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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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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班练习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之前不着急的,等着那三名练习生扒舞的练习生也着急了。
他们自己扒舞速度慢,等着别人扒好了再教他们,纵然是更快,但架不住那三人扒得这么慢啊。
那三人现在还没学会,再等他们学会了教,又得学到什么时候去?
大屏幕上《星光》的旋律还在循环播放,但每个人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心思。
直播间里C班直播间的观众们早就坐不住了。
【C班有毒吧,现在居然都还没开始练舞】
【A班几个人都差不多学会舞蹈了,怪不得他们是A班呢】
【不是,为什么那些人就这么干站着,也不练舞啊?】
【不会吧,这支舞不是那么好学的,比起自己练,当然是等别人教来得更快】
【??就等着别人教吗?自己就没有一点主观能动性?本来就已经是C班了,还不知道努力吗?】
【以他们的实力……说不定自己学更慢呢
练习生们不知道观众们的讨论,但他们也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众人的目光四处逡巡着。
很快,从安的身影落入不少人眼中。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角落,站到了镜子前那片相对空旷的地板上。不再是静止的观看,也不是琐碎的比划,他正在跳——用大约原速一半的节奏,将整支《星光》的舞蹈,从头到尾,按照自己的节奏,完整地跳了下来。
动作当然还谈不上完美,一些高难度的旋转和下腰,他做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省略,但整体的框架、走向、节拍卡点,竟然已经有了清晰的轮廓。更关键的是那种质感:手臂延伸时的控制力,脚步移动时的轻盈感,重心转换时的稳定……哪怕还只是练习室一次随意的练习,却已经隐隐让人移不开目光。
【等一下,从安是已经学会这支舞了吗?】
【……好像是?】
【他居然学会了?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刚才一直在学啊,这一个小时一直都在角落练习,我时不时看两眼,进度一直在往后面走】
【我也有看到他在角落学,但是他学得这么快的吗?王硕不都没学会?】
【王硕当过舞蹈老师吧,他都没学会,从安居然学会了?】
练习室里,不少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悄悄粘在了从安身上。
“他……他扒完了?”有人压低声音,难以置信。
“看起来像……居然顺下来了?这怎么可能?”旁边的人眼睛瞪得溜圆。
“他不是C吗?初舞台也就那样啊……”
“可他坐了一号位啊!”这句话被更低的声音说出来,带着复杂的意味。
“一号位魔咒”的传闻,在这群对往季节目了如指掌的练习生中,几乎无人不知。
第一个胆敢坐上那象征着野心与压力的金字塔尖座位的人,在过往的“传说”里,似乎总与最终的出道位无缘。
所以当从安毫无犹豫地走向并坐下时,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胆大包天”或者“想红想疯了”的名字。
初舞台他拿了C,表现中规中矩,更是坐实了许多人暗地里的想法:看吧,果然是虚张声势,大公司出来的也不怎么样,无非是仗着出身好,搏个话题罢了。
羡慕,嫉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在许多人心里打了个转。
可现在,眼前的情景,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这个他们以为“实力平平、全靠公司”的从安,居然在所有人都被主题曲难度折磨得□□的时候,闷不吭声地,第一个把这块硬骨头啃下了一个大概的形状!
“他是不是……以前就练过啊?”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语气里满是怀疑。
“不可能吧?节目主题曲都是严格保密的……”
“那怎么回事?他初舞台是故意的?”
窃窃私语声像小虫子一样在安静的空气里钻来钻去。
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隐约升起的、对强者的本能关注,取代了最初的轻视。
终于,一个离从安比较近、被一个脚步转换卡了快半小时的那三名练习生之一的练习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蹭了过去。
他叫李瑞,脸上还带着纠结和尴尬。
“那个……从安,”李瑞的声音干巴巴的,“你……你是不是把舞都顺下来了?”
从安刚好做完一遍,停下来微微喘息,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他看向李瑞,眼神平静,点了点头:“嗯,大概顺了一遍,还不熟。”
他的承认很自然,没有炫耀,也没有藏着掖着。
李瑞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面子了:“那……那个从副歌前面一点,那个侧滑步接转身的动作,我怎么也弄不明白重心,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话说完,他脸有点红,毕竟他能被推选出来扒舞,自然是舞蹈实力在C班算得上出众,结果现在他却要来向大家一致认为实力平平的从安请教,这让他颇有一种被扒光的赤裸感。
但比起花许多时间都扒不出舞,不耻下问明显会给人更好的观感。
从安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以。”
教的过程,也是自己重新梳理、加深理解的过程,能让他对细节的理解更加深刻。
从安然后走到镜子前,用很慢的速度把李瑞说的那个片段做了一遍,“你看,这里重心要先压到左脚,转身的时候不是硬扭,是靠脚尖和胯带过去,像这样……”
他的讲解直接而清晰,配合慢动作示范,李瑞跟着比划,虽然依旧笨拙,但好像摸到了一点门道。
这一下,像是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从安,这个地方手是怎么放的?”
“这个wave的幅度到底要多大?”
“从安,你看我这么跳对不对?”
三四个,接着是五六个,越来越多的练习生围了过来。
然后不知是由谁提议,又或是自然而然,从安从第一个动作开始,从头教起了这支舞。
练习生们暂时放下了那点微妙的心理,在紧迫的时间和巨大的困难面前,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显得格外珍贵。问题五花八门,但核心只有一个:这舞太难了,而眼前这个人,似乎知道怎么走。
从安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也没有过度热情。他言简意赅地解答,指出关键,偶尔做个示范。他没有试图去“领导”谁,只是基于自己的理解,提供一些清晰的路径。
渐渐地,在他的解答和带动下,以他为圆心,一片区域的练习生开始试着跟随他的节奏,一起慢速地顺动作。虽然依旧参差不齐,但比起之前各自为战、一片散沙的景象,已经好了太多。
王硕在不远处看着,心情复杂。他扒舞的进度其实也不算慢,但此刻看着被人群隐隐围绕的从安,一种被比下去的憋闷感挥之不去。他扭开头,更加用力地对着镜子抠自己的细节。
只是抠着抠着,透过镜子看到在从安讲解下,动作做得更好看的其他练习生,再看看自己乍看标准,但却明显没那么美观的动作,终是忍不住,默默地靠近从安,加入了在旁边听从安讲解的队伍。
安文乐也停下了自己的练习。他平静地观察着这一幕,眼神深邃。
从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却在这一刻,悄然成为了C班那无形的‘领头羊’。
回想起刚来到练习室时,那些积极表现试图拥有话语权的练习生,再看看现在他们混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的模样,安文乐不由觉得有些讽刺。
再看向从安,安文乐的心情有些许变化。
从安和他想象的,或许不太一样。
而周骏早就离开了安文乐身边,加入了从安周围的队伍,十分专注地跟着练习了起来,边练嘴里还不自觉喃喃私语:“哦哦,原来这里要这样……怪不得我总觉得别扭。”
就在C班练习室第一次出现一种略显生涩、却目标明确的协同练习氛围时,门被推开了。
舞蹈导师厍贝走了进来。
她刚从A班和B班过来,那两班的进度和整体水准在她预料之中:A班怪物们已经能在框架内加入个人理解了,B班也在稳步推进,难点明显但态度端正。
对于C班,她的心理预期放得很低——能有一小半人把动作大致比划下来,就算不错了。
毕竟在昨天初舞台评级结束之后,大家都说今年的A,是ACE的A,而B,是优秀的B,C,则是平庸的C。
至于D和F,只能说是一个糟糕,一个回家吧,别来了。
实力差距就是如此明显。
然而,踏入C班练习室的瞬间,厍贝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没有预想中的嘈杂、散漫或大面积的停滞。
相反,她看到的是大部分练习生都面对着镜子,跟着音乐的节奏,正在练习同一段舞蹈。
动作当然还生疏,力度和角度问题一大堆,但令人惊讶的是,那种‘一起在学’的整齐感和方向感。
她的目光敏锐地扫过,立刻锁定了站在略微靠前位置、正一边自己跳一边用简洁手势和语言提示旁边人的从安。
是他?
厍贝对从安有印象。
明辉娱乐的练习,初舞台评级C,和他充满光环的公司和过往履历相比,他的初舞台表现只能说不过不失,配不上他的公司和过往名气。
以至于让厍贝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被去年的失败打击得有些一蹶不振,或者干脆就是来刷个脸的。
可现在,这个被她打上有待观察标签的练习生,竟然在C班,在主题曲发布仅仅一个多小时后,俨然成为了这个班级在舞蹈练习上的核心?
这让厍贝有些意想不到。
是人格魅力?不像。从安脸上没什么鼓舞人心的表情,话也不多。那么……是实力?纯粹因为比别人快、比别人好,所以被自然地推到了前面?
厍贝压下心头的惊讶,脸上恢复了惯常的严肃。
她拍了拍手,声音清晰地传遍练习室:“好,停一下。”
音乐和动作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不少人脸上露出紧张和期待。
“看来C班进度比我想象的快。”厍贝走到前面,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从安身上停留了一秒,“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大家一起,从第一个八拍开始,抠细节和发力方式。”
厍贝没有过多寒暄和废话,直入主题,开始讲解示范,比之前带A、B班时更基础,也更详细。
视线在面前扫过,每名练习生的表现,都映入眼帘。
“手腕的角度,再打开一点,对,要有延伸感,不是僵在那里。”
“这个转身,膝盖的方向跟着脚尖走,不要拧着。”
“这个点头,要把停顿感做出来。”
“从安,”厍贝忽然点名,中止讲解,“你来做一下这个wave,慢一点。”
从安依言出列,在厍贝和全体练习生的注视下,将那个躯干波浪动作缓慢而清晰地做了一遍。
他的控制力明显优于周围大多数人,动作的层次感和连贯性令人一目了然。
厍贝看着,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和A班的当然比不了,但身处C班,和周围这群人比,从安好得太明显。
大公司的训练课程,在他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看到了吗?力量的传递是从核心开始的,像水波一样扩散,不是局部抖动。”她指着从安的动作讲解,然后话锋一转,“但你腹部核心再收紧一点,中段会更稳,视觉效果会更好。再来。”
从安点头,毫不拖泥带水,立刻按照厍贝的要求调整,又做了一遍。
这一次,明显更加稳定和优美。
厍贝眼底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不是因为从安做得多完美,而是因为他居然真的按照她所说的要点,把这个动作重新做了出来。
厍贝太了解这件事的难度了。
多年的肌肉记忆,身体惯性……要让人改变WAVE这个如此基础动作的发力方式,无异于让他重新学习走路。
这种一点就透的理解力、迅速调整的执行力,以及调整后立竿见影的改善……厍贝不由得期待起三天后的主题曲评级了。
这次从安的评级,或许会变得不一样。
心里想了很多,但厍贝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很好。”她简短地评价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转向下一个需要纠正的练习生。
但这一声“很好”,以及刚才那番针对性指导,已经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C班练习室里,在其他练习生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虽然只是一个WAVE的示范,但在数十人的班级里,在镜头前,来自导师点名的单独示范意味着什么,在场每名练习生心里都清楚。
是人气,是背景,更是……实力。
练习生们看得一清二楚,从安的前后两次WAVE,在厍贝的指导下,发生了不少的差别。
不是说两者之间的优劣之分,而是后者在从安融入那一段舞蹈动作之后,变得更加契合,融为一体,就连节奏,也因此卡得更完美了。
这是导师的专门指导,而从安,更有完美消化这份指导的实力!
剩下的练习时间,厍贝细致地抠着基础。
而C班的练习生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专注。一部分是因为导师亲自指导的压力,另一部分,或许是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同样是从零开始,有人真的可以更快、更好。
那种直观的差距,比任何口号都更能刺激人。
从安回到了人群里,继续自己的练习。
他没有因为被导师点名而得意,也没有因为成为暂时的焦点而分心。
他和其他所有练习生一样,在抓紧厍贝宝贵的指导时间,专注且投入地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