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开花的树》木心禾

1、结缘

　　方锦树心情很忐忑，今天开学第一天，是排座位的日子。
　　许多高中都有这条变态的规矩：按成绩排座位！通常，成绩好的同学先排，坐在正中间前排的位子，然后依次按成绩往下排，无视身高，等级森严的排法。
　　方锦树的成绩是全班女生第一。
　　老师笑眯眯的示意她坐在第一排正中。
　　方锦树有些紧张，男生第一是……
　　“钱惟思！”老师喊了一声。
　　方锦树紧张的扫向男生队伍，没人出列。
　　“钱惟思！”老师声音更大。
　　“哦……”一个男生懒洋洋的出列，无视老师存在，径直在方锦树身边的座位坐下，趴在课桌上开始打瞌睡。
　　男生队伍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老师被深深打击了，不过成绩是王道，牛人有嚣张的权利，老师深吸一口气，继续下一个名字……
　　钱惟思是个怪人。
　　这是方锦树对自己新同桌的全部结论。
　　他上课时可能睡觉、可能看书、可能做题、可能将老师涂鸦成Q版，但是，因为成绩好，所有老师对他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太搭理人，但是班上的男生都很乐意搭理他；他可以在睡觉睡到一半醒来时向老师提出犀利的问题，然后倒下继续睡觉……
　　总之，他是个怪人，方锦树对自己小声说，趴回去继续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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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是排座位的日子。
　　月考成绩出来了，方锦树有些失落，高中果然不同初中，强人辈出啊。自己的物理成绩有些低，总成绩排在女生第5名。
　　女生这次的第一是穆秀，上次坐在自己后面。她很高傲的看了方锦树一眼，哼了一声，乐颠颠的坐了第一排那个原本属于方锦树的位子。
　　然后是……
　　钱惟思。
　　他坐回原位，拿出自己的物理书翻看起来。穆秀看起来很激动，和钱惟思说起话来，钱惟思没理她，继续看书。
　　哗，果然是怪人呢。方锦树暗暗说。
　　第五名，方锦树，坐在了穆秀后面。
　　穆秀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哼了一声又转了回去。
　　是鼻子不舒服吗？方锦树挠挠头，默默趴回桌上，看书。
　　穆秀是个啰嗦的女人。
　　这是方锦树对自己前桌的全部结论。
　　穆秀是个挺漂亮的姑娘，长发黑亮，大眼睛，长睫毛，是很符合众多男生审美的美女。
　　但是很唠叨，方锦树想。无论上课下课，穆秀都没有停止过对钱惟思说话。
　　是“对”钱惟思说话，因为钱惟思从来没理过她。
　　现在是难得的安静，穆秀出去上厕所了。方锦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背单词。
　　头上被敲了一下，方锦树抬了头，惊讶的看到钱惟思右手拿着物理书，物理书位于自己的头部正上方。
　　“喂！书呆子！”
　　钱惟思这么说。
　　“啊？”
　　方锦树有些呆，他是说了“书呆子”这仨字吗？
　　“别发呆！我和你说话呢！”
　　头上再次被物理书袭击了，好吧，看来那书呆子指的是自己。方锦树捂了头，可怜兮兮：“干嘛啦？”
　　“我说，这个女人吵死了，你这次月考给我考回来，听到没有？”钱惟思凶巴巴地瞪她。
　　“什……什么啊？”
　　“哎……我说你……算了，反正这次月考你必须给我考第一，听见没？物理怎么那么烂啊你，不会的问我，知不知道？”钱惟思的物理书再次发动攻势，这次敲在了方锦树手上。
　　“知……知道了……”可怜兮兮的方锦树被迫接受条件。
　　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我做什么啊？方锦树的心默默流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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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月考，男生第一，是钱惟思。女生第一，不是方锦树。
　　方锦树是第三，坐到了钱惟思左边，男左女右的座位，两人之间只隔一个过道。
　　钱惟思无语的瞪着自己的同桌——穆秀，幽怨的眼神射向方锦树，附带释放强大的怨念笼罩过来。
　　粗神经的方锦树正快乐的和新同桌打招呼，完全忽略背后幽怨无比的眼神……
　　方锦树的新同桌被强大的怨念震得抖了两抖，老实闭上嘴巴，示意方锦树看书……
　　方锦树完全没有接收到强大的怨念，趴在桌上开心的做起作业来。
　　面对如此强大的天然呆，钱惟思就是圣人也要怒了。他探过身敲了敲方锦树那颗榆木脑袋，“喂！你很丢脸哎！怎么又没考第一啊？”
　　“因为我物理成绩很烂啊！”方锦树捂头，淡定的回答。
　　“切，这不是重点啦！我不是叫你一定一定要考第一吗？物理拦我可以给你讲啊！”
　　方锦树同学这回终于抓住了重点，双眼瞬间变成星星眼，“真的吗？你要给我讲题？哇，钱同学你真是太好了！”
　　钱惟思有点小得意：“也没什么，举手之劳。”
　　“钱同学，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是个怪人呢？你其实是个好人啊！”方锦树扔出一颗雷死人不偿命的话。
　　钱惟思的那一点得意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