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倾天下》玥倾心

80、惊现阴谋

　　蓄水池、堤坝、怪病、秋家、楚郯……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则环环相扣。珏玥直觉，一定是个阴谋。
　　西泠余党，东昭笙未，谁是幕后黑手，谁有滔天阴谋？

　　珏玥信步走在施工处。她以寻找病源为由才得以前来。这怪病，两个月来便死了四十个人，有些是自己不知怎么得上的，而有些则是被不小心转染的。根据暗阁所得，那些自己得上病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家住蓄水池附近。但是蓄水池周围有士兵严格看守，也没有作为水源，就算是投毒，目标也太大了。

　　而且蓄水池，还有更大的用处。那些人不会笨到自己暴露目标。于是突然出现的楚郯，和前来治病的秋情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虽然珏玥不想怀疑秋情空，可是他的身份让珏玥不得不怀疑。

　　不论是哪种可能，都对南翰最为不利。珏玥举目望向西南，那是蓄水池的方向，里此地大概有一天的路程，或许，她该去那里看看……

　　珏玥与夜影商量后，准备一日后去蓄水池一趟。当夜影向林本忠提出这个想法时，出乎珏玥意料的，秋情空竟要求同行。并在两日内将控制病情的全部方法一一教给了夜影，留下夜影和他自己的随侍。

　　珏玥没有反驳，因为这不一定是件坏事。当日楚郯一现身，珏玥便命夜影让暗阁之人调查楚郯，却一直因为秋情空束手束脚，如今他跟着自己一起走了倒也好，虽然自己这边麻烦了，却给夜影和暗阁腾出了空间。珏玥只担心时间久了，自己会被他看出端倪。

　　秋情空，他平静的眼眸背后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他看向你时，你便觉得心中的一丝微动都能被他察觉，然而，当你看向他时，只觉得空澈绝俗，彷如落入人间的谪仙。只是若想再深看，却只觉得他周身似有若有似无的迷雾，捉摸不透，冷然疏离，叫人不知不觉便产生敬畏之心，只怕亵渎了他。

　　越是这样越是让珏玥觉得深不可测。然而，珏玥终究是低估了秋情空这个人，和他手握的力量。

　　到蓄水池的当晚，珏玥待众人睡着之后，前去查看。因为珏玥几人虽是悄悄前来，只有林本忠几人知道，但也不排除消息走漏。自己到了，其他人必定也要到了，若是等到第二天，什么都没有了才来查看，岂不是白跑一趟。

　　但是忙活了一晚，珏玥并没有任何发现，难道，是她想多了？当珏玥疲惫至极的回到客栈，一声轻唤成功拉回珏玥即将覆灭的神智。

　　“小风，这么晚，你去哪里玩了？”秋情空知道，珏玥是防着自己的，就像一只面上温顺，暗地里却警惕的猫。
　　珏玥有些机械的回过头，若不是秋情空身上此时只着着里衣，外衣随意的披着，珏玥真怀疑他是一路跟着自己回来的。

　　“秦公子，我胸口闷出去转转。”珏玥答应过，仍是喊他秦公子。

　　“是吗？刚好我也睡不着，不如来我房里聊天？”
　　不——要——啊——珏玥在心中哭喊着，嘴角微抽，硬着头皮笑道：“好啊。”
　　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珏玥当头棒喝。

　　“我一直在想，小风一个女孩子家究竟是为了什么身涉险。”秋情空神色自然的为珏玥斟茶，又将水壶重新放回小炉上，炉中的炭火偶尔传来劈啪声。

　　原本靠着这样一个热源会暖和许多，但此时的珏玥却比刚刚在外侦查时更冷，通体冰凉。珏玥看着秋情空，令她真正震惊的不是秋情空发觉了自己的真身，而是，自己究竟是何时被发觉，而且被发觉竟还不自知。如今，若不是他自己说破，而是秋情空有心隐瞒，自己也一定还蒙在鼓里。

　　“小风放心，我没有恶意。”秋情空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是为了爱。”珏玥看着秋情空的眼认真的答道，这一次，她没有说谎。因为珏玥知道，撒谎没用，眼前之人或许不仅仅只知道她是女子。

　　“爱？”
　　“是！”珏玥点头，除了爱，没有什么能让她如此。
　　“什么，是爱？”

　　“爱就是为了他，尽你可能做所有的事，只愿这辈子，与他相守。”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秋情空低声呢喃，望着珏玥的眼一转，渐渐迷茫，似浸入回忆。有个人也这样对他说过。

　　“岁月静好，相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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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空为什么会在这儿？看谈吐不像只是医者这么简单啊。”珏玥笑道，低首喝茶。

　　珏玥的话唤回了秋情空的意识，只见他缓缓牵起嘴角，看着珏玥道：“小风不知道东昭秋家吗？”
　　“果然在你面前，伪装只是徒劳。”珏玥差点忘了，秋情空既能发现自己女子的身份，便也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身边随时跟着的两名暗卫。

　　“不错，我就是柳无月，南翰柳妃。”
　　只见秋情空了然的点点头，显然他已是猜到。

　　“我对你并没有威胁，你还可当我是‘秦公子’。”
　　“那你是何时发现我的？”珏玥疑惑道，究竟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若不是他先告诉自己他的身份，珏玥如今又岂会以实相告，就算他猜到了，也没有证据。

　　“那日你一进帐，我便怀疑了。”
　　“怎么可能！”珏玥惊讶不已。

　　“小风前不久是否走火入魔，武功全失？叶青是否中过蛊毒？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将堂堂云相变成了自己的影子。”
　　珏玥知道医道最高，望闻问切，只一望便见病五分。

　　“而后你道出身世，可是小风虽气息不稳，脚步虚浮，可是面色却十分红润，这与你说的身世相悖。还记得你与我上山采药吗？”

　　“也有破绽？”珏玥惊疑不定，她可是一路都没有要求要休息！这个人的观察力强大到令人害怕。
　　“席地而坐，你的动作……还有你所表现出的聪慧都不像一个毛头小子……”
　　只是，当她见到他的第一面时的反应，才是最让秋情空困惑不解的地方……

　　没有惊艳，没有迷恋，只有机不可见的讶异，似在说‘是他？’
　　秋情空看向珏玥，那反应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她见过他。这几年，除了洛城那一次，便只有这次，他是以真面目示人。

　　珏玥自顾自的皱眉，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多的破绽。

　　其实，珏玥不知，不是她破绽太多，而是她的对手太聪明！
　　珏玥利用的便是这样一个原理：再聪明的人也会惯向思维，而珏玥说法便是促成这样一种思维，留下一点迷，让别人的思想跟着她的话走，不知觉的去忽略被掩藏的真相。

　　然而，她忘了，秋情空是不可以当做普通聪明人对待的。这个人完全不理会珏玥下的迷魂阵，一眼只盯着珏玥本身。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珏玥心中明白却仍是如此问道，因为她需要他的回答。
　　“我对你没有目的，自然不必瞒着你。”秋情空浅浅一笑，嘴角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灿若光华。

　　“那你可以帮我吗？”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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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蓄水池位于冲州西南方的德镇，而德者有一很大的特点，便是产盐。
　　珏玥和秋情空一路行来，便看见盐工将盐一车一车的运到泠水边上用船，然后运至下游。

　　“哎哟——”一个盐工不知是被什么绊倒了，车倒在了一旁，小半袋盐洒了出来。盐工顾不得流血的膝盖，趁官兵还没瞧见自己，连忙将洒出的盐装回袋子。推车离开。

　　珏玥不禁皱眉，当看到盐工那双手时，终于开口喊道：“等等。”
　　那盐工以为是士兵，下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是珏玥二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还不忘警惕的看看四周，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受伤的双手。

　　“让我看看你的手。”珏玥走至跟前，轻声道。
　　“俺，俺没事儿，两位小哥别告诉官爷，俺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
　　“不告诉也行，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
　　汉子想了想，老实的点头：“哎！可是得快点儿。”

　　“朝廷不是免税了吗，这么你们仍过的这样辛苦？”毕竟，珏玥在冲洲并没有看到这番景象。
　　“南边的那个翰国是没有征税，可是咱西泠还有税收呀！哎，比起皇帝还在那会儿，日子越发是难过了，如果再不努力做工，交不出税，就会被送到冲州，两位小哥行行好，别耽误俺了，俺可不想去送死。”
　　“你知道什么？”珏玥问道。
　　“俺不知道，俺只知道俺再不去做工，今晚俺们一家老小就要饿肚子了。”

　　“他的手被严重灼伤了。”秋情空在一旁说道。
　　“是刚刚将盐放入袋中后弄伤的——”珏玥神色一顿，望向秋情空：“那盐有问题！”盐怎么可能灼伤人手！

　　“把你的盐袋子打开。”珏玥将一两银子放在盐工手中。
　　“啊！好，好嘞！俺只能给你们这么一点，你们拿了就快走吧，最近上面查得严……”汉子赤手将‘盐’抓出一些放在珏玥拿出的绢布上。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一个穿着南翰士兵服的人走了过来，只可惜他的西泠话实在说的太好了。
　　“官爷，官爷，这两位好心人帮俺婆娘带信，说俺家狗娃子病了，叫俺晚上捎点药回去，官爷你能不能行个方便，把俺明天的工钱先给一半……”汉子转过身去，将珏玥挡住。

　　“去，去，去！”那士兵一听连忙不耐的走开。

　　“你们快走吧！”
　　“你的手最好马上看大夫。”
　　“你们放心吧，俺粗皮粗肉的不碍事！”汉子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终是推车离去。

　　珏玥看着那样的笑容，那样的背影，突然不知从何说起。他们被奴役的太久了，所以不敢有任何奢望，只能最卑微的活着，只要活着……

　　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珏玥打开绢布，看着上面的白色颗粒，刚要用手去摸，便被秋情空抓住了。然后用另一手捻起一点。
　　“你！”珏玥惊呼。

　　“冷冷的，有灼烧感，气味略有刺激……”秋情空却仍是一脸淡淡，仔细的描绘着他的感觉。
　　珏玥看着绢布中的物体，不自觉的轻声道：“无色透明棱形结晶，白色颗粒状及结晶状粉末，触手有冷感，有刺激性气味，外形似盐……”

　　“硝酸钾！”珏玥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这个东西在现代并不陌生。人们时常可以在夜空中见到它绚烂的身影。

　　硝酸钾，又称火硝。无色透明棱形结晶或白色颗粒状及结晶状粉末，有冷感和刺激性咸味。对皮肤和眼睛有强烈刺激性，甚至造成灼伤。皮肤反复接触引起皮肤干燥、皲裂和皮疹。
　　然而在古代，硝酸钾同样也是另一东西种必不可少的原料，那便是——□□。□□正是由硝酸钾、硫磺、炭以一定比例混合而成。

　　“有人想制作大量的火药！”这个念头一出，珏玥突然觉得全身一冷。
　　“你是说硝石？”秋情空看着手指间的白色晶体，又看看珏玥表情，隐约猜到了几分，面色微沉。看来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珏玥瞥了一眼秋情空，他显然也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所以在这个时代，火药可能已经存在。珏玥当初并未将火药写入书册，那么这火药一定是她离开后的这几年被发明出来的。

　　若是有人想制作炸药，会是谁，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累死我了哟~~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