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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嫁衣 ...

  •   城门楼上,紫衫公子眸清眉柔,丹唇雪肌,紫纱朦胧,不似人间之人,在喧嚣的喜乐中安静的撑着伞,仿佛遮尽这十里艳阳。
      身边的碧衣女子有着男子般的清俊,低头细语“小姐,我们该走了。”
      紫衫公子看着当朝宁安公主大红霞披步上銮驾,眼神微黯,转身离去。一切都在身后交织成一片哀怨…
      宁安坐在鸾帐中轻声问銮驾旁边的尉迟谨“尉迟,烟罗她有没有来?”
      “回公主,烟罗郡主并未到场。”
      “是吗?那……就好…”
      ——————————————————————————
      大秦王国是一个相当安定的国家,现在在位的皇帝是大秦仁宗赵祯懿,乃是先皇真宗第六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皇子。与真宗的独断不同,赵祯懿性情文弱温厚,对于政事也是兴趣缺缺,注定只能是个守业之君。
      这是仁宗即位以后的第三年春,一向对大秦王国虎视眈眈的北塞朗琅族派来使者求婚。本来两国通婚以定和平实为一大幸事,可是仁宗却为难了。他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两个幼童,皇室之中适婚未嫁的只有“宁安公主”赵馨与“烟罗郡主”赵夜熙两人而已。只是…这宁安是太后的心头肉,太后自是不会同意,而烟罗…八皇叔膝下无子,仅有此义女,王妃一直视如己出,而且…唉,这事两难啊。
      一直到第二日早朝都没有相出个结果来,为了这事大臣们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突然殿外高声通报“太后驾到!”满朝文武这才收声跪下恭迎圣驾。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位卿家平身。”
      “母后怎么来了?”
      “…皇上、列为卿家,北塞历来是我大秦王国一大祸患,不管这和亲是否是真心实意哀家都希望边境百姓能得几年太平日子。所以,我大秦不可怠慢,落人话柄,今哀家在此昭告天下以宁安公主嫁与朗琅族可汗,以期两邦友好,待三月北塞使臣正式迎亲。”
      “母后…”
      “太后英明…”
      这大殿之上的一番昭告马上就传遍了整个京师,自然也传到公主耳朵里了。宁安听到这个消息后顾不得任何礼数闯进御书房,怒冲冲的瞪着皇帝“皇兄,和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仁宗皇帝哀叹一口气,屏退左右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宁安,朕也是不得已。”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死也不嫁!”
      “宁安,你是我大秦公主,岂可如此任性。平日里你使使小性子也就罢了,但此事兹事体大容不得你胡闹。”
      “皇兄,我不要嫁到蛮夷去,母后一定也舍不得宁安的…”
      “宁安你冷静点,此事是母后亲自昭告百官的…”
      “你骗我!母后不会的!”
      “宁安!”仁宗无奈的看着宁安公主哭着跑出御书房,他是个不合格的君王更是个不合格的哥哥。眼神落到书房的砚台上,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他恨自己的无能,却在听到母后决定宁安和亲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烟罗。”这样的想法虽只有一瞬,但他确实自私的选择了烟罗,这让他无法面对宁安的质问。
      宁安哭着回到寝宫,越想越觉得委屈,明明就没问过她是不是愿意就要将她嫁到不毛之地,还说她任性,皇兄和母后根本就不疼她。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干脆逃跑吧。说干就干,宁安乔装一番从皇宫设立的秘密通道逃掉了。
      这边宁安逃出宫后只想到找到烟罗说说自己的委屈。那一头刑部指挥使尉迟谨就接到皇上的密令,命令他一定要在三月三十北塞迎亲特使到来之前把公主给带回来。尉迟谨不禁头痛起来,这宁安公主出了名的难缠,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这下有的忙了。
      逃出皇宫的宁安还没来得及出城就被一个轻纱覆面的女子拦住,宁安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感觉好熟悉…
      “馨儿,你又乱跑了。”
      “烟…烟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问罢,猛的上前抱住那女子,太好了,烟罗…能看见你太好了,烟罗。
      被唤作烟罗的女子轻轻安抚着宁安,看着怀里的人渐渐平静才开口问道“要去我那儿吗?”。
      此时的宁安知道跟着烟罗也许才有转机,也就同意了。
      奉命找回公主的尉迟谨顺着线索没想到却追到双杰巷夜府。
      这夜府之主可是出了名的江湖奇人,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王师天音”月璇君,和普通官宦家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绝对不能硬闯。
      一位管家样的中年男子见身着官袍的尉迟谨在门外徘徊不由走上前询问,“这位差爷,不知你可是有事?”
      尉迟谨闪神片刻恭敬的笑了笑“这位管事,在下刑部指挥使尉迟谨,有事求教月前辈,劳烦通报一声。”
      “主上交代过了,尉迟大人若有事前来不必通报。我是夜府总管紫纱,尉迟大人请随我来。”一位青衣女子站在大门口微笑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尉迟谨。你穿得跟个红包似的谁会不认识你,哼哼•••
      “有劳了。”尉迟谨尴尬的抱拳一礼。
      花厅中宁安紧紧拽着烟罗的袖子,哀求烟罗帮忙,在她记忆中烟罗是无所不能的。
      “烟罗,我不要嫁,我不要去塞外,那里那么荒凉•••烟罗,皇兄和母后一直都很相信你说的,你替馨儿求求皇兄,我不嫁。”
      “馨儿,你是我大秦的公主不可以这么任性。”
      “随口说说谁都会,不是你嫁当然这么说咯。不任性,那为什么你不嫁?皇兄和母后根本就不在乎我,他们只看得到你的好,而我永远都是任性的那个。”宁安话出口就后悔了,她怎么会这样和烟罗讲话。烟罗默默地转头看着窗外并未生气,幽幽一叹“是啊•••为什么不是我•••”
      尉迟谨怔怔的站在门外,他听到了宁安公主的质问就知道另一位便是大秦王朝八贤王传说中的义女,御赐“朱雀金令”的烟罗郡主.这烟罗郡主的回答让他生出几分唏嘘,生于皇家在百姓看来那是无上的荣誉,也只有生于皇家的人才知道那荣耀背后的是怎样的荆棘丛生。
      紫纱轻叩门“小姐,刑部的尉迟谨大人到。”
      “请进。”
      尉迟谨跨入花厅只见宁安公主坐在太师椅上恨恨的盯着他“尉迟谨,别以为皇兄派你来的本公主就怕你,本公主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哼!”
      “公主,下官职责所在,请公主随下官回宫。”尉迟谨躬身拱手,宁安却一下蹿到烟罗身后对尉迟谨做了个鬼脸。尉迟被弄得哭笑不得,一时间花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烟罗微微欠身道“尉迟大人,三月三十之前烟罗定会将公主送回宫去。”
      尉迟谨踟蹰了,这一面是皇命难违,一面是郡主作保,他是进退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道“下官皇命在身,自当陪在公主身边。”
      宁安猛的从烟罗背后蹿出来,瞪着尉迟谨“尉迟谨,你好大胆子,你难道连郡主的话也不相信,你这是藐视皇家•••你!”
      “馨儿!”烟罗深深的看了尉迟谨一眼,声音中竟带着些许笑意。“随他吧。紫纱,带尉迟大人下去休息。”
      “多谢郡主,下官告退。”
      宁安虽然不满烟罗将尉迟留下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将他赶走,只好气鼓鼓的吃完饭在院子里折磨花草。偶然间看见烟罗的近身侍婢赤霓正在为烟罗准备沐浴的东西。宁安偏头,烟罗从不和她一起洗,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哼,这次看她不看个够本,便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宁安蹑手蹑脚的趴在窗台前,透过窗缝往里看去,房间里燃着就只剩下烟罗一人,她早已取下面纱,那张脸不管看几次还是那么销魂。烟罗抬手试了试水温,刚还,这才慢慢的褪去衣衫,钻进浴桶。
      宁安瞳孔猛地放大,双手紧紧的环住自己,无法抑制的尖叫起来。尉迟正在客房中打坐,听到公主的叫声飞快的赶过去,正待上前询问,却看见那烟罗郡主轻纱蔽体,怀里抱着宁安公主,衣衫被水浸湿后变得贴身起来,尴尬的场面让尉迟谨不敢上前。
      烟罗也顾不得什么,抱起失神的宁安回到屋内。焦急的喊着宁安的名字,想让她回神“馨儿•••馨儿•••你怎么了?”
      宁安呆呆的望着烟罗,下一秒扑到她怀里狠狠的哭起来。皇兄和母后还有八皇叔他们都说烟罗是随师父学艺去了,自己很羡慕烟罗可以自由自在闯荡江湖,可是,那一身的伤痕…单单看那背上从肩到腰的伤痕,几乎致命,怎么可能是修行留下的!“烟罗…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回事…你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馨儿…那些已经不要紧了。”居然让馨儿看到了,大意了。
      “告诉我!”宁安死死的盯着烟罗的眼睛,可不可以不要再瞒,这样的烟罗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可惜生皇家。”皇上会将那“如朕亲临”的朱雀令牌交与一个王爷的义女,生于皇家的你就该明白那荣耀背后代表什么。
      “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宁安身体不住颤抖,不可抑制的痛哭起来,皇兄为什么…明明比谁都在乎,明明深爱着烟罗,明明答应过我要保护烟罗的,为什么还要让她受伤?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馨儿,冷静。我不是没事吗?”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我一直喜欢着烟罗…那么温柔,为什么要让你…皇兄、母后、八皇叔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
      “馨儿,忘掉今天的一切!”皇家背后所埋葬的最不可窥探的黑暗,都让它成空吧。馨儿,只要你幸福便够了,对我来说你是唯一的,当年我得知自己身世时如果不是你对我笑,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烟罗这个人了。
      没多久宁安就哭累了睡着了,烟罗这才退出房外对身边的红衣婢女低声耳语,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尉迟谨还是听到了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词——“回颜”。传说中“回颜”是一种绝世良药亦是一种酷刑。它能让疤痕迅速消散无踪,但必须先将疤痕割裂•••尉迟谨怔怔的站在阴影里攥紧了拳头,他不懂烟罗郡主的疯狂。
      赤霓诧异的看着烟罗,小姐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就算她有乾坤妙手也卜不出小姐的心思。“为了一个赵馨这般委屈自己,值得吗?”赤霓幽幽的看了烟罗一眼。
      “烟罗的一切都是因她而存在的。赤霓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烟罗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廊寂寥,一声幽叹。
      ————我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分界线——————
      烟罗坐在御书房中,一言不发的看着仁宗,仁宗看着手中的奏折狠狠的皱眉。
      “烟罗•••朕,不可能答应你的。”别说母后不会同意你离开,朕也•••
      烟罗无比讽刺的轻声一笑,手托着下巴看着看着桌面的砚台,片刻才轻声问到“我得到‘朱雀金令’已近六年了,是吧祯懿哥哥?”
      这句话问得仁宗心头一颤,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过烟罗这样叫他了。所有人都以为八皇叔是因为膝下无子才收养了她,直到六年前母后一时失言才让烟罗身世明朗。那时她轻易地甩开了所有人,是一无所知的宁安笑着对她伸出手,从此宁安就成为烟罗承认的唯一,而其他的仅仅是家人而已。如果当时是朕先对你伸出手,朕是否已成为你的唯一?收回思绪,仁宗淡淡的开口“是啊,六年了。没想到还能听到你再叫我祯懿哥哥。”
      烟罗眼神微闪,当初自己立下誓言定要亲手手刃仇人,祭奠夜氏一门。为了掌握仇家的线索,不惜接下“朱雀金令”成为皇室杀手。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担忧,只是… “现在就当是我想要逃开,宁安不嫁,我嫁。”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仁宗站起身,走到烟罗的面前,定定的望着她。烟罗,你因该明白,你的身份不可能代宁安远嫁,更何况诏书已下,君无戏言。
      烟罗垂下眼睑,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你真的忍心将宁安嫁给一个不能给她幸福的人。”
      仁宗慢慢收敛起情绪,“烟罗!朕是你们的祯懿哥哥,但在那之前朕是大秦天子。”
      烟罗离开了御书房,仁宗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烟罗最后的话深深的刺在他心上。烟罗,朕若无情,心中又何来这般疼痛。“最是无情帝王家,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压抑的笑声渐渐变大,变得疯狂,又恍若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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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六,利北,煞兔,宜嫁娶、沐浴,忌远行。
      宁安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先是疼爱她的皇帝哥哥要将她嫁到蛮荒之地,然后发现了烟罗一直瞒着她干危险的事,仿佛一瞬间熟悉的一切都改变。
      从几天前烟罗就不知所踪,偌大个夜府却找不到人说话。正是这时尉迟谨带来了仁宗的旨意,宁安纵有千般不愿也不得不跟着尉迟谨进宫面圣。
      仁宗放下手中的奏折,仔细的看着宁安。“宁安,你可恨朕。”
      宁安咬着下唇不做声,是的,她怨,怨兄长的无情,可是看到仁宗憔悴的面容时就投降了,不过几日时间,仁宗已是风华不再。
      “前段时间烟罗来找朕,说你若不愿,她代你嫁到北塞,朕没有同意。没想到几日前朗琅族屯兵,烟罗居然私盗兵符前去退兵,你可知道?”仁宗强自镇定,虽然北军杨将军本就主战,再加上与烟罗有着极深的渊源,便将事情隐瞒下来。但若君相国和潘台甫知道了此事,杨氏失职与烟罗假传旨意…
      “皇兄!你是说烟罗调兵去北疆了!!”宁安惊呆了,烟罗…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拒婚,朗琅族怎会有借口出兵中原,烟罗又怎会私盗兵符北疆退兵,她后悔了。
      仁宗抬头看着天上,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宁安,朕要你三日后就出阁。”
      “…好。但是皇兄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烟罗平安。”宁安看着一向温和的兄长眼中毫不掩饰的凌厉,她知道皇兄就算平日里温和到软弱,但当面对在乎的东西时亦会毫不犹豫的表现出属于帝王的冷血与霸气,比如,烟罗。
      那么她呢,对于她来说烟罗是怎样的存在?保护她的姐姐?以命相交青梅竹马?不对!
      平日里任性,是因为想要知道,在烟罗眼中宁安究竟有多重要;喜欢捉弄皇兄是因为讨厌他默默看着烟罗时的眼神;抗拒和亲是因为这样就会离开中原再也见不到烟罗…
      她对烟罗有着不输给皇兄的感情,所以,在知道烟罗擅自调兵退敌时才会想到要赶在烟罗被察觉之前让朗琅族退兵,哪怕是去和亲。皇兄心中定然也是这般想法吧。
      ————————我是来自北塞的分界线————————
      天下人都认为多勒必和亲只是一个政治谎言,只是为了折辱大秦。但当多勒必亲自率使团前来大秦皇城时,有些人才想到也许这位草原王者还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
      金銮殿上,宁安见到了她未来的夫君,与传闻中冷酷丑陋的模样相去甚远,倒是与仁宗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多勒必看着宁安,与幼年时依旧有几分相似。只是大概已经完全不记得曾经的他和那个约定了。
      “大秦皇帝陛下,多勒必此次前来是希望早日完成和亲之事…”接下来的话被宁安硬生生的打断了,“多勒必汗,既然你是来求亲的,那边境上的十万铁骑是何用意!”
      满朝臣子缄默了,宁安公主刁蛮任性是出了名的,只是现在冲多勒必发难,惹怒他就…
      多勒必看着柳眉倒竖的宁安忍不住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烂漫。“公主殿下,那十万骑兵自是为迎接我查尔斯泰王妃而来,他们只是来接你的。”
      此话一出引来满堂质疑,宁安更是恶狠狠的登了一眼多勒必,鬼才相信你的话。
      “你是说,若本公主拒绝,你就会一直屯兵北疆。”宁安垂下眼睑,看是赌气的一句话让大殿众人紧张起来。“骗你们的,既然我是宁安公主,自然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明日便是黄道吉日,本公主等着你,多勒必。”
      多勒必看着宁安微笑的样子皱起了好看的剑眉,他知道现在这样做宁安会恨他,但他不会收手,他会一直对她好,总有一天会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是,我的王妃。”
      仁宗从头到尾未发一言,这一切仿佛一台荒唐的戏,就算明日宁安远嫁,朗琅族退兵,烟罗回来时他又要作何解释。
      烟罗回来了,在四更天时闯入寝宫,仿佛罗刹。“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宁安去和亲?为什么不等我来解决这件事。真懿哥哥!”愤怒的质问犹如杜鹃啼血。仁宗没有回答,他知道,这次以后再也无法听到她如此叫他了,只是温柔的注视着她“…夜熙,这一切都是命数。”是朕为你定下的命数,朕要你留下,要你为自己活着,要你看得到宁安以外的人,要你懂朕的情。即使你会恨朕,朕也甘之如饴。
      烟罗看着仁宗眼里翻覆的情绪,慢慢的冷静下来,突然,挑起唇角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命,哈哈哈哈……皇上,臣累了,臣请告退。”转身,留下朱雀金令,留下一个背影,以及“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晃痛了仁宗的眼睛。
      烟罗心里清楚,没有人可以逼宁安做不愿做的事,既然宁安当着满朝臣子应下了婚约,一切便成定局。只是,现在她要用怎样的表情去见宁安…
      第二日,尉迟谨站在公主的銮驾前,加入这次送亲队伍是他向皇上求来的差事,只是因为那位一身传奇的烟罗郡主亲自拜托他护送宁安。本来这于礼不合,只是看到烟罗郡主眼中的悲切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宁安坐在鸾帐中轻声问銮驾旁边的尉迟谨“尉迟,烟罗她有没有来?”
      “回公主,烟罗郡主并未到场。”只是站在城楼上看着。
      “是吗?那……就好…”这样就好,皇兄说烟罗已经回来了,虽然没有来见她,不过已经足够了,让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城门楼上,紫衫公子眸清眉柔,丹唇雪肌,不似人间之人,在喧嚣的喜乐中安静的撑着伞,仿佛遮尽这十里艳阳。
      身边的碧衣女子有着男子般的清俊,低头细语“小姐,我们该走了。”
      紫衫公子看着当朝宁安公主大红霞披步上銮驾,眼神微黯,转身离去。一切都在身后交织成一片哀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血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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