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抱一起》四眼魔王

5、醒来

　　熊碎山醒来时，衣服气味已经很淡了。

　　她已不知不觉，于假死性休眠中，恢复人类形态。

　　将头上衣物拿开，土腥气直直撞入鼻孔。地下黑暗，且潮湿炎热，她们身处在一个不足十平方的地下巢穴内。

　　人面熊夜视能力蛮好，在黑暗里能看清周围事物。不会行动不便。

　　所以，熊碎山一下便能看到，自己肩头处趴了个凉凉蛇头，刘缚巧身上冷得吓人，成了真真正正“冷血动物”。

　　蛇形缩小至一米左右，闭着眸子，蛇身缠于熊碎山腰腹部画面。

　　熊碎山人类形态，不同于其熊类形态，属呆憨可爱，肥嘟嘟那挂。

　　而是个一点都不肥，全身上□□脂率较低，肌肉条条明显，眉目英气，书卷气十足的健壮年轻人。带有种养尊处优，社会精英感。

　　“现在换你当睡觉第一，缚巧。”熊碎山低眉浅笑，手指戳戳刘缚巧蛇头。未给出发应。

　　好在其缠得不紧，用点力气，便能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扒下。

　　刘缚巧少穿紧身衣裤，基本偏宽松休闲服装。

　　熊碎山穿上去，则变修身款，不算太紧。

　　这衣服，独独给熊碎山束缚感较重的地方，便是上衣服肩膀那儿，刘缚巧肩宽四十九厘米，以其一米七一身高来看，不算窄肩。

　　但熊碎山，人类形态下，肩宽足有六十厘米。

　　而当这俩人为冬眠，而储存大量食物时，这个肩宽数值，便还会往上涨涨。

　　刘缚巧穿着，应该就是肩宽数值，为冬眠储存，往上涨了涨的衣服，不然，熊碎山穿着会更紧，把衣服撑坏，不是没有可能。

　　“就不能买件质量好点的衣服吗？你也不差钱啊，缚巧。”熊碎山穿好衣服后，稍微活动下身体，感觉不太舒服。

　　熊碎山动作轻柔，把刘缚巧抱好在怀里，声音轻轻：“不会早知道是要送我穿的吧。”

　　这下，刘缚巧有了反应，拿蛇尾巴敲一下熊碎山手。眼仍闭着，没有睁开迹象。

　　看样子是下意识反应。捕捉到关键词了。

　　“小气鬼缚巧，不送就不送……”熊碎山见此，怀抱刘缚巧，身形灵活向巢穴外爬去。

　　路上，地下隧道越往上走越小，空间狭窄下，她不免沾上些许泥泞，但其怀里刘缚巧，却是没沾上半点泥泞。

　　一直干干净净，被她小心护着。一如刘缚巧当初，死命以蛇身护着她般。

　　她们，不管网上风评营销如何，可从来，不会因此，影响她们友谊分毫。

　　没过多久，熊碎山眼睛里可以看到光了：“那个死老杜，最好这些时候一直在找我们，吃不好睡不好……”

　　不然，她不介意让对方瞧瞧自己，做鸟翅膀，尤其烧烤某渡鸦翅膀手艺。

　　一人抱蛇，破地而出。

　　许久末见的光明，直叫熊碎山一时眯眼，睁不太开眼睛。

　　“沾上我的气味了。”她鼻子动动，发现自己身上衣物，刚刚穿上，便很快变了味道。闻不出刘缚巧原本味道，好似这衣服，本就是她的。

　　地面之上，熊碎山不由抱紧了刘缚巧，眸子紧紧闭，将眼泪含住，咬死了，不往下流：“已经……这么虚弱了吗？”

　　越强大健康的兽系异能者，气味留存就越久。同时，也就越不容易被别的气味所掩盖。

　　若气味源头还在附近不远处，那这气味一直留存，甚至变浓，也不是没有可能。

　　熊碎山此时，已是人类形态，体味自远远不如其熊类形态重。

　　加上，她无意以自身气味，并未刻意放大自身气味，覆盖这衣物上刘缚巧原本气味。

　　“缚巧。”洁白月光之下，熊碎山轻松吻了怀里蛇头一下。

　　冰凉蛇鳞与温软唇畔，刚贴上便迅速飞开：“我发誓，天地作证，哪怕是要付出生命做这代价，也会让你恢复过来……”

　　“我会变强，强大到足以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包括你，缚巧。”成年人的眉目，远不是校园学生能比。

　　——虽少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往无前与热血，但却多几分成熟坚毅，她清楚为了变强要付出什么。

　　在生死间穿梭，向未知发出挑战，将日复一日与危险作伴，竭尽全力与人、天、地博弈，精打细算，试图从危机中获取它的伴生物

　　——机遇，且永无停歇之日。

　　但岁月，那些过往所留痕迹，足以将其淬炼，它们一点点堆积

　　——直至，获得最后的成长。

　　熊碎山此刻，才算是从小女孩，长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大人。

　　若刘缚巧此刻能睁开眼睛，大抵会惊讶发现，自己又能从对方身上，看到那让心颤个不停

　　——过往少年的影子，惊喜于她的成长，欣慰于自己当初招熊粹山招队决心，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取舍。

　　话毕，熊碎山忽地发现自己身体，变轻不少。

　　不是因休眠期脂肪消耗关系，而是另一种玄之又玄的，轻松感。

　　百步以内，有一小河。

　　河水荡漾清澈，盛满月光与银片，月光下投射到其周边地上，树影婆娑，风轻轻一咬，沙纱声响配合树枝摇曳生姿。

　　树影与树共舞，跳着它们交响乐舞蹈。

　　人面熊夜视能力好，夜里闲不住。

　　她看到皎白月光，停在嫩绿枝头，一树为一树档光，一切都那么清晰，仿佛是其前路。

　　目之所及，树不多不少，刚好处在个不觉孤独，又不太热闹程度。

　　熊碎山记起自己当初，也是在这样一个晚上，被吸引，吃了个月亮般会发光珠子，还是饼干来着……

　　之后，不知从哪冒出来个里海虎。身形瘦弱，面目狰狞地追她一晚上……

　　她望了眼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却不见小鱼小虾，空荡荡的。

　　从衣物里掏出刘缚巧手机，其这个是工作用手机，熊碎山能用指纹解锁，她们小队指纹都有记录……

　　按开机键几下，打不开黑屏。

　　不知是没电，还是因失控A级，跟城市守卫机器人一样报废。

　　熊碎山烦躁拍了手机背，见还是黑屏：“这手机，我记着缚巧，应该也用两年……就当换新手机吧。”

　　熊碎山账户上是有钱的，但她并没有随身携带现金习惯，刘缚巧这衣物摸了个遍，也没翻出现金，就这一部能去市面上换点钱的手机。

　　这个时代，虽不是所有地区都保有金钱，这种货币体系，但外出行走话，是绝对少不了钱的。

　　工作用手机，平常就队内联系，讨论讨论任务，不聊私事，也基本不记录私事，刘缚巧平时更不爱自拍，至多拍拍风景照，和在上面刷点短视频……

　　就算出手时，隐私信息没处理好……

　　使用记录痕迹暴露，除能让那些粉丝兴奋两下，也出不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这是哪？”熊碎山寻视周围，实在无法根据地貌，判断出位置信息。

　　刘缚巧刚出生一月时，蛇类体长就有三米。现在，却仅仅只有一米左右。可想而知，其是虚弱到什么程度，按理说，她当时走也走不了多远才是。

　　应该就附近才对？熊碎山能察觉出，自己应该是来过此地，有点眼熟。既视感强烈。

　　熊碎山：“缚巧，你知道这里是哪吧？”

　　刘缚巧蛇尾缠上熊碎山衣袖。亦是其原先穿着衣物。

　　“其实我不用穿衣服的。”熊碎山见此，莫名有些许好笑。

　　“缚巧，你也知道……只要一直维持熊形态，或是停止在熊与人类形态之间.保留一身熊毛，就可以了。”

　　大部分过得不怎么讲究的兽系异能者，就是这么以防在自身人类形态下，走光，不小心被谁看光光身子，然后嘲伤风败俗的。

　　再不讲究些，直接不穿衣服，也不停止在兽类与人类形态之间，不保留自身毛发与鳞片，爱咋咋地。

　　伤风败俗就伤风败俗了。

　　“明明，那样更好，我那身熊毛皮保留，防御力还能比现在高点。”熊碎山话音落时，紧紧接了刘缚巧蛇尾连敲几下。

　　从缠熊碎山手臂，变成连敲几下手臂。

　　虽然她这个形态下，敲击一点都不疼。

　　但熊碎山还是笑着求饶：“我错了，缚巧，我错了……”

　　“我真知道自己错了，缚巧……”

　　说着说着，熊碎山声音又变失落，上扬嘴角垂下，最后紧抿嘴唇，笑容彻底消失同时，又与刘缚巧身上蛇鳞贴得极近，极近。

　　再近些，怕是能穿过衣物，进到皮肤里面。

　　“下次再遇到什么麻烦，不会再往你那跑了……”

　　蛇的大脑很小，很多事都无法理解。体型大点会好，小了就很麻烦。

　　所以，刘缚巧现在理解不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强撑开眼皮，看了眼熊碎山。又闭眼，往头往其身上送送，轻轻蹭了蹭，以最原始方式安慰对方。

　　虽然兽系异能者，本质上还是人类，只是能转变自身形态，变成动物。但还是会，或多或少受到自己所属兽类形态影响。

　　越虚弱，越是这样。影响就越是大。

　　这个时候，便很是考验自身意志，若被彻底影响到，兽类形态压过人类形态，就有可能失控。“丧失”人类意识。可也不能算动物。

　　“失控”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