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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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里阴暗潮湿，四周一片漆黑。骆若冰只觉阴森森的，浑身不自在。
“咳……咳，这是什么鬼地方！”老婆婆一边咳嗽，一边抱怨。骆若冰压下心头那丝不快，柔声说道：“老婆婆，形势所逼，我们就忍忍吧。”老婆婆“哼”地一声：“你忍，我可忍不了！”骆若冰依旧柔声劝道：“只等追兵走了，我们就可出去。”岂料老婆婆大笑几声：“你的用心，只道我不知吗？你想要那东西，门都没有。”骆若冰此时懊恼万分：“自己怎么就卷入了如此旋涡，她不领情不说，还空赔上自己的性命。”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空气一下子静肃下来。许久，地面传来一阵响动。骆若冰屏息凝神静听，响动持续了好大一会后便再听不到什么声音。又过了许久，头顶处突然出现亮光。“他们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老尼姑拨开了地道的口子。骆若冰正想出去，被老婆婆用力一拉。“让我先出去。” 冷漠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骆若冰心想：“好人做到底，让你先出去又何妨。”
出得地道，外面天竟已大亮，骆若冰眯了下眼睛，慢慢才适应外面的光线。折腾了一宿，又担心受怕的，现警报解除，骆若冰兀然觉得浑身疲惫。她朝老婆婆团团一躬：“老婆婆，现在你安全啦，已不需要我，我先告辞了。你保重！”说罢朝老尼姑又道了谢，紧紧身上的包袱，往外走去。
骆若冰一边走一边想：“如今人也救了，马也没了，还没落下一点好。江湖之人行事，真是不可理解。”她走出几步，忽然想起：“老婆婆目前重伤在身，万一那些黑衣人去而复返，她怎能抵挡。况且我救人全凭良心，又不贪图什么，怎能因她几句不顺耳的话就弃她不顾。好歹要等她伤好复原再离开。”她越想越自责，因一时年轻气盛违背了侠义作风。于是她又折回了庵堂。
走到庵堂门口，就听到一阵打斗之声。骆若冰暗暗奇怪：“难道黑衣人真去而复返，我刚才怎么没见到？”走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与老婆婆打斗的，竟是刚才的老尼姑。
老尼姑手使拂尘。拂尘轻扬，看似轻飘飘地朝老婆婆身上拂去，就似为她掸去身上尘土般，老婆婆却大惊失色，不敢将手中铁杖与拂尘正面接触，只左右躲避。老尼姑身影飘忽不定，似有上乘轻功。老婆婆虽然只是闪避，但似乎知道老尼姑的拂尘会从哪边拂来，先一秒躲避开。一时半会老尼姑也奈何她不得。
“你是何人，为何暗算与我！”老婆婆趁着空隙，对着老尼姑问话道。看来她尚未使出全力。
“呵呵，你居然连昔日的情敌都认不出了吗？”老尼姑语带凄凉叹道：“我日日夜夜心受煎熬，容颜衰老，连我自己也不认得自己，何况你！”她眼光突然精光一闪，充满怨恨，“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全然不记得了吗？”
老婆婆闻言大惊：“你是月绦？当初无敌门第一美女怎会……”
“住口，你休提当日。要不是你这个小妖精，逼迫师兄与你成亲，怎会莫名其妙丢了性命，我又怎会日夜相思，一夜白头。都是你害的。
老婆婆一听，火冒三丈，反唇相讥：“呸，你暗恋师兄，见他恋我，居然使出下三滥手段勾引他，幸被我识破。要不是你用了迷药，他怎会功力尽失，失手被擒。”
老尼姑被说到伤心处，顿时激愤起来：“师兄就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连夜与他下山，怎会被人擒住。你这自私的小妖精！”
“要不是你用药，即使我与他下山，别人又能奈他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打斗，一边破口互相辱骂不休。这场景着实让人意想不到。骆若冰一时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站在一旁观战。她心想：“我不知来龙去脉，冒然插手不好，还是再看会再说。”
看得久了，骆若冰渐渐看出些门道来了：老尼姑手上的拂尘暗藏点穴手法，拂尘专往老婆婆身上穴道攻去。和前晚老婆婆使铁杖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突然，老婆婆铁杖一抖，幻化成万千铁杖，向老尼姑头上劈去。老尼姑“啊”地一声，拂尘出手一挡，被铁杖一挑，飞了出去。老婆婆进而铁杖前挺，老尼姑应声坐倒在地上，竟是被点中了穴道。
老尼姑双目一闭，凄然道：“师兄果然爱你，连师门密不外传的绝招都传授了你。”她长叹一声，声音带着苦涩，“三十年，我放不下，想不开，即使身在空门，却六根未尽，空百了一头青丝。不甘心又如何！罢了，罢了，该放手了。”她睁开眼睛，怨恨地看着老婆婆，沉声说道：“你动手吧。”
老婆婆此时气一松，也坐倒在地上。她双目涣散，眼神茫然：“杀你又有何用，他就能回来吗？我们两人爱他，倒头来却害了他。”
两位老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坐着，似乎刚才的打斗不曾发生过。她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神情时而喜悦、时而悲戚，时而神采飞扬，时而愁眉深锁。骆若冰目睹这戏剧性的变化，心中不禁哀叹两位老人用情极深，一生孤苦可怜。
突然马蹄声近，骆若冰心中一惊，她疾步走到老婆婆面前。“快，你们快躲起来，黑衣人他们又回来啦！”
老婆婆抬头看她，一怔：“你怎么回来啦？”倏忽，她又恢复了冷峻神态。她咄咄冷笑：“舍不得那东西吗？早知道你使的是苦肉计，就会装腔作势！”
骆若冰此时已顾不上她言语中的讥讽之意，耳听马蹄声越来越近，她声音中含着急切：“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你毫无企图。你们快躲起来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老婆婆哈哈笑了起来。“我这把老骨头早已生无可恋。这样死了也好！不过你们永远别想得到那东西。”
老尼姑也跟着发出了凄苦的笑声。“恩怨生死如过眼云烟。我恨你夺走师兄，又如何？还不是换不回他的性命。在他心里，必希望你活得平安喜乐。今日，我就助你一次，也算为师兄最后做件事情。”
老婆婆呵呵一笑：“想不到我们也有并肩作战的一天。”她提一口气，勉强站起身来，顿觉胸闷难当，身形一晃。她原已中毒，刚才的打斗加速了她血脉运行，毒已侵入五脏六腑。“你中毒了？”老尼姑诧异地问。老婆婆也不答她，支撑着走到老尼姑的面前，铁仗一点，为她解了穴道。由于发力解穴，老婆婆支撑不住，又倒在了地上。老尼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往老婆婆身上扔去。“无敌门的解药，即使解不了毒，也能暂时压住毒势蔓延。你快服几颗。”
老婆婆接过瓷瓶，倒出两颗丸药服下。她痴痴地望着瓷瓶，牵动了思绪。“无敌门可匹敌唐门，每位弟子都有这么一个瓷瓶，装满各种解毒圣药。他曾经也是从这样的瓶中倒出丸药，喂我服用，救我一命，从此一颗丸药换来一生牵挂。”
两人竟视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如无物。骆若冰正待再次催促，突然一个冷漠地声音从庵院门口传来。“你们逃不了了，乖乖受死吧。”骆若冰抬头一看，十几个黑衣人一字排开，站在门口，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压力。站在最前面的人冷冷地朝后面一挥手：“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