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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上午九点半,方天被恶心醒了。

      坐起来撑着头缓了许久,头昏脑涨,嗓子疼,太阳穴疼,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舒坦。

      他想找点水喝,眼一扫,就见自己的滑轮椅停靠在床边,上面放着一杯水,一个柠檬柚子茶,和一盒药。

      方天一样样拿起来,脑子胀痛,半天没思路。

      他麻木地给柚子茶插上吸管,咕咚咕咚先喝半杯,身体里面的不快稍微顺了一点,碎片化的记忆便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他好像哭了,哭了好几次。
      在电梯里,在家门口,躺在床上,趴在马桶前。
      怪不得现在眼皮有点紧绷。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情绪波动能这么大。
      以前也没有这样的前科啊。
      不过也确实没喝得这么多过。

      自己怎么回来的?
      他记得散局后往回走,走着走着就困了。

      然后……哦,想起来了,柳凌洲。

      柳凌洲把他送回来了。

      送到楼上,扶他进屋。
      他自己进门就开始脱衣服,脱还脱不明白,绊得差点摔倒,最后是柳凌洲给他脱的。

      方天看看现在只穿内裤的打扮,抿起嘴,懊恼地用手指揉揉眼睛。

      估计他昨晚给柳凌洲折腾得够呛。

      光是有印象的画面里就吐了三次,他记得柳凌洲让他吐垃圾桶里,他不同意,一定要去洗手间,柳凌洲没嫌他烦,只撑着他找到心心念念的马桶。

      吐完就哭,喊难受,说想死。

      啊,对了,柳凌洲生气了。

      方天嘴里喝着酸甜的饮料,对这段记忆莫名印象深刻。

      他坐在洗手间的地面上,晚上辣菜太多没吃什么东西,喝的酒也吐得差不多了,胃里还是翻着。

      那股难受的感觉特别搞人心态,恨不得把肠子内脏全都掏出来洗一洗再塞回去。

      方天靠着墙哭,嘴里不成调地说:“好难受。”

      柳凌洲不断安抚他,哄着他喝温水,他歪头不配合,吐都吐不出来还往里喝东西,想想就更难受了。

      他突然就说:“好难受,好想死,让我死了算了。”

      上一秒还脾气好好底线全无的柳凌洲猛地捏住他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掰正,沉声呵止:“方天!”

      方天在迷醉里被吓了一跳,呆呆地用婆娑的泪眼看着分外严肃的人。

      柳凌洲瞧着有些后悔,松开手后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说:“听话,喝点水好不好?喝了就不难受了。”

      方天不作了,老实巴交地点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
      温热的水流进肠胃,当真好了不少。

      柳凌洲好像很不喜欢听他那样说,方天现在还能想起他的眼神。
      慌张、愤怒,以及迅速涌上来取而代之的……心疼。

      方天张张嘴,有点愣,心跳蓦地重了几下。
      他搓搓脸,两口解决掉剩下的柚子茶,起身去洗漱。

      站到镜子前,方天努力睁大眼。
      好家伙,眼睛肿得把他的双眼皮都撑开了,瞧着完全像另一个人。

      他用凉水冲了冲脸,刷完牙,想着一会儿得洗个澡,现在虽然没胃口却生理性饥饿,得找点什么垫一下。

      方天走到冰箱前,刚打开门,又一段记忆回闪出来。

      喝过温水后的他没能彻底踏实下去,回床上躺了一会就翻身起来,说肚子热,想吃冰,扒着冰箱要翻冰块。

      柳凌洲从沙发上坐起来拦着他,连哄带劝,甚至还带着他翻了一遍空荡荡的冷冻层,耐心解释:“你看,没有冰块,这里没有冰。”

      方天又要哭,眼里续泪,拽着柳凌洲的衣服,说:“求你了,求求你,我想吃冰。”

      嗓音委屈,略微抖,且拿出了十二分的求人态度,极尽讨好和示弱。

      柳凌洲半天没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像是神智短暂离体了,整个人怔怔的。

      待他终于有了反应,第一个表情就是笑,笑得肩背直颤,察觉到方天疑惑的注视,就用手挡住自己的嘴,但笑容仍未停止,桃花眼眯起,含着细碎的光。

      许是仗着人醉得彻底,估计也不会记得很清楚,柳凌洲放纵地轻声感慨:“你也太可爱了。”

      殊不知昨晚他们部门喝的是纯白酒,是资深酒蒙子亲自验证过的好酒,据说喝了不难受,醉后不断片。

      不难受这点方天持保留意见,但不断片,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兀自羞恼的方天一把关上冰箱门,发出重重的闷响。
      他捏了捏后颈,后知后觉地替昨天的自己尴尬,嘴里骂了句:“靠。”

      “咚咚。”

      有人敲门,方天将情绪搁置,回身找到条裤子草草套上,边走边穿半袖。

      打开门,是外卖员。

      对方念了他的手机尾号,他点头确认,接过鼓囊囊的袋子。

      关上门,他拎着东西在厨房就地拆开,单子上的备注还明晃晃写着:没人开门就放门口。
      再一看到里面的内容,他心里基本有数了。

      应该是柳凌洲给他点的,粥、几样面点、青菜还有热汤。

      方天捏捏耳垂,找到床边的手机,给柳凌洲发消息。

      方天:收到外卖了,谢谢,昨晚实在麻烦你了。

      柳凌洲又是秒回:还难受吗?胃疼的话可以吃椅子上的药,不疼就先别吃。

      方天:不疼,喝了柚子茶,好多了。你什么时候走的?

      柳凌洲:八点多?差不多吧,有点事要办就先走了,估计你应该醒了,你家里没什么吃的,就点了外卖。

      方天胸口热烘烘的,很不好意思,又掺杂着某种微妙到说不清的起伏。

      方天:你就睡在沙发上?

      方天瞅瞅明显整理过的规整沙发,又看看不大的床。

      自己问的简直是标准的废话,这房间里除了沙发也没别的地方能睡了。

      柳凌洲:能躺就行了,本来睡得也少。

      方天突然有点不得劲了。
      人家照顾自己一宿,一米八八的人窝在双人座的小沙发里,还得时不时承接他莫名其妙的花样百出,愧疚感顿时汹涌袭来。

      方天:对不起,我昨晚真挺闹腾的,辛苦了。

      柳凌洲知道自己如果留下直到人醒,方天的局促必定比眼下还要沉重几分,所以明智地选择提前离开。

      他笑着打字。

      柳凌洲:不会还要请我吃饭吧?

      方天也笑。

      方天:条件允许的话我甚至想给你做顿饭,但我怕把你坑进医院。

      柳凌洲:不至于吧。

      方天:不好说。

      柳凌洲:这次喝得太多了,而且你最近是不是短时间内喝醉好几次了?

      方天想了想,班级聚餐、项目聚餐,再加上这次的聚会,还真是短时间内多次醉酒,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回复:不太会拒绝,总感觉新人不喝会显得不合群。

      柳凌洲:不会,跟自己部门的同事不用太客气,他们也不是故意针对你,试着拒绝几次就会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凌洲:不过这次可以当做一个很好的拒酒借口了,下次他们劝酒就拿来用用。

      方天:怎么说?

      柳凌洲:就说喝伤了,吃好几天药才好的,他们就不敢这么灌你了。

      方天轻轻笑着,被他这么一教,竟然无形多出几分安全感和底气。

      方天:学到了,下次就这么干。

      消息发出去,方天忽然好奇:你也会被灌酒吗?

      柳凌洲:经常,但一般不会太过分,毕竟互相之间有利益需求,除非是长辈,遇见过几次。

      方天:那怎么办?

      柳凌洲:关系好就喝,单纯找麻烦那就拉别人下水,大家共沉沦。

      方天看他发的表情包,一个卡通抽象小猫淡定喝茶的动图,笑得不可抑制。

      方天:那不行了,我不具备这样的脑子。

      柳凌洲迅速反驳:这属于归因谬误,你不是没有能力,只是缺乏引导和技巧,现在叫我一声老师,可以免费将二十年经验传授给你。

      方天坐在桌子上打开餐盒,喝了口温度适宜的粥,看到消息后唇角压不下去。

      方天:太权威了柳老师,年仅二十三岁就已经积累二十年经验了吗?

      柳凌洲:没办法,三岁以前的事印象不深。

      方天笑起来没完,干脆放下勺子,余光瞥到厨房,真有点想试着做顿饭请他吃,感觉似乎比下馆子请客的诚意更深些。

      柳凌洲:明天去流浪猫舍,要一起吗?

      方天赶紧响应:好啊,几点?

      柳凌洲:上午九点吧,我去接你。

      方天:好,明天见。

      柳凌洲:明天见。

      方天放下手机专心吃饭,恶心感已经彻底消散,身体里暖融融的,心情也毫无以往宿醉后的烦躁。

      吃着吃着,他重新拿起手机,打开新下载的菜谱软件,一条条刷了起来。

      柳凌洲坐在空荡荡的豪华餐厅内,抱臂看着窗外,面上浮着清浅的笑。

      “笑啥呢?笑得这个幸福。”后厨走出一个男人,拎着餐厅的打包袋,不客气地放在柳凌洲眼前的桌子上。

      柳凌洲不回答,看看袋子里面,问:“没加辣椒吧?”

      江畔翻个白眼,指指自己的脑袋,“140,you know?”

      柳凌洲懒得喷,给他一个卡包,“要玩了就提前跟管理公司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其他无所谓,别在上面乱搞。”

      江畔接过来打开一看,是游艇钥匙卡。
      他嘴角当即咧开,随即又恼怒地说:“什么话?哥们儿是那样的人吗?幸好我老婆不在,不然我他妈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柳凌洲轻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你那堂弟不好说。”

      江畔龇牙咧嘴:“不带他,到时候就说是你攒的局,反正他怕你。”

      “嗯,你看着办。”

      见人要走,江畔又问:“下周我要试菜,来不?”

      柳凌洲步子一顿,眸子动了动,回头问:“能带人吗?”

      江畔挑眉,“诶呦?带谁?你暗恋那个?卧槽真的假的,来来来,带来带来。”

      柳凌洲无语,摆摆手转身走了。

      江畔高声在背后追着强调:“一定得带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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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完结啦~下本开《丧尸爱情故事》,欢迎大家来瞅瞅呀~ 是单元故事,恋爱脑丧尸的故事,不虐,甜的呢~ 一句话简介:丧尸病毒也无法吞噬的恋爱脑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