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故（清宫文）》紫貘

13、晗玉

　　晚上，康熙和妃嫔、皇子们吃所谓的“家宴”，懋勤殿也放了一晚上假，大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宁馨晚饭前问我喜欢吃素的还是荤的水饽饽，我不知那玩意儿是什么，就随口答曰素的。直到吃饭时我才明白过来所谓的水饽饽原来就是水饺。

　　闹到近凌晨，我和素皖去井里把屠苏粉末取出来，交给御膳房的公公拿回去泡酒，我们的差事就算办完了，素皖坚持和宁馨她们一起守夜，我实在熬不住，就偷偷溜回房里睡下了。

　　一大早又被宁馨从被窝中强行提溜起来，说是要先喝了屠苏酒再放鞭炮和跌千金。嘟嘟囔囔的被她拉出门，这才发现其他人早到齐了只等我一人。这种场面饶是我脸皮非比常人的厚也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秦公公见到我破例没再唠叨，而是催促道：“快，梓茉，就等你了！开始喝屠苏酒吧。”我困惑的看着刚开封的酒瓮：“这、这不应该是我先喝罢？”

　　素皖笑着说：“梓茉刚来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喝屠苏酒得遵循先幼后长的顺序，就连皇上也不能例外呢，懋勤殿里你最小，自然是你第一个喝。”

　　无奈倒了一小杯酒硬着头皮灌进口中，这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喝呀！比中药还怪几分。喝完屠苏酒，大家都到院子里去放鞭炮，之后就是跌千金了。所谓跌千金就是拿着门闩、木杠向空中抛三次，意味着来年发财。可怜我现在的身子才十岁，那沉重的门闩即使在我正常的时候拿着都吃力，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抛起来三次，累得我胳膊差点儿抽筋。

　　宫女太监们忙碌不已，后宫那些主子们也都没闲着。初一早上皇后率嫔妃们给康熙拜年，之后皇后回宫接受众嫔妃们的道贺，最后一群人结伴去给皇太后拜年。

　　初一懋勤殿照例休息，我趁宁馨她们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却不敢走远，怕再次迷路，只得坐在懋勤殿旁边的长廊里休息。正懒懒的倚在栏杆上发着呆，冷不丁被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转头一看，小美女晗玉正淘气的对我笑：“梓茉，大过年的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呀？”

　　我朝她皱皱鼻子：“还能干嘛？偷懒呗，刚发了会子呆就被你逮到了。”和晗玉笑闹了一会儿，我拉着她的手做痛心疾首可怜状：“晗玉，你也知道我前阵子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之前的事忘了大半，就连你，我也是只隐隐有些印象而已。你不会怪我吧？”

　　终归是小孩子，晗玉被我脸上刻意挤出来的悲痛表情给吓到了：“梓茉，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又不是故意忘记我的，我怎么可能怪你呢？倒是你的病是完全好了吗？要不招太医再来看看？”

　　我不禁暗暗咋舌，不愧是老康跟前的红人啊，随口便要招太医。要知道普通的宫女太监病了，一般只能让初入太医院的菜鸟实习太医来看，即便如此，还得三催四请，菜鸟太医才肯姗姗来迟。

　　看我兀自沉吟不语，晗玉竟真的起身要去找太医，我忙一把拉住她笑道：“我不过发会儿呆，又不是身体不舒服，别大惊小怪的去惊动太医了。”

　　晗玉只得又随我坐了下来，但仍不放心的细细打量我。实在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我赶快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晗玉，我听说皇上很是喜欢你，说是要亲自给你指门好亲事呢，你可是皇上内定的儿媳，将来可要照应我一下呀。”

　　晗玉很吃惊：“梓茉！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我将来都要被皇上指给阿哥们的呀？”

　　“什么？我不是秀女入选的吗？”晗玉同情的看着我：“什么秀女啊，咱们几个官家小姐都是皇上钦点进宫伺候，将来好指给阿哥们为妻为妾的。本来大家都在乾清宫伺候，只你鬼精灵，说是在懋勤殿能天天见到阿哥们，所以非求皇上把你放到懋勤殿当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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