡不着的莫晓彤拖着颜署阳给她讲故事,颜署阳一开始还哄着她,“睡觉啊,早点睡。我要去纽约出差,所以让我过几天安逸日子。”
“……”莫晓彤黑线,“我什么时候让你不安逸了?”
“你什么时候让我安逸了?”
莫晓彤气煞,掐着他的胳膊,“你敢再说一次试试看?”
颜署阳疼得嗷嗷直叫,她掐人可不是一般疼,一开始是大力的掐,慢慢变成用指甲掐住一点点肉,那比打针更甚,颜署阳知道明天他的手臂又会青一块紫一块。他的身体挪动了一下,对她应该保持距离,摸着受伤的手臂呲着牙责斥她,“你以后再掐个试试看?”
莫晓彤说掐就掐,又在他手臂上来了两下,颜署阳开始反攻,“让着你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脚不疼了是不是?”
莫晓彤顾不上脚不脚,扭打,继续扭打。最后折腾、折腾。(请看官们自行补脑。)
两人都虚脱似地倒在了床上。
“你什么时候去纽约?”莫晓彤问。
“好像下周二晚上的机票吧。”
莫晓彤算了算日子,有些懊恼地说,“周三我妈过生日。”
“那明天去定个蛋糕,和你妈妈一起吃顿饭?”
“好啊,好啊,让我妈妈高兴高兴。”莫晓彤连忙答应,她虽然没觉得自己嫁了个好老公,但她妈妈找了个好女婿是千真万确的事。
“我买什么好呢?”颜署阳说。
“我妈这个人啊很容易开心的,你送她什么她都高兴。”
“好,我明天去看看。”
颜署阳打了个哈欠,背过身,打算睡觉,莫晓彤却不依地拉过他的手臂,“你周二去纽约啊?还几天呢,我们还能呆两个晚上。”
颜署阳在给黑暗中轻笑,他自然地把胳膊伸过去给她当枕头用,“你不会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吧?”
“你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莫晓彤捶他,一日不见何止三秋啊,应该是四秋五秋才对,诶。
“那我就努力地让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这还差不多。”莫晓彤的嘴角在他的臂弯里往上扬,“你去多久?”
“这次久一点,一个礼拜左右吧。”
“一个礼拜啊,七天。”莫晓彤惆怅地道,“三七二十一,那就是二十一个秋。在这二十一年里你得多思念我啊!”
颜署阳忍俊不禁,他觉得自己娶了个活宝。
“你笑什么笑?”莫晓彤口气严肃,可却做着很不严肃的动作——抚摸他的胸口。“难道你不是思念我,思念你的铭萱姐姐?”
颜署阳捉住她不老实的手。她的手在他修长宽大的手掌里是那么的柔若无骨,他的略有蚕茧的拇指轻轻地在她细腻的掌心里摩挲,粗糙与柔软碰撞,却没有擦出完美。
“你脑子每天都想什么呢?”
“那你说你今天为什么背着我和铭萱吃饭?偷偷摸摸,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颜署阳骂她,“龌龊。”
“你才龌龊。那你老实交代,为什么不叫上我和你一起赴约?”
颜署阳叹了口气,“那我以后都叫上你行不行?”
莫晓彤又开始掐他的胸,“你还叹气什么气,没有以后,除非从实招来!”
“招什么啊招?皮都剥下来给你看了。”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莫晓彤指着他的脑门不依不饶,“说,是不是续旧情去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颜署阳躲着她,“下次续旧情时争取不让你发现。”
“啊,下次——你果然是续旧情了。”莫晓彤背过身,“我要去买个搓衣板,被我发现一次就跪一夜。”
颜署阳大笑,“去买吧。”
“你们谁约的谁?”
“我约她的。”
莫晓彤转身怒看他,“果然是去续旧情了,她还护着你说是她约你的。”
“我说,你能不能淡定点啊?”
莫晓彤索性坐起来用枕头砸他脑袋,“我淡定什么淡定……”
颜署阳抢过枕头,摁倒她,“行了,见好就收吧,睡觉。”
莫晓彤像个孩子一样哼哼唧唧地安静下来,待快如眠时又有个念头从她脑袋里冒出来,“你们两个谁先表白的?”
“我。”颜署阳睡得迷迷糊糊,也听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什么状况,这种回答是出于本能。
“她比你大,那么她没男朋友?”
颜署阳彻底清醒了,后悔不迭地搂过她,“你还没睡呢?”
莫晓彤摇晃着他,“你回答我!”
颜署阳沉吟了一会儿,回答:“有!满意了吧?”
“原来你是小三!”莫晓彤满意地哈哈大笑,他跟她一样,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你才小三!”颜署阳不忿地反击。
“你小三,你小三。”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晓彤哑然,他这是在揭她的伤疤。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眼里就噙满了泪水,哽咽而愤怒地道,“你知道什么啊!”
这五个字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过去的坚持、委屈、无奈,还有现在对他的责怪和撒娇。那些已经腐烂却依然觉得珍贵的感情,她从来都无处诉说,也不曾想过要说给身边的人听。
丧失了尊严的爱还是爱吗?
她看着宝贵的青春从她的指缝间流逝,尽管输了,但从不后悔。因为争取过,所以不会心心念念,没有遗憾。
现在她特别感谢子建当初执意的分手,是他成全了自己。如果他们结为夫妻,后果将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她必定是又泼又怨,然后和她姑母一般外表光鲜却要寡淡地过完一生。她怎会敌得过那个他念念不忘的小安呢?
幸好,她的表哥没有让这荒诞继续。
一切都幸好。
颜署阳轻拍她,“好好,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都是小三。”
“你还说,就你是小三。”
“好好,就我小三。”
“以后我就叫你小三。”
颜署阳哭笑不得。
那时候他们都年轻勇敢,却又无知。
多少年了?十年?不十好几年了吧?太遥远了,远得他都记不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穿着校服的高二学生,青涩、懵懂。
她是他的家庭教师。她是以他青春期梦中情人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只见她白皙的面庞,齐耳的短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清纯的气质震得他小鹿乱撞。那个影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子里,永远擦不去。她的发型那时候叫学生头,现在叫波波头,她一直没换过。从清纯到纯熟知性,这个发型适合她每一个阶段
他英语特别差,因为调皮,父亲给他请过无数个家庭教师都被他气走了。只有这个留了下来,因为她是他父亲朋友的女儿,也因为她秒杀了他。
秒杀真是个好词汇。
他最爱她低头给他讲解课题后又抬头的一瞬,头发自然地晃动着,露出雪白的颈子,她柔柔地叫他“署阳”。
夏天的风吹起了她的裙角,她在风中翩翩起舞。
那是他的初恋,谁也逃脱不了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