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要被污染了》纸梧

57、梦境奇遇（十七）

　　小区内，一栋居民楼下围满了人，几人赶到的时候楼道已经被堵的看不到里面了。

　　林晚之四处张望着，很快便注意到了在人群最前面的齐刘海黑长发女生。她记得那个女生，是猎豹小队的队员，许悦清。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林晚之心底正疑惑，这时候，前方的人群忽然散开，让她看清了楼道的景象。

　　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担架出来了，她一眼便看到了混入其中的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猎豹小队队长，赵岩。

　　“他们速度真快啊！不愧是猎豹小队。”秦玥玥忍不住小声感慨。

　　“哼，那有什么，能找到线索才算厉害。”蒋晴嘟起嘴，小声嘀咕着，她不服。

　　随着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出来，几人看清了担架上人，是一名面色惨白双眸紧闭的青年男子，就在医护人员后方，一位面容沧桑的中年妇女紧随其后，身上还围着一个泛黄的围裙，想来是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来得及摘下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熬夜，不要熬夜，一天天净不让人省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妈我可怎么活啊。”
　　中年妇女哀嚎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跑紧跟着上了救护车。

　　同样上车的还有赵岩，在救护车门关上后，没一会儿便驶离了，周围的人发现没发生什么大事也散开了。

　　救护车鸣声渐行渐远，许悦清回头看了眼天选者小队几人，没有交流的心思，直接越过她们朝小区门口走去。

　　“看来她是没打算分享线索。”
　　秦玥玥抿了抿嘴巴，心知她们目前是竞争关系，对方一言不发很合乎情理。

　　“呃……我们上去看看？”蒋晴提出建议。

　　“不用了，有什么关键线索赵岩肯定处理掉了。”徐雨岚摇头，她对这位猎豹小队队长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吧，好想知道他们掌握了多少线索。”蒋晴撇撇嘴，满脸写着惆怅。

　　林晚之收回目光，淡淡道：“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线索。”

　　“嗯？”徐雨岚侧眸。

　　林晚之：“他们能把房间结构图给我们，说明猎豹小队几人认为这些东西没有什么价值，大概率昨天晚上他们在小区里巡查了一夜，没有进入梦境。在这方面，我们快他们一步。”

　　“可是这里出现了一个患者。”秦玥玥抬头看向楼上，错过这次线索让她很不甘心。

　　林晚之：“玥玥，失眠太久对心脏不好，这或许只是一件普通的疾病事件，要是真跟污染物有关系，赵队长就不会出来了。而且从他们的行动看，那只梦蚊好像还没有抓到，或者，背后的污染物根本不是梦蚊。”

　　听完队友的解释，秦玥玥点点头，觉得林晚之十分有道理，然后问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林晚之：“睡觉。”

　　蒋晴：“啊？”

　　徐雨岚单手扶额：“先回去休息，准备晚上的噩梦。”

　　*

　　彩色的教室内，深黄色的桌子前坐着一个又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小孩，在教室正中央的位置上，一个灰色的身影格外明显，和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

　　“同学们，考试时间一个小时，拿到试卷后认真作答，不能交头接耳，更不能作弊。”
　　讲台上，一个身穿七彩裙子的女人温声说着话。

　　女人身材苗条，一举一动都很有气质，直到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可教室里的众人似乎都没有关注到这点，仿佛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脸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试卷很快分发下去，小孩们纷纷拿起手中的笔认真作答，和普通学校里的考试时一模一样。

　　很快，教室里响起了沙沙沙的书写声，坐在教室中央的灰色小女孩正认认真真掰着手指头计算着答案，忽然，眼前的桌子微微抖动，她诧异抬头，听到前方小胖同学细弱的声音。

　　“喂，丑八怪，把你试卷给我看看。”

　　“不可以，老师说不能交头接耳，也不能作弊。”
　　小女孩低下头，弱弱开口道。

　　“啧，怂包，快给我，别让我动手抢。”

　　小女孩垂着脑袋，装没听见继续作答。

　　等待了十几秒后，没再听见小胖的声音，小孩松了口气，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的计算题上，认真在卷面上写下答案。

　　这时，笔下的桌面一个剧烈晃动，正坐在桌前的小孩猝不及防，手中的铅笔一下把试卷戳出了一个窟窿。

　　小孩愤怒抬头，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生气道：“你在干什么，不要影响我考试。”

　　小胖没有吱声，然而下一秒，她看到对方高高举起了右手。

　　“老师，蔡陶陶跟我说话干扰我考试。”

　　？？？

　　如果蔡陶陶有眼睛，一定能看到她震惊的目光。

　　谁干扰谁啊，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呢？

　　“蔡陶陶。”

　　前方一道厉声打断了蔡陶陶的思绪，周围的同学纷纷朝她看去，一张又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同时回头，蔡陶陶被这些目光注视的手足无措，解释的话卡在嗓子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老实考试，再违反纪律下课去办公室找我。”
　　女老师说完，从蔡陶陶身上移开目光。
　　“其他人别看了，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抓紧时间作答。”

　　一听还有半小时，同学纷纷转过身，沙沙沙的书写声再次响起，只有蔡陶陶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手中的笔一动未动。

　　怎么这样，明明不是她的错。

　　蔡陶陶抬手抹了把眼睛的位置，这时，她听到前方传来细微的声音，抬头看到小胖全身都在颤抖，压抑的声音从对方体内发出。

　　“咯咯咯，哈哈……”

　　好刺耳的笑声。

　　蔡陶陶委屈低下头，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桌面上敞开的文具盒，忽然身体一怔。

　　文具盒里，一支红色画笔立了起来。

　　方才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连带着声音都兴奋了起来。
　　“你们来啦！”

　　“嘘。”

　　蔡陶陶急忙用双手捂住嘴巴的位置，点点头。然后她便看到一块儿白色橡皮也立了起来，盒内的绿色铅笔晃了晃身体，文具盒的盖子轻轻抖动了一下。

　　她们都来了。

　　蔡陶陶心中大喜，趴在桌面上注视着几人，椅子下的双脚晃呀晃，直到秦玥玥忍不住提醒她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她才急忙拿起手中的笔继续作答。

　　然而就在她刚落笔的瞬间，笔下的桌面再次抖动，蔡陶陶下意识将试卷拿起来放在身前，直到看到前面的小胖朝旁边的男生挤眉弄眼，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针对她的。

　　蔡陶陶低下头，在收回目光的刹那，她眼尖看到了前桌小胖的手伸出了桌面，手心里还攥着一团揉好的纸团。

　　没等她有所反应，只见那纸团忽然从小胖手中弹出，目标正是小胖邻座的男生桌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纸团呈抛物线飞到半空时，一支红色画笔突然跳起来，一下子击中了半空中的纸团，纸团当即落地，却又在即将触碰地面的刹那呈抛物线飞出，正好砸在前方低头看手机的无脸老师讲台上。

　　不止蔡陶陶，连前方的小胖和周围注意到纸条的同学都纷纷看向讲台，目光中或震惊，或惊慌或好奇。

　　做完这一切，林晚之一个翻身滚到桌脚下，和她一起的还有一块儿白色橡皮。

　　刚才纸团落地瞬间弹起，直冲老师讲台，就是蒋晴的手笔。

　　周围骤然安静了下来，沙沙沙的书写声戛然而止。

　　在众多无脸学生的注视下，老师放下手机，捡起台面上的纸团，打开了它。

　　那张被揉皱了的纸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七个大字。

　　［把答案给我抄抄。］

　　女老师的目光停留在纸条上超过了十秒，然后她握紧拳头，那张本就充满褶皱的纸条被捏成了一团。

　　教室墙壁上的色彩开始旋转，逐渐形成一个彩色的漩涡。

　　“她就是副本boss？”
　　蒋晴从桌子后面探出，昂着脑袋看向讲台上脸庞蒙上一层黑纱般雾气的女老师，又快速被林晚之拉了回来。

　　同一时间，女老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五官的脸扫过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学生在刹那间低下头，默不作声。

　　强大的压迫感从讲台处袭来，快速蔓延至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并不比上次梦境无脸母亲带来的威压要少。明明对方没有脸，但林晚之深信，此刻教室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她们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装死。

　　哒。

　　一道沉闷的脚步声响起，听声音是从讲台上传来的。

　　哒。

　　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位女老师过来了，空气中的压力更重了，蒋晴忍不住颤抖了几分，身体是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在心里默默催眠自己是一块儿普普通通的橡皮。

　　哒。

　　就在几人提心吊胆装作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文具的时候，一双鲜艳的红色高跟鞋骤然出现在林晚之眼前，并在距离她仅有十公分的距离时，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