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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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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的山路上,“嗒”、“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身高腿壮、毛光如油的马缓缓驰而来。马上之人一副书生打扮,只是那凝脂般的雪肤和一双灵动扑闪的秀目,偷偷泄露了些许讯息。她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骆若冰。
骆若冰当初执意离开燕风天、秦云,有她的打算。脑海里老是盘旋着最初穿越到这个时空的片段,前一分钟是在操场跑步,因太阳刺眼,闭了闭眼睛,再睁眼居然就穿越到这个时空。她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一直想到杭州——现代她的居住地去看看,或许被她找寻到一些线索呢。而这个原因,又不能对人言,所以她只能单身前往。
秦云当时打破沙锅问道底,她却有口难言。秦云赌气不理她,倒是燕风天,对她那说不出的理由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他为她备了良驹,整理了包袱。临别时,诸葛田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让她随身带着,丐帮各地都有分舵,如有困难,可持令牌求助。燕风天殷殷叮嘱:行走江湖,万事须谨慎小心,不要强出头,逞一时之快,招麻烦缠身。“宁忍一时之气,消得百日之灾” 。骆若冰都点头应下了。途中歇脚住店时,骆若冰打开包袱拿衣服换时,从衣裳中发现了几片金叶子,料是燕风天为她准备,既够盘资,又比金银来得轻便,不引人注目。
骆若冰记得,杭州古名“钱塘”,所以她走一路,问一路,照着杭州的大致方向走去。这几天阴晴不定,刚才还是阳光普照,转眼却大雨滂沱,骆若冰一连几天在晴晴雨雨中赶路,身体感到不舒服,鼻塞头痛的症状也随之而来。初时,她心想也就是一般的感冒,过了这一阵自然就会痊愈,可后来头越来越疼。这日正走在山路上。山路蜿蜒起伏,比不得平地,还好足下良驹,受得良好训练,又颇通人性,自行沿着山路往前走。
时近正午,日头毒得厉害。骆若冰清晨赶路,如今已在烈日下晒了三、四个时辰了。她只觉口干舌燥,头昏昏沉沉,越来越重,眼前景象慢慢模糊,到后来竟一头从马上栽下,倒在路边。
阵阵凉意从身上传来,脸颊上酥酥痒痒的,骆若冰恍惚间睁开双眼,原来那匹马正用舌头舔着她的脸,见她醒来,那马仰脖对天长嘶,继又将头在她胸前蹭来磨去,似欢喜万分。骆若冰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用手抚摩摸着马鬃,柔声说道:“马儿马儿,你没有撇下我,以后我们就相依相伴吧。”那马似听懂般,欢快地绕着她跑了几个圈。
骆若冰按了按太阳穴,头着实痛得厉害,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她摸摸额头:滚烫滚烫的。手脚也软绵绵地,提不起劲。她转头看了看高高的马背,料想自己这副样子已骑不动马,于是轻声对马说;“好马儿,我已没有力气,你跟在我身后走可好?”马儿通人性,果真依她所言。
夜色笼罩着山间,花草树木都连成了模糊一片,分不清楚彼此。月光下,一人一马缓缓在山路上走着。
“马儿,看情形,今晚我们估计是出不了这山啦。这可如何是好?”骆若冰边走边懊悔,不该不顾身体急着赶路,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不成就在这山中走一夜?
突然前面出现隐隐烛光,在苍茫的夜色中格外醒目,骆若冰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她欢快地说道:“马儿马儿,前面好似有人家。我们走快几步,前去投宿一晚。”那马闻言,倏忽跑到骆若冰面前,前蹄伏地。
“乖马儿,你可是要我上马?”马儿低嘶一声。“乖马儿,那我们就快点走吧。”骆若冰腿一跨,骑上了马,拉紧缰绳,那马飞快地跑了起来。
几棵参天老槐树围绕着一户人家。骆若冰下马,上前敲门。门“吱噶”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老婆婆,满头银发,脸上俱是皱纹,只是那双眼,犀利有神,如看透世情冷暖般。
骆若冰作揖道:“老婆婆,我因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能否在此叨扰一晚。”老婆婆打量着骆若冰,说道:“黑灯瞎火的,既然姑娘有胆赶路,那请继续往前吧。小屋简陋,仅能容我一个老乞婆住,再容不下第二人了。”
骆若冰暗想:“这婆婆脾气古怪得很。既然看出我是女儿家,为何还将我拒之门外。”她继续躬身作揖道:“前后俱无人家,况且我又身体不适,婆婆能否行行好,容我进屋,随便给我个地方都成。”老婆婆不吱一声,径自转身,一跷一拐地挪动着步子,走进屋内,“砰”地关上了房门,留下骆若冰一人在屋外。
骆若冰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怎么会有如此不通情理之人。”她想起燕风天的嘱咐,于是暗压怒火,上前敲门,好言求道:“婆婆,请让我进去吧。我只要在墙角过一晚就成。”里面传来冷冷的声音:“姑娘不用白费力气!”过后便没了声响,无论骆若冰如何恳求,都没有回应了。
骆若冰刚燃起的希望,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但如此这般,倒激起了她骨子里那股倔劲。“我就不信,你不收留我,我就不能过今晚了,大不了睡树林!”她头一昂,拍拍马儿的头。“靠人不如靠己,我们走吧。”于是她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赶路。
刚才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骆若冰又觉头痛起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转头见山路两侧全是浓密的树林,于是一带马缰,朝树林中走去。前面波光粼粼,骆若冰催马前行,竟是一条小溪。骆若冰心中一喜,跳下马,走到溪边,伸手一探,溪水的冰凉随着她的指尖传遍了全身。“好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捧起溪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解渴,又走到马边,解开包袱,拿出几块大饼充饥。肚饱后,她便拿起一件短衫,将整件衣服都浸入了水里,片刻拎出,绞了几下。于是骆若冰躺在溪边,将折叠好的衣衫搁在额头。额头传来溪水的丝丝清凉,等凉意消失后,骆若冰又如法炮制。几次下来,骆若冰感觉舒服了许多。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任着马儿在溪边自在地引水。
“驾!驾!驾!”林外传来急驰的马蹄声,伴着人的呵斥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骆若冰凝神静听:来的似乎有十多匹马,或许更多,来人正用皮鞭不断地抽打着马匹。她心想:“这么晚了,这般急着赶路,不知为了何事。”转念又想:“这么多人,前面那老婆婆更不会借宿于你们了。”
马蹄声渐渐消失。天地间又恢复一片宁静。骆若冰自包袱中取了衣服盖了,闭眼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嘈杂声起。骆若冰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大的动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收拾好包袱,牵过马儿,缓缓出林,举目望去,心中陡然一惊。
前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几棵老槐树也被火舌映红。正是她刚才欲投宿的老婆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