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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番外 ...

  •   酒坊内人来人往,伙计们忙活着将一坛坛的酒水抬上门外车上,里屋内的王爷透过窗棱向外看去,目光锁定院内忙前忙后的那袭青色衣衫,看得久了,仿佛全世界就那一种颜色在眼前晃动。
      “唉……”长嘘一口气,放下刚刚凑到嘴边的茶盏,目光收回来。
      那夜他这个王爷千里走单骑,冒雨赶在第二日黎明回来,可惜至今为止也没接受到李言一个感激,哪怕是惊讶的表情。对比京里的待遇真可谓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那个叫郁闷。
      虽说李言对他的回归没什么言语但是也不该是毫无感觉的,要不自己凭什么在这里喝喝茶而外面却是热火朝天,想来李言也是默许自己在这的,要不早把这王爷扫地出门了,凭啥人人都在劳动就他一人吃闲饭!
      想到这里,刚刚郁卒的心情好转不少,收拾收拾面部表情,换上一副可信的面容,信步来到院中。

      “咳咳”走到青衫旁边,咳嗽几声以示存在。李言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指挥着伙计做活。
      靳天见自己被无视,面子上挂不住,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猛然听见旁边伙计的惊呼声,说时迟那时快,靳天一旋身双手一把扶住数步以外的大酒坛子,才使一大坛子酒水幸免于难。
      放好酒坛子,一回头,十几双眼睛直直的看向这边。正诧异着,四周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赞叹声。
      “好功夫好功夫……”
      “是啊是啊,以后地痞流氓都不怕了……”
      一个邻村的说话直白的伙计扯开嗓子大声道:“嘿,原来以为李三收留了个无赖,整天不做事只知道吃喝,怕是要亏了的,这下好了,原来是个好把式。”
      “是啊是啊,李三真有眼光,知道以后酒坊名气大了难免招来事端,雇了个打手!”
      如此云云,堵得靳天不觉得眯起眼睛,就差像以前那样大喝“放肆!”但是看看在一边看热闹的李言,无奈的轻轻咳嗽一声,回屋了。

      再次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靳天不由得想想伙计们的话。
      确实,来这已经近半月了,每天无事一身轻,抛却了以前的那些繁琐,倒是真真切切享受清闲时光。但是被人说是无所事事,确实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况且是当着李言的面,真是丢大了。
      好在靳天是王爷,天家气度,自然不会与那些莽夫们计较些什么,但是仔细揣摩一下,确实是那样。
      酒坊里的人手较多,大都是附近村的村名,中午的时候那些汉子都回家吃午饭,家中自然是有妇人操持着,只有李言忙碌半日后还要自己生火做饭。前几日总见他那小徒弟来的时候时而捎点好菜孝敬师父,但近几日想必是自己到了,李言大都开始自给自足。
      因为李言独居,光是半月来,就零零碎碎听到些传言,谁谁谁又要给李三牵红线了,谁谁谁又托人来说媒了,哪家的姑娘烧得一手好菜,快把城里聂老板酒楼的厨子给比下去了……
      想到这里靳天就开始头痛,李言这么一声不言语的,还真怕哪天听见一声“草民的婚事,还请王爷赏光!”
      难不成把李言拉过来,大声说我爱你我喜欢你等等表明心声?
      算了,想想都恶心,实践起来更难。到此为止,靳天更加郁闷,以前总抓着李嫣的影子不放,可到头想来真正跟李嫣接触少得可怜,自然也没法知道如何讨女人欢心,况且李言不是女人,这就更头痛了!
      在靳天神游太虚的时候,外面已经放了工,李言转进厨房内,不一会儿锅碗瓢盆声音就传出来了。
      厨房内的声音牵动了王爷大人的神经,脑内灵光一闪,对啊,自己可以学着做做饭,那么放工后李言就能一边吃着菜一边把酒言欢,岂不妙哉!
      此时的靳天,完完全全摒除了“君子远庖厨”的思想。
      美美的享受了一顿李言简单的午膳后,靳天开口:“午后我出去走走!”
      “随便!”
      丢下两个字,收拾了碗筷,李言又转回厨房了。

      揣着银票,靳天直奔城里的大酒楼。
      “爷,您几位啊?”热情的小二赶紧迎上来,一脸堆笑。
      靳天上了二楼雅间,一口气点了二十道菜,小二一听,乐得眉开眼笑,在旁边道:“爷,一看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看来您要在这里设宴款待贵客是吧,您可算找对地了,我们这可是本城最好的酒楼,您稍等,一会就给您上菜!”

      不久之后,小二陆续端着菜,不一会儿,偌大的一个红木饭桌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肴。靳天满意极了,打赏了小二,看看午饭时间已过,道:“小二,将厨子请来,我有事!”
      “好好好……”小二捧着银子,急忙跑出去了。

      于是,靳天围着一大桌子菜,同几个厨子把酒言欢,交流了一下厨艺,旁边的小二不是的在一旁跺脚,乖乖,怕是哪个家的酒楼来的探子吧。

      酒饱饭足之后,靳天又跑出去见识了一下菜市。虽说是下午,但是城内的菜市依然热闹,各种嘈杂的声音贯穿着,王爷大人为了心中所想,只能在菜市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硬着头皮熟悉材料名称。
      晚上华灯初上,酒肆热闹起来,靳天又钻进那家酒楼,只不过这次不是去雅间,直接奔厨房去了。
      厨房油腻,烟气大,寻了一个角落站好,眼珠子直溜溜顺着厨子手里的菜刀,铲子转动,算是有点实际体验。

      气势威严风度翩翩的进去,满脸油污满身烟气的出来,实在不习惯满身油烟味,靳天顺便要了间上房,好好洗了一澡,顺便换了身清爽的衣裳。

      李言将剩饭剩菜倒掉,不由得直摇头。才过半月,就像是习惯了靳天的存在似的,什么事情都能想到给他留一份。望着漆黑的天幕,心思早就飞了。
      靳天出去有什么事?见了什么人?什么时候回来等等问题一个一个蹦出来,悲哀的是,他没法猜到答案,两人有太多的隔阂。
      曾经的两年时光就是最美的相处,自己是尽了全力的,完全剖开在他面前,而他总是蒙着一层纱,后来纱解开了,但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洗漱后看看屋外,依然没人,关了院门,忐忑的躺下来。

      迷迷糊糊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来,李言立刻惊醒,黑暗中一人解了衣衫在他身边躺下来。
      “吵醒了!”
      一股清香钻进鼻孔,李言撇过头,闭上眼睛。
      靳天不是受不了苦,但是时间不会太长,这样遨游在天际的苍龙怎么会甘心平淡乏味的生活,官场尔虞我诈酒肆教坊逍遥快活,要比这里更精彩更想让人流连。

      靳天往他身边靠了靠,李言心里不舒服,避开了。
      明天,明天晚上一定要如愿,靳天给自己打起,过了半月寡淡的生活,早就按捺不住了,特别是现在。其实这还有一间屋子,只不过是他自己厚脸皮硬是赖在这里。这里能听到李言均匀的呼吸,触摸到温热的身体……
      糟糕,想多了……
      体温控制不住往上升,再看看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靳天有点委屈的开始默念心经。

      第二日一大早,李言就没见到靳天,心情也开始有点低落。但还是打起精神带着一帮伙计去城里与徒弟会合,生意误不得。

      等靳天提着一大箩筐的菜回到酒坊,才发现酒坊竟然空无一人,想来是出去办事去了,想着能给他一个惊喜,不由得翘起嘴角,挽起手臂开始忙活起来。

      有句话叫万事开头难,还有句话叫眼高手低。这个道理靳天懂,所以,他准备了许多材料,要允许失败的是不是。
      实践过程中,上面两句真理真真实实体现出来它的威力。看似无害的鱼怎么一到砧板上就哧溜溜到处滑,明明炒着木耳,可惜木耳是黑的,炒出来的也是黑的,菜谱上说放点盐,但到底是多少,等等问题都在实践中慢慢体现出来。

      失败了几次之后,慢慢的有点小起色,瞅瞅一旁木桶里满木桶烧坏的菜,还有为数不多的一点材料,靳天此时感到压力有点大,再看看日头,已经偏西了,李言还没回来,看来只能做晚饭了。

      叮叮当当忙活了一阵子,一盘盘尚能入眼的菜被端出来,放在饭桌上。摆上碗筷,再拿了一小坛子酒,看着自己的成果,靳天心里满意极了。

      静静坐在桌边,只等着李言一进门就能吃上晚膳,靳天心里喜滋滋的。

      渐渐地天空由蓝变红,又变暗,可是李言还是没回来,桌上的菜已经都热气了,靳天有点焦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不会不会,李言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
      刚想到这里,就开始坐不住了,以前李言确实厉害,可是十多年前就不在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了,这一切自然是自己的过错。

      蹭的踢开挡路的椅子,靳天开始往屋外走,刚要合上院门,李言在身后道:“不用锁门了,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靳天一回头,果然李言站在不远处,青色衣衫晕染着夜色看不清晰,只能分辨青白的脸庞。

      “嗯!”李言进了院子,后面靳天也跟上来了,不觉得诧异:“你不出去?”
      “啊?我没说要出去啊!”靳天有点摸不着头脑。
      “王爷刚刚不是要锁门出去吗?”
      靳天这才反应过来,想起那一桌子菜,心里又是期待又是不安,把李言领到饭桌上,道:“吃过了吗,饿了吧,来……”
      下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刚刚觉得还入眼的菜色此时竟然很不堪,没了热气,油花漂在上面,怎么看怎么觉得没胃口。

      “这?”李言看着满桌狼藉,疑惑的问。
      此时的靳天完全没了想像中的底气十足,支支吾吾道:“原先是想给你做顿晚饭的,你看,唉,手艺不好,都凉了,算了吧。”

      “你做的?”李言看着盘子再看看靳天,确定没有哪家厨子能做出这个水平,算是知道了答案。

      “算了吧!”靳天说完就打算将盘子收起来,李言阻止:“我,我还饿着呢?”
      靳天看着李言坐下来,嘴角一扬,看来成功在望,李言回来时身上淡淡的酒气可没能瞒过他。
      勉强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之后,靳天对菜口味提了点意见并且准备明天可以改进一下。

      吃完后,靳天抢着收拾,进厨房时候顺便把那一木桶失败品藏起来。

      出了厨房,李言已经不在了,房内传来一阵阵水声,想来是李言忙了一天,沐浴呢?靳天急忙跑回厨房,在另一口锅里取了热水,敲响房门。

      “李言,我能进来吗,加点热水吧,天还很凉!”

      半天,里面传来声音:“好!”

      吱呀推开门,室内昏暗的烛光下,李言坐在大木桶内,背对着他,头发黏在背上,喉头开始发紧,竟然有点紧张。

      李言见他把木桶放下,半天不出去,扭过头看他。
      刚一回头,靳天立刻扑上来,一把抱着他的肩膀,力气之大,撞得木桶摇摇晃晃,水洒了不少,甚至慢慢往外渗。

      “靳……”李言还没出声,一个温热的嘴唇覆上来,狂野的啃噬着,一双苍劲的手腕穿过腋下,“哗啦”一声抱着李言脱离了木桶。

      李言被放在床上时候,本能的想要一把推开他,但是搭在靳天背上的手却松了力气,慢慢的环着他的肩膀,随着他一起沉沦了。

      不知道如果李言知道那孤零零的木桶在往外渗水,第二天会面临水漫金山后的房间还会不会放任靳天继续为所欲?
      答案:否。
      不知道如果靳天能预料三天后,自己因为那一桶抛在脑后的失败品腐败变味而被李言发觉而遭遇痛斥还会不会继续对李言为所欲为?
      答案:会。

      靳天抚着李言的肩背,“我做的菜怎么样?”
      “咸了……”迷迷糊糊,李言咕隆一句。
      “明天我少放盐!”

      自此,靳天实现了从权倾天下的王爷向贤惠的家庭煮夫的完美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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