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红豆》三莫

10、第 10 章

　　洛京的夜晚灯火通明，倒叫月光也失了颜色。风沫寒从窗口看见青衣河上一条条美丽的花船，还有时不时传来的琴乐之声，看见这房内也有琴，突然来了兴致，双手抚琴，高山流水，琴声悦耳，半点不输于花船之人。他在无双城除了习武，还学习了琴棋书画，本就是安静清冷之人，这些东西再适合不过。
　　叶希桐轻推房门，便听见了这天籁琴音，心下欢喜，一天的劳顿也不见了踪影。
　　“谁？”琴声忽停。
　　“还不知道娘子原来弹得一手好琴。”叶希桐拍手进去。
　　“你……”风沫寒不知怎样面对他，叶希桐这一声“娘子”倒叫他一个颤栗。“你回来了……”此言一出，又觉得十分尴尬，仿佛自己就是盼君归来的小娘子。
　　“娘子千里寻夫，为夫的不能亲自迎接，实在惭愧，这不忙完了，第一时间就赶来看望娘子了。”叶希桐故意用这种语气，说完又看着风沫寒变绿的脸色，暗笑。
　　“我……”说什么？自己的确是被叶老庄主推出来寻夫的。
　　“走吧。”叶希桐突然拉了风沫寒的手。
　　“去哪？”风沫寒想缩回手，却被叶希桐紧紧拉住。
　　“当然是带你逛这洛京城的夜市咯。”

　　风沫寒对这洛京充满了好奇心，虽然嘴上不说出来，却是瞒不过叶希桐的双眼。那些大大小小的玩意，风沫寒见所未见，他想不到一根小小的竹子为何可以编出那么多小动物来，也不了解那些布匹上千奇百怪的花样从何而来，他就仿佛一个第一次进城的孩子，什么都想玩玩，什么都想看看。当然他自己是不会提出来的，只要叶希桐不停下来，他只会用眼睛打量周围。叶希桐却觉得这样的他甚是可爱。
　　“公子，买支簪子吧。”
　　“好！要这个。”叶希桐拿过小贩手中一支干净简单的玉簪，插在了风沫寒头发间，然后仔细端量，“好看，很好看。”然后咧着嘴笑。
　　风沫寒先是一惊，看见叶希桐孩童般的笑容，倒也不反感。他原是用木簪轻轻束起头发，被叶希桐一整，头发有些凌乱，微风一吹，倒是多了分飘逸。叶希桐越看越喜欢，觉得自己似乎捡到了宝，看来老头子还是有点眼光的。

　　“叶公子，叶公子慢走。”两人欲往前走，却被后面一小厮叫住。
　　叶希桐转过身去，认出了来人，正是青衣楼凌烟公子的小童。这青衣楼便是原来的遗梦楼。
　　“公子，凌烟公子的船就在这附近，公子让小的请您过去。哦，公子还说了，和您在一起的公子也一起过去吧。”
　　“哦，凌烟在附近？成，那我们就去看看。”叶希桐拉过风沫寒，径直朝花船走去。

　　掀开帘子的时候，风沫寒闻道一股香味，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不喜欢这种腻人的气味。抬起头，却瞧见一个男子正在翩翩起舞，那男子身着青色纱衣，头发自然垂下，浓浓的胭脂掩盖了本来的面目，却显得妖冶动人，身体跟着音乐节奏舞动，纤腰柔软动人，风沫寒诧异，若不是事先知道那是个男子……
　　“好！多日不见，凌烟的舞姿真是出神入化了。”叶希桐拉了风沫寒在备好的酒桌旁坐下。
　　“子谦笑话我呢。”凌烟一个动作结束，顺势坐到了叶希桐的双腿之上，然后拿过桌上的酒杯，送到叶希桐嘴边。
　　叶希桐，字子谦，不过很少有人直接叫他的字，生意场上之人多唤他叶老板，家里人叫希桐，所以风沫寒也是第一次听到。
　　叶希桐嘴角一呡，咬住酒杯，一个抬头，将酒倒入口中。
　　那凌烟又夹了菜送入叶希桐嘴中，配合竟是十分默契，想来也不是第一次。风沫寒倒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相公现在正抱着谁，只是觉着一个男子居然如此轻浮，心下不是很喜欢，但又不好离去，只皱皱眉。
　　“呦，这位就是夫人吧。”凌烟这才直起身子，“夫人别介意，我和子谦经常这样戏耍。”经常这样戏耍，是想说明自己和叶希桐关系不一般么？不过风沫寒自然不会想到这一层，他只是对凌烟一笑，不做理会。
　　“好了，起来。”叶希桐见风沫寒居然毫无表情，有些不悦，“沫寒弹得一手好琴，不如两位配合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