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吟》迷离众生

13、第十三章

　　“骆姑娘，教主有请。”是上次来过石室的那位中年男人，骆若冰还记得，张十郎称他轩辕护法。那次燕风天也向她提过，他们逃亡途中与张问天手下高手轩辕奇过过招，应就是眼前之人。轩辕奇对她冷漠而疏离，明显怀有戒心。
　　骆若冰随着他往石室外走。“这次张十郎怎么没来。”
　　“姑娘等会自会见到他。”
　　轩辕奇带她来到那个璀璨宝物集于一室的石室。与上次不同，这次里面人头攒动，看样子汇集了百余人，将个石室挤得满满当当。
　　“教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早已将骆勇之女抓来，就该早些知会我们一声，一起商量如何处置之事。”
　　“呵呵，我看教主莫非是想独吞‘九玄星石’吧。谁都知道，拥有了‘九玄星石’就拥有了超能力，能够预知未来。谁会对它不动心呢。”
　　“我们七帮九派的弟兄一直在外面卖力，教主倒好象一点不顾念弟兄们的辛苦么。”
　　众人七嘴八舌，一时之间人声嘈杂。
　　骆若冰站在那边，心下暗忖：今日是个大劫难。如果他们从自己身上问不出什么，这些人穷凶极恶，不知道会使什么惨无人道的方法逼供自己。他们人多势众，自己的武功必定打不过，该怎么办呢？看来只能把握一条原则：什么都不能说，这样才能暂时保命。主意打定后，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大家静一静，众人的辛苦我是看在眼中的，如果张某人真得到了‘九玄星石’，必告知众位弟兄。实在是我也是刚能请来骆姑娘来此作客，未得空询问。今日众位弟兄在此，为表示我并无私心，我请出骆姑娘到此，大家均可询问，并共商处置之法。”张问天一番言语，安抚了众人，又将矛头直指骆若冰。
　　骆若冰见张十郎站在张问天边上，闷声不响。往人群中望去，她看到了最初到这个时空时追杀她和燕风天的湘西双姝红衫、紫纱两姐妹，那位紫纱姑娘正神情哀怨地看着她。
　　“骆姑娘，我看你还是乖乖说出‘九玄星石’的下落，否则，哼哼……”说话的人身形彪悍，手持大刀，声如洪钟。
　　见骆若冰不响，另一尼姑打扮的中年妇人说道：“小姑娘，你别怕。只要你说出‘九玄星石’的去处，我保证，我们绝不为难你。若他们仍和你过不去，就是和贫尼过不去。”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你们刚才问我的话，张问天都已问过，我也一一作答。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你们可以去问他啊。”刚才听他们的谈话，互不信任，就再火上浇油，挑拨离间一把，让他们互生嫌隙。
　　“骆姑娘，你并没有和我说过什么，休得信口雌黄。”张问天顿了一顿，神色舒缓地说：“为表明我说的是真的，我倒不介意各位可以使些手段，各位英雄的手段我也是见过的，谅她不能不说。”张问天脸上掠过一丝阴狠的神色。
　　“我们怎么会相信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胡言乱语呢，教主既然让我们问，那我就先来问问。”一个子矮小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骆若冰面前。骆若冰打量此人，面目猥琐，眼神飘浮，应是个无耻小人。
　　“小姑娘，我是地灵派的哈哈儿。初次见面，不知姑娘能否告知‘九玄星石’的线索呢。”如此卑劣之人偏学书生咬文嚼字，骆若冰心中着实好笑，可神色却表现出极其幼稚天真，如不谙世事的少女。她压低声音在男子耳边说道：“大叔，他们刚才这么凶，还是你说话好听些，看你挺诚肯的，我就和你说实话吧。张教主他派人叫我来之前，已让人告诫过我，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切不可在你们面前说。否则要我好看，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骆若冰配合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的表情。
　　男子朝张问天看了一眼，半信半疑。他一拍胸脯，道：“小姑娘，你放心和我说，我绝对为你做主。”
　　骆若冰又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语道：“只要你将我救出这里，我就告诉你。不过这是你我的约定，你可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半分来。”
　　男子脸上流露出欣喜的神情，听到骆若冰最后一句话，忙收敛神色，但他的表情变化已被周遭人看到眼里。
　　“既然姑娘不肯说，看来我是问不出什么了。我让贤。”他正想退回人群中，只听有人说道：“哈哈儿什么时候变成如此好相与的人了。”尖尖的声音配合尖刻的语气，听起来让人不舒服。
　　哈哈儿讪讪地笑着，也不辩解。
　　“如此悄声说话，莫非仁兄已知道些什么而不肯和我们讲吗？不过也没关系，我做人向来光明正大，不象某些人暗中使劲，我倒要大声问问骆姑娘，‘九玄星石’在哪里？”一个瘦高个男子走上前来，拍了一下骆若冰的肩。骆若冰吃痛，“唉呦”叫出声来，倒在地上，原来看似随意地一拍，竟暗藏掌力，看来这七帮九派的人无一是光明正大之辈。
　　若论骆若冰现在的武功，躲开这一掌应不是难事，但这就暴露了自己的底子。她要等的是一击即中的机会。只能受些苦了。
　　“小姑娘嘴倒挺硬，请尝尝我分筋错骨手的厉害。”斜里又走出一人，肌肉发达，是个练家子。
　　“铁僧，怪不得你被少林寺驱逐呢，这么性急，如何做得道高僧呢。你甭急，我先问了你再问也不迟。”瘦高个伸手架开了铁僧的双手。
　　铁僧是新投靠张问天的，一心想显显自己的本领，见众人都从骆若冰嘴中问不出什么，便想出头，也好立一大功，让众人不小瞧自己。他性子本来就急，见瘦高个阻挡自己，气从心来，竟一拳向瘦高个打过去，使的是正宗的少林拳法，刚劲有力。瘦高个也不与他硬拼，只是展开身形，绕着铁僧四周游走，让他沾不上自己的身。
　　“两位休得自己人打自己人。”轩辕奇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拉着瘦高个，另一手拉着铁僧，两人见他驳了自己的面子，拼命想挣脱，脸色因用劲而变得通红，可手却被他抓在那里，丝毫动弹不得。
　　“你们简直胡闹，都下去。”张问天脸色阴沉。轩辕奇放手，两人都面有愧色地回到原位。
　　“骆姑娘好厉害啊，三言两语便将我们教中挑拨得不和起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张问天语气平稳，神情却露着阴鸷，看得骆若冰心里毛毛的。张问天转头，“十郎，请你将骆姑娘带到天室，众位兄弟，我们一起前往，就让天室中的家伙撬开她的铁嘴。”
　　“好啊！好啊！”人群中附和声一片。
　　“天室中的家伙力道会不会太大，对付这个小姑娘好象有些杀鸡用牛刀。不要没问出什么来，小姑娘先受不住了。”是先前女尼的声音。
　　“师太放心，我自有分寸。”
　　“十郎，怎么还不走？”众人都往外走，惟独张十郎躇在哪里，没有迈步，张问天沉声问道。
　　张十郎不应声，四周一下静了下来，静寂的空气中压力骤增，如一张无形的网。
　　张十郎一字一句地说道：“义父，我要保她。”
　　“什么，十郎，你说什么？保——如何保？”
　　“这个义父不用管，总之将人交于我。”张十郎的话不仅张问天震惊，所有人都震惊。
　　“你这么做是和七帮九派为敌，就算你是我的义子，我也不能徇私保你。”
　　“义父，这个场面，你帮我收拾是再合适不过了。”张十郎低低笑了起来。
　　张问天沉思片刻，向众人说道：“众位兄弟，还是先行散去吧，改日我自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哈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凭什么让我们来就来，让我们走就走。”有人吵嚷。
　　“众位莫非想造反？都不想要天女百日毒的解药了？”张问天脸色一变。
　　“教主，我们尊称你一声教主，是敬你，不要以为我们怕了你了。”声音虽响，到底是心虚的，显得底气不足。
　　一旁有人轻声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他承诺给我们说法，我们就姑且信了。”前面质问张问天的那人默然不语，带头往外走，别人见到如此情景，也都跟着往外走，百余人转眼都走了，诺大一个石室只剩下张问天、张十郎、轩辕奇和骆若冰四人。
　　“义父，我离家多日，是该回去看看了。骆柔姑娘，我一并带走，义父认为如何？”张十郎虽是商量的言辞，口气却斩钉截铁，不容辩驳。
　　张问天笑笑说道：“如此也好，那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不，我们现在就走。”张十郎说罢也不顾张问天的脸色，拉起骆若冰的手便往外走。轩辕奇手指一动，张问天忙用眼神制止，任两人走出石室。
　　“教主，我看少主不是很听话啊。为何不让属下动手。”
　　“何时轮到你教我怎么做？”张问天沉下脸来。
　　“属下不敢。”
　　张问天瞄了一眼神色恭敬的轩辕奇,神色缓和下来：\"你的忠心，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