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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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里，方天经手了三只不同的猫，其中一只狸花技巧性最强，用尾巴在他脸颊上轻轻刮过，再一歪身子躺倒在桌面，尾巴尖一下下点着他的手背。
方天当时就迷糊了，出去找老板买了肉罐头，昏君一样上赶着喂给身形健美的狸花。
柳凌洲瞧他那副被迷昏头的样子笑得不行，手里拿着人家多买的罐头，急得专情的缅因喵喵叫。
方天不管，将自己的手和小猫合并入镜拍了好几张照。
待到两人离开猫咖时，方天意犹未尽，面上挂着散不掉的轻松和愉悦。
柳凌洲站在上一级滚梯上，回头看他观察四周时的神情，自己的眉眼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五楼顶层原本是家恐怖主题的大型密室逃脱，在方天高中时曾红极一时。
现在已经改头换面，一上楼就是一整条布满蓝紫色假花的走廊，天花板上流动着梵高的星空画。
“还挺好看。”方天和柳凌洲一起走进去，脚底随触绽开黄紫色星光，他回忆道：“我记得原来一上来就是一个校服女鬼。”
柳凌洲想了想，“好像是，没印象了。”他对那些所谓恐怖的东西向来不敏感，只记得盛赞一惊一乍的附加份jump scare。
长廊不深，半弧形，走五十来步就到头了，里面是一个相对灰暗的小方厅，四周墙面有星光投影，蓝白交织纷繁华丽，最亮的地方是收银台。
两人过去，按标价买了双人票，根据工作人员指引从唯一入口进去。
隐形门打开，入目光线乍亮，数不清的垂丝灯带从天下落直通地面，根根紧密排布，光色亮白。
左右全是镜子，宽度无限延展，仿佛置身科技与幻境的模糊边界之中。
意料内的网红景点。
前面有游客在拍照，两人没停留，简单欣赏就径直进入下一板块。
普普通通的蜗型走廊，越走越低，360度投影着宇宙星河，暗蓝基调，虽然普通没有惊喜，到也不廉价，审美算得上高级。
尽头的门不足一米八，两人都要弯腰通过，下个走廊突然间就视野宽广起来。
有点初极狭才通人而后豁然开朗的意思。
到这里，柳凌洲挑挑眉，终于开口：“FV1021。”
要不是方天做过项目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暗语。
他也惊讶：“是21吗？”说着走过去碰了碰身边悬浮的圆月，没有互动反馈，点头认可：“是21。”
FV1021是最近流行起来的全息投影设备的型号，目前能够稳定投影性能，价格也相对亲民的厂家只有Fantasy Vision。
柳凌洲说：“游客多的话不会买25互动版，交互多有损耗，校准维护的频率太高，成本高。”
方天点头。
这间屋子里投射的都是全息级宇宙星体，一个个人们熟知的星球被陨石碎片环绕，规律的排布在半空中，有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当身体穿过月亮时又能将人拉回现实。
方天：“只这一台21就要40多万吧，他们建成这种观赏景点，能回本吗？”
柳凌洲：“这个商场应该是要改建，刚才看很多商铺在装修，这里算是引流的投入吧。”
方天一想，确实合理，“还真是，现在还没有全息设备商业化的潮流，他们这可以抢先一步。”
见方天对这个房间似乎有了点兴致，柳凌洲道：“感兴趣的话，研发那边有25，平时没事你可以去玩玩。”柳凌洲就是干这个的，对此太过熟悉。
“研发不是不能随便去吗？他们那刷脸的吧，我进不去。”方天笑着说：“部署也能接触到，赵哥说下周带我实地去工厂学习。”
柳凌洲：“研发外面有开放展示区，去看看，那的25随便玩。”
方天还真不知道，刚上班两天半，学习学得昏天黑地，没在公司深入溜达过。
“好，我明天去看。对了，明天电影，你们老板也会去看吗？”
柳凌洲闻言顿了顿，现场改行程，“看，有时间就看，一般不去看也会发给员工家属。”他回头望着银河里的方天，“不过我明天会去，你呢？”
方天一笑，“看啊，说起来我得有半年没看电影了。”
“嗯，感觉你也是很忙。”柳凌洲低头看着恰好绕过小腿的陨石。
“总比闲着没事干强。”方天走到柳凌洲身后，抬手。
柳凌洲感觉后背被人点了一下，回看过去，就见方天把手递到他眼前，说：“猫毛。”
刚才离开猫咖，方天拿着店里的滚轮帮柳凌洲好一顿粘毛，目前来看，仍有漏网之鱼。
他轻笑，“有就有吧，免不了，回去洗洗就行了。”
下面的屋子就是寻常的情侣通道，环环相连的拱形花廊，坠着流苏式的LED灯条，客观讲是好看的，算得上传说中容易出片的布景。
看看表，柳凌洲觉得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正要跟方天商量，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打招呼。
“两位好。”
方天站定，礼貌道：“你好。”
“你好你好，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是景点宣传期，想给二位简单拍两张宣传照发到媒体账号上，这单会给二位返现免费，也会给你们多余五张免费门票，你看可以吗？”
男生手里拿着专业相机，后面跟着一个女生，显然是观察他们两个很久，有备而来。
柳凌洲直白拒绝：“抱歉，不方便出镜。”
方天也不想做什么宣传，摇头表态：“不想露脸，不好意思。”
“啊。”男生遗憾地挠挠头，为难地看眼一旁的女生。
女生接收到眼神，反而没按着他的意思再继续劝说，只道：“这样啊，没事，主要是看二位形象很好。”她举了举手里的拍立得，爽朗道：“没关系，也很感谢你们能来玩，这里赠送你们一张拍立得吧，这个不会发出去，就是单纯觉得你们帅，想拍一下，哈哈哈。”
女孩子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莫名让氛围迅速松散下来。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两人就近站在拱形廊柱下，头顶满是花朵，团团簇簇，方天站在左边，单手手背朝外比了个传统的剪刀，柳凌洲站在右边，手臂挂着没穿上身的西装和马甲，淡淡笑着。
闪光灯一闪而过，相纸从打印口推出，女生拿出来甩了甩，看清后满意一笑，递给他们。
“好看的，长得好怎么拍都好看。”
方天接过，对自己的脸习以为常，倒是对柳凌洲雪白的肤色和精美的五官赞叹一下，“确实帅，你好白。”
柳凌洲拿过照片，很仔细很仔细地看了一遍，毫不谦虚地回应：“遗传。”
方天凑过去再次看了看，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比他矮了一个指节还多。
他问：“你多高？”
柳凌洲绷不住笑了，“一米八八。”
“啧。”方天咂嘴，幽幽叹气，“羡慕。”
“你也不矮，有什么好羡慕的。”
“身高当然是越高越好。”
有些地方还在慢慢显色，柳凌洲学着甩了甩，对工作人员道谢：“谢谢，拍得很好。”
女生摇头：“所以说是长得好才能拍得好看，下次再来。”
两人客气应好，走出主题景点的出口大门。
商场的餐饮区除了四层就是负二楼，负二楼相对丰富一些，四层许多店铺装修，他们干脆找了个直梯下楼。
也没什么正经饭，都是小吃街夜市的常驻嘉宾，酸辣粉、炸鸡柳、煎饼、小烧烤等等。
两人各自买了点吃的，方天不能吃辣，点了米线和鸡柳，鸡柳一大盘，是小时候在街边买不起的巨量，他打算跟柳凌洲分着吃。
柳凌洲尝试了下酸辣粉，买了铁板豆腐放在桌子中间。
方天先吃一口鸡柳，感慨着：“童年回忆，要是有鸡蛋仔就好了，上次吃还是在小学。”
柳凌洲好奇问：“是在学校门口就有卖吗？”
“嗯，小学初中高中，门口都有小吃街摆摊卖各种东西，还有卖小鸡仔的，我有个同学买了一只回去养，后来送到乡下爷爷家，真给养成大公鸡了，你们那里没有吗？”方天想了想，记得柳凌洲之前说过自己也是本地人来着，补充问：“你不也是明州的？”
“没有，小学在国外读的，初中国际学校，高中是国内的，但也基本上没见过。”柳凌洲尝了一口鸡柳，倒不是多么惊为天人的美味，但确实有种停不下来的上头魔力。
方天惊讶，“你从国际学校转到国内的高中啊？”
“嗯，我爸觉得国际学校不行，要求我们全都转回国内的体系里，上国内的大学。”粉丝有点烫，柳凌洲用勺子搅了搅，继续道：“学制有差别，所以我比你们都大一岁，相当于多学了一年。”
就大这么一岁，方天总是洲哥洲哥的叫他。
……我们。
方天想起大二的时候柳凌洲跟他说过，他有个亲哥，生病去世了。
他赶紧转移话题：“去了哪个高中？”
“175中学。”
“我靠，好强，厉害。”全国重点高中，也是本地人久闻大名的高中，据说里面的学生都是从羊水里就分出来的好苗子，方天看看柳凌洲，感觉传言挺真。
柳凌洲想起考高中的那段时间，淡淡勾唇：“厉害什么，熬夜学习到熬穿都是常态，熬得高一结束身高都没超过175，好像中了校名的诅咒，我妈都想给我上科技了。”
不知道哪里戳到了方天的笑点，他嘴唇紧闭嚼着食物，手里握着筷子，一下下笑着。
“干什么。”柳凌洲稍稍歪头，被他笑得也想笑，“嘲笑我？”
“没有啊。”他咽下嘴里的东西，真诚解释：“就感觉，你说话有点淡淡的冷幽默。”说完再品品，又想笑了。
见他开心，柳凌洲也心情放松，由着他傻乐，吃了几口后问道：“你上了哪个学校？”
“19中。”
“那不也是好学校，也很厉害。”
19中确实是重点高中，方天点头，然后说：“虽然我也熬夜学习，但是我高一就一米八了。”
柳凌洲无语，边笑边给他夹豆腐。
“明天电影几点来着？”
方天没认真看邮件，压根没注意几点，“我也忘了。”他拿出手机找到邮件原文，说：“哦，七点二十。”
六点下班，时间够充裕的。
柳凌洲趁机邀请：“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吃完一起去看。”
“行啊，那我下班等你。”
很日常的一句话，日常到柳凌洲对明天乃至未来都控制不住地产生遐想和期盼。
他压不住嘴角，整顿饭都吃出了惬意感。
饭后，柳凌洲将外套穿上，看到桌上的合照，又看看去买果汁的方天，他将胸口口袋里的手帕抽出来塞进裤兜，珍重地让照片取而代之。
等方天把果汁递给他的时候，提都没提合照的事，明显是忘得差不多了。
他瞧着柳凌洲修身又质感十足的套装，发型不如中午那么规整，微微松散，却多了随性和潇洒，似乎更帅了。
他问：“你今天怎么穿这么正式？”
柳凌洲转了转因穿衣而偏位的手表，边走边说：“一个慈善邀请会，商务场合，穿得太随意不礼貌。”
“哦，挺高级。”
“参加了你就知道了，听上去唬人而已，有机会带你去。”
“不合适吧，我去干嘛，给人敲一段代码助助兴吗。”
柳凌洲被他逗笑，解开车锁，说：“按秘书名额出席，去吃饭听音乐就行了。”
方天坐进副驾，扣好安全带，“你的秘书去也是吃饭听歌吗？”
“那倒不是，他还是要起到社交辅助作用的。”
“那不就得了，我去纯添乱。”
不知不觉间，短短一天时间，柳凌洲忽然发现方天跟自己相处时的表面客气已经荡然无存。
他心底莫名发热，有点开心。
他转头看看副驾上的人，脸上的巴掌印已经近乎消退，透明的创可贴还妥善地贴着，眼睛映着地库的光，不暗淡，不荒芜。
人不仅轻松，关系也轻松了几个度。
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柳凌洲心情奇好，笑眯眯道：“那就有机会带你去别的地方吃饭听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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