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的狼犬要咬人》vomer

3、3

　　（4）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白色的云里带着点黑色，很厚重像是一层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去的是收废品的老家伙家里。
　　有时候我们会帮他一起，然后他管我们一顿饭。
　　在更小的时候，他那里曾是我和我哥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今天有要帮忙的吗？”
　　我哥有些沉默，所以今天由我来问。
　　老家伙瘦骨嶙峋的，脸上有饱经风霜的褶皱，唯独双眼是带着神采的的，此刻正佝着腰，捧着他的茶缸子坐门口台阶上听他的收音机。
　　“今天怎么想着来了？”老家伙觑着眼睛，对我们有些阴阳怪气。
　　这也不怪他。
　　算起来，我和我哥已经超过两个月时间没来他这里了。
　　我赔笑，“这不是忙着干点活嘛，我们离得远，整天忙完就没时间过来看你了。”
　　老家伙听完神情好了些，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他。
　　“今天我们干活的那个老板儿子给的，你最爱的牌子。”
　　实际上一包烟里面只有半包不到。
　　是我们干活的老板发现自己儿子抽烟，然后把烟扔在了不起眼的地方，我看见之后就捡了回来。
　　老家伙烟瘾大，但是因为没钱，所以平时抽的都是便宜的旱烟。
　　收音机声音被老家伙关小，然后他接过我手里的烟，还特意瞥了眼我身后的人。
　　“刘庭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我哥闻言哼笑一声，表情有些冷和凶，“问谁？那应该问刘越，二话不说把凳子抡别人脑袋上，出息了！”
　　说完还嫌不解气，我哥又抬脚踹了我屁股一脚。
　　我一个踉跄，脑门差点磕在地上。
　　我怕我哥的一点就是这个。
　　———性格暴躁，如果我惹他不愉快，就会被拳打脚踢。
　　老家伙一点也不拦着，甚至还看着我们乐呵呵地抽起他的旱烟。

　　（5）
　　晚上还是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床。
　　在这张床上，我才能被我哥允许和他睡在一起。
　　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门缝里偷看到我爸和那个女人的□□。
　　平日里一枕枕头就睡死过去的我，今天格外的精神。
　　“哥，你说老东西为什么这么喜欢和人□□？”我瞪大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依稀能看见我哥背对着我的身影。
　　他总是和我有距离，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包括他的亲弟弟。
　　也只有在这张床上，肆无忌惮的盯着我哥后背，我哥才不会抡着拳头打我。
　　我以前尝试过别人亲兄弟那样的相处方式，甚至还叫他一句“哥哥”。
　　可惜没等到我哥变脸，我自己已经牙酸得开始捂着胃犯恶心。
　　太他妈受不了了！
　　后面我就获得了我哥的一个巴掌。
　　不过力道没那么重，最起码口腔里没什么浓重的铁腥味，就是嘴角撞到牙齿划破了，一咧嘴就疼得厉害。
　　但可能是今晚我哥沉默的次数太多，所以我壮起胆子挪动身体，轻轻靠近我哥后背。
　　“哥，”我试探性的用两根手指抓住了我哥后背上的衣服，压低嗓音问他，“你说跟别人做是什么感觉？”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今天从门缝里看到的画面，肥肉白花花的拍打着，还是有一些反胃。
　　所以我又想起了之前和那帮混混看片的时候，里面一男一女，我的目光却总是停在那个男人身上。
　　我对那个男人不感兴趣，但是每当那个男人后背对着我，坚韧的腰肌，脊背上汗水蜿蜒滑落，我仿佛看到了我哥的身影。
　　那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性感”两个字。
　　我哥没回答我。
　　但我知道他没有睡着。
　　“刘庭，我知道你没睡。”我有些不满意地提高了一点嗓音。
　　“刘越，你是不是想死！”我哥转过了身，微弱模糊的光也能看出我哥皱着的眉头。
　　然后烦躁的转身盯着我。
　　我哥一眯眼，眼睛就仿佛是冰冷的毒蛇，凶狠的像是要用自己的蛇尾将人绞死。
　　平常的我怕。
　　但是今天应该是看到了我哥沉默寡言的一面，我总觉得我哥心里压着什么。
　　就像是我们打工的厂子里，机器轰鸣的噪响，加上身上一股汗流多了的酸臭味，整个厂子仿佛被冒着蒸汽的蒸笼紧紧罩着，即使安慰自己心静自然凉，也没什么卵用。
　　我哥什么都不跟我说。
　　有时候他甚至不像是我哥，反而像我爸，总管着我，想靠自己让我们两个能活得没那么狼狈。
　　“哥，你是不是想妈了？”
　　我不太想那个女人，因为我没什么印象。
　　可我哥不一样，那个女人在的时候，最喜欢抱着我哥，手心轻轻拍着我哥后背，扯起淤青的嘴角，笑着给我哥哼歌听。
　　“你还记得她？”我哥脾气缓了下来，甚至还诧异的掀起眼皮，撇了我一眼。
　　我哥，还真当自己是我爹了。
　　我们拢共也没差太多，我怎么可能一点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