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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谁是我的妻子四 ...

  •   轩轩的话听的他心头沉的发闷,他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近,可是却隔着一层薄薄的纱,怎么也撕不开。
      他特别想问一些佐证,可是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会连累这个孩子的,这么想着,周误就打了退堂鼓,他太冒失了。
      客厅里传出来电视机的声音,轩轩乐的坐在一边吃蛋糕,容予白把他关在家里,剥夺了一些通讯,让他没有任何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难得听见声音,他要把握任何的机会,周误不自觉探出了头,听见晨间新闻里播放着一起失火案件。
      “于上个月凌晨发生在汉水街附近的火灾,造成的惨烈结果,据消防检查,推断是由于电器故障,引起的火灾,希望大家注意用电安全,在雨夜等,极端天气不要使用大功率电器……”
      “咚!”
      正听的认真,门外传来震动的声音,周误浑身一激灵,脸色刷的白了,他来不及深思,立即推着轮椅贴近了房门,外面有人。
      在这种高档别墅里,除了住户拥有门禁卡以外,连外卖快递都送不进来,轩轩的爸爸这会儿正在上班,应该不可能是他,难道是容予白去而复返?
      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周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不能在这里待了。
      “轩轩在家乖乖的等爸爸,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嗯嗯,我都知道的,可是,你要走了吗?”
      “蛋糕好吃吗?我回去给轩轩做蛋糕,轩轩不要告诉别人哥哥来这里。”
      “那哥哥拜拜。”
      屏息听着外面的声音没了,周误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把手,却被突然跑过来的轩轩拦住,那柔软的小手拉住周误的手,抿紧了嘴巴,伸手指着上面的猫眼。
      这是五岁的孩子吗,比周误一个大男人还要谨慎,让周误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只是对轩轩的早熟,更多的是对门外的人的恐惧。
      在恐怖电影里,他这个时候去看猫眼,就会看见一些可怕的东西,比如血糊次啦的眼睛,或者什么畸变的异形什么的……
      越想越不行了,周误咬咬牙一鼓作气站了起来,这一下吓得轩轩双手捂住了嘴巴,看着周误借着猫眼往外看,原来是物业来送快递的,对方穿着灰色的保安服装,头戴配套的小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他家门口虽然是虚掩着的,对方也没有进去多看一眼,捧着一个大箱子堆在了门口,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把第四个箱子放下,然后掏出来单子写些什么,就下了电梯。
      “呼……”
      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周误重重跌坐回来,呼吸又深又急,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湿汗,他不能再呆了,迅速溜回了家里。
      捡起来门口用来别门的拖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门口四个大箱子叠起来有一米多高,上面的封条写着易碎品轻拿轻放,周误怕生事,没有碰就彻底缩进了家里。
      空白的手机翻来覆去,也没有任何信息提示,他只能放弃。现在他只知道他和容予白是仓促搬过来的,这里简单的格局都暗示着这些,可是他们是正常搬迁的话,那张相片里的人脸上为什么会被涂黑呢?是自己做的还是容予白呢。
      想到这里,周误只能返回了卧室,这一会儿发生的事让他浑身冒了热汗,伸手把腿上的毛毯拿下来,不小心带下来一个玩具汽车。
      他竟然把轩轩的玩具拿来了,小心的放在架子后面,他推着轮椅来到衣柜,相框被扔在衣柜里,周误坐着轮椅拿不到,只能做了个深呼吸,将自己支撑起来,可是他过于高估自己了,温度都还不能感知明确的膝盖一个打弯,他就摔进了衣柜里。
      “咚。”
      尽管是脸着地,还好里面衣服有很多,周误把自己翻个身,终于摸到了那个相框,坐在衣柜里拿起来那张相片端详,照片应该有一些年头了,里面的画质并不是很清楚,还有些打卷,他拿着相框翻看起来,居然在背面发现了一条留言。
      黑色炭笔写的,字迹潦草而且已经斑驳,文笔有些模糊,不过可以辨认出,上面写着。
      :我们在此起誓,一生一世矢志不渝,变心者死
      ——0429
      因为字迹模糊,那个死字花了一半,打卷的画质好像被水泡过,周误想要给他拆开检查。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响起脚步声,他吞了口口水,扭过头望着卧室门外的长长的影子,有人进来了。
      黑色的皮鞋踩到了门口,笔挺的西装裤上是黑色的衬衫,一条绛红色的领带被男人单手扯开,解开了束缚的领口,随意的丢在地上,青筋毕露的手掌揉着发酸的脖颈,颓唐散落的碎发变了形,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滑,领口已经湿了一片,脱下来外套扔在地上,发出吸附的声响,外面明明没有下雨,却裹着不知名的湿气。
      俊逸的面庞上鼓涨起来的青筋爬上了额头,狭长的的三白眼不怒自威,漆黑的瞳孔微眯,锋利的视线犹如刀刃刮过每一个角落,床边的轮椅上的小毯子掀着角,瘪瘪的挤出来一个小包,在男人的眼里不合时宜的倒下来。
      相框紧紧贴着周误的肚皮,冰冷的拐角抵在他的皮肉上,死物染上了他的温度,双手快速拆分着相框,在一纸照片下还折了俩张纸,上面被泡了水,模糊了大半,周误只能将纸抓起来,对着衣柜缝隙里洒下来依稀的光,一个字一个字的拆解。
      那似乎是谁的日记,上面写了时间,模糊的笔锋可以看出来有些年久了,写满了许多和爱人亲密的约会瞬间,周误大致掠过面红耳赤的画面,但是全篇都没有提到名字,只有无数‘他’的描写,什么细致入微的亲吻,到玫瑰的香气,甚至更多细密的描写。
      根据用纸的崭新程度,可以看出第二张是近期的,和先前的心态从文字上就天翻地覆,娟秀的字迹变的潦草,力道都重了不少,透在纸面上,哪怕水迹模糊了一半,也能看见上面的憎恨和恐惧。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疯子,都是来害我的,我的腿,我的脑子,都是拜他们所赐,这个吃人的笼子要把我掏空了,他们都说我疯了,没有人再相信我的话了,那么,我要杀了人,也是正常的了。
      这看起来是一个精神病人狂躁的发言,周误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感叹号,加粗加重的犹如锁在他的脖子上,文字中提到的腿,让他呼吸有些急促,可是继续看下去的内容让他不禁面色凝重起来。
      :他终于死了,在他的葬礼上,所有人都在嚎啕大哭,他的妈妈哭晕了,姐姐的尖叫声刺痛了我的耳膜,但是我没有走,我要欣赏着一群魔鬼痛苦,在送他离开的最后时刻,我还是要陪在他身边,抚摸着冰冷的棺椁,我内心狂笑,以至于我的全身都在颤抖,他们都以为我在伤心,毕竟天底下,只有他会要我这个神经病的残废,我应该对他毕恭毕敬,做他领口的一朵菟丝花。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这一生都是被他毁了。
      有人死了?是‘我’杀的吗?作为一个第三视角观看这些文字,周误不自觉抚摸了自己的脖子,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学术研究被窃,他们都说我学疯了,把我抓起来关起来,他是魔鬼,他把真正的我偷走了,一切的一切都被他们毁了,他打断了我的腿,对外说是我发病自毁,我的自尊都被踩进深渊里,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我站不起来了,你也起不来了呐,没人会责怪一个神经病没有照顾好你的,对吧,老公?
      字字诛心,在此刻呈现的淋漓尽致,刺骨的寒意顺着脊骨蔓延到全身,喉咙里一阵干痛,酸软的手臂缓缓放下来,不小心碰到了一块冰冷的地方,他直接冒出一头冷汗,周误跪在衣柜里的下肢本就失去知觉,现在恍然触碰到的是自己的露出的大腿。
      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他紧张到发抖的软肉上爬上了紫色的纹路,沿着大腿肉蔓延到膝窝,那可怖的颜色让他好像变回到了停尸间里的一具尸体,长满了尸斑。
      力透纸背的恨意密密麻麻的充斥着整张纸,周误看见有一处可能是名字的地方,却被狠狠的划掉了,用水笔不停的涂抹,这显然是为了遮盖这重要的提示。
      咚咚狂跳的心脏涌到了嗓子眼,他才有了一点实感,团住双手来到嘴边,不停呼出热气去温暖自己的身体,再去揉捏他的膝盖,隔着一层皮,他触摸着里面凸起的骨骼,眼前浮现一副与现在处境不谋而合的画面。
      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眉眼处已经能看出细纹,但是精壮的身材看得出来勤于锻炼,完全不同于容予白瘦削精致的身材,宽肩蜂腰下,一米八九投下来的影子宽阔压迫,随着他的移动变形扭曲,无声的吞噬着属于他的领地。
      “躲猫猫,躲猫猫,数到十,我来找……”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声音,对方似乎是故意发出声音来,游刃有余放慢的脚步,让每一声都在震荡着周误的心。
      “十——”
      双手不自觉捂住口鼻,潮湿的呼吸随着加速的心跳声愈发凌乱,木质的衣柜门紧紧闭合,只有夹缝中投进去丝丝光晕,努力蜷缩起来的男人窝成一小团,双腿夹在怀里,冰冷的皮肉贴着心脏,让他有一种腿不是他自己的荒诞错觉。
      “八——”
      衣柜里没有香水味,只有家用的沐浴露味道,被人碾碎的桃汁充斥着整个空间,好像喉咙里也被灌满了,舌根腻的发麻。
      “六——”
      逼仄的空间里,新鲜空气都是有限的,恐惧浸泡的神经更加脆弱不堪,湿润的唇珠深深陷进手心里,鼻息颤抖,听着那脚步声缓缓停在了柜子前,漆黑的影子将一切光亮挡的严严实实,也捏住了周误的呼吸,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哎呀,不在这里吗?”
      男人的嗓音醇厚沙哑,语气带着轻浮玩味,兴味十足的踱步,停下脚步。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让他一直紧绷的精神带来巨大的耗损,他感觉这会儿心脏跳的都让他少活个把月,捂着胸口平复一下情绪,想再等一会儿,确认对方是不是离开了。
      衣架上的衣服都被周误拽了下来,他顶着布料柔滑的衣服将自己尽可能团成团,湿冷的汗珠粘着纱裙挂在他的脸颊,他露出一双眼睛刚想观察一下,猛然对上了缝隙外等候许久的猎手。
      消失的步伐早已经等待在兔子洞口,手指关节扣在木门上,拨弄着缝隙,露出一双眼睛缓缓转动,搜寻着跟他捉迷藏的妻子。终于等到周误的回应,那双眼睑都鼓涨起来,他在笑。
      “啊呀啊呀,被我找到啦。”
      对方伸手猛的推开了衣柜的门,推拉扇窗柜门弹撞在一起,冷冽的风擦着周误的鼻尖拂过,他惊惧的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手拨开了衣服,准确的抓住了里面窝藏的妻子。
      “瞧瞧你,又把自己弄的这么可怜,好像我对你不好似的……才会让你不停的勾引别人!今天是这个女人,昨天又是那个男人,你跪着求他们放你走了是不是?周眠,你以前不是最是清高吗?怎么这双腿被我玩过以后就软成这样!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目的鲜血从膝窝涌出,周误伸手颤抖的抚摸上膝盖上的凹陷,那过于真实的绝望深深的将他困住,久久不能平静,脸上滚下来温热的泪珠,他才恍然从柜子里惊醒,那些是什么?是周眠的回忆吗?
      他这次可以认定对方就是打断他的双腿的人,或者也是把他差点送去停尸间的人。
      回归现实,外面踱步的声音也一同停在了面前,他有些怔然,对于回忆和现实有些模糊,衣柜门在这时被打开,一条领带束缚住了他的眼睛,视线被剥夺,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单手制住潮湿一片的脖颈,被拎出来的周误已经满头湿汗,双手紧紧抱在怀里,一双杏眼紧闭,可惜看不见其中眼波流转,不过让人惊喜的是,他身穿一身墨绿色旗袍,量身打造的剪裁完美包裹了男性的身材曲线,胸前只有翠色金绣,随着对方的颤抖,震颤如波,琉璃百转。
      后脖颈的拉链被拉下来,干燥的手掌滚烫,完整的贴合着他的肩胛骨,摩挲着骨骼的纹路,一点一点褪去了上衣,他被托着腰身,像对待一个布娃娃肆意把玩。
      一路被推到了后腰,他的小腹连呼吸都控制不住,粉白的皮肉颤抖着,男人的鼻息贴在上面,距离近的,周误都能感觉到对方没有剃的胡茬,尖锐的扎进薄皮里,还恶意的上下摩擦,那一块肚皮红的直哆嗦。
      “让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乖。”
      入侵式的爱抚只带给他更多的痛苦,周误感觉自己的腰要被抻断了似的开始抽搐,但是怎么扭动都逃不出对方的手,最后无声的流泪,嘴角开合,吐出冰冷的声音。
      “别碰我。”
      一直顺从的周误突然的反抗让男人一愣,手中动作停下,一双眸子沉静如海,他仿佛要透过皮囊去看清周误想的是什么,又想起了什么。
      佯装有底气的人,明明已经满脸泪水,看起来是那么可怜,男人去触摸他冰冷的四肢,才感觉到对方的极端害怕,收敛了眼神里的酷戾,缓缓叹了口气。
      “别怕我,好吗,眠眠,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的,他死了,记得吗?你亲手杀死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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