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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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是工作呢〗
克劳德不打算早睡。
妈妈在收拾餐具，水流哗啦啦地响。
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电视。乡村里接到的频道不太多，不过对他而言，能够看到新闻频道就足够了。
“克劳德，今天不打算出去玩吗？”克劳迪娅背对着克劳德，一边洗碗一边问道，“我听蒂法说，他们有准备好衣服去要糖哦，你要不要跟她一块去呢？”
“妈妈觉得她的建议不错，给你准备了陆行鸟斗篷，”说着她笑了起来，“不喜欢的话，你也可以直接就这样去嘛~”
克劳德：“……没兴趣。”
他正这么说，一种奇异的牵引感拽住了他。
克劳德对这种感觉不陌生……
这种延伸至遥远彼方的召唤。
他与术式的使用者很是熟悉，对术的效果也有所了解：这是一种吸引命运、创造命运的术式，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将最需要的人带到最需要的地方。
问题在于，他同样了解召唤的规则——它自然地排除那些正在忙碌、无法回应的人，被召唤的一方也能模糊感知到召唤者的意识，保持着“随时准备着”的心态。
所以……现在？他才四岁！
这就是“当下最需要的人选”？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股紧迫感涌上了心头。
克劳德当下改了口：“但是我想去找蒂法玩。”
他咕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啪嗒啪嗒跑到门口，换上鞋子就推门往领居家跑。
“妈妈！我可能玩累了就在那边睡了！”
克劳德探着脑袋留下这句话，咔哒一声，门就给关上了。
克劳迪娅这会儿才回过身，手中仍在擦拭着餐具上的水渍。她看着瞬息之间完成了开关的家门，对行动力极强、眨眼就跑得不见人影的儿子哭笑不得。
“这孩子……睡衣都没换呢？”
蒂法看到克劳德这样冲过来，大脑也宕机了一下：“克、克劳德？”
你怎么就这样到她家来了啊？难怪她爸爸刚刚听着在憋笑！
克劳德没想那么多，他可能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是睡衣。
“蒂法，”他压低声音，“我被召唤了。”
蒂法倒吸一口气：“什、什么？”
克劳德绷着小脸严肃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需要现在的我，但是我得过去。”
蒂法立刻点了点头：“嗯！交给我！我会帮你打掩护的。克劳德，你们都要小心！”
得到了回复，克劳德没再耽搁。他在蒂法的房间找了个角落坐下，闭上眼睛，放松下来，将心神投向那股牵引之力。
他在璀璨的光辉之中消失了。
萝妲，克劳德……你们都要没事啊。
蒂法忧心忡忡地想。
克劳德不好说自己好不好。
在传送带来的眩晕感褪去后，他谨慎地没有马上说话和动作，只是迅速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这儿神似金碟游乐场的鬼魂广场，到处都是打扮成魔物的人。想到今天是万圣前夜，克劳德没有很惊讶。
不过……
他看见穿着洛丽塔裙、小圆头皮鞋、还将头发松松扎成两股麻花辫的召唤者时，头皮不禁有点发麻。
……他印象里她一般穿着白红相间的装束，只有在想坑人的时候才会有意打扮成让人放松警惕的样子。
所以，不是她陷入了危机，是她在设局……？
从装束上就被人看穿的科瑞头脑风暴中，大概并没有四岁勇者冷静。
南瓜头团长又开始尖叫，为混乱添砖加瓦：“不、这孩子的事再说、现在勇者的角色要确定了！”
科瑞回过神来，完全没过脑子，冲上去将小小勇者一把抱起。
“什么勇者，这是公主！”她振振有词，“我是恶龙，这就是我抢来的公主啊！”
克劳德：“……”
他无语地将下巴放在了科瑞的肩膀上。
召唤他就是为了这个？算了。不是真正的危机也是好事。
团长：“……停、停止了。”他长出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吐完，又有些崩溃，“那这还是没有勇者啊？！”
“不必担心。”
一道冷静的声音插了进来。萨菲罗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少年魔王抱着双臂，目光在小小的原勇者·现公主身上停驻了片刻，轻轻上移到抱着他的科瑞身上。
“按照先前蝙蝠侠制定的备用计划。”他对科瑞说，“由我在故事开始时公布通关条件——让故事的参与者都有成为勇者的机会。今夜会有不少英雄到场，勇者必然不会缺位。”
克劳德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就瞳孔地震了。他猛地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身材已然高挑，头发尚未留长、面容也尤带稚嫩的少年。
……萨菲罗斯？！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克劳德倏地抱紧了科瑞的脖子。
科瑞注意到了克劳德的反应，不过没多想，只以为是小朋友来到了陌生的环境害怕，还庆幸他没有嚎啕大哭，暂时不用分出心神去哄孩子。
她把克劳德往上掂了掂抱牢，拍着他的背安慰，沮丧地说：“只能这样了……竟然真的出意外了。”
萨菲罗斯说：“参与者众多，环节出问题在所难免。”
他说出事实。科瑞像是被安慰到了，恢复了精神说：“我先把公主打扮好！其他就交给你们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向休息室。
克劳德僵硬得像块木头。直到科瑞手忙脚乱地翻出各种服装和配饰，比划着如何现场进行更改，被她放在沙发上的克劳德才从冲击中缓神，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小声而清晰地问：“萝妲，这是怎么回事？”
“你召唤我，还有萨菲罗斯……”
科瑞翻找的动作骤然一顿。
……萝妲？克劳德怎么会这样喊他？
她转过头，对上克劳德沉稳的小脸，与直直将视线投到她脸上的冰蓝色眼睛。
“……要叫科瑞。”她说，“不能喊萝妲。”
克劳德：“……”
幼童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混合了无奈和“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叹了口气：“又换名字了啊。这次又闯什么祸了吗？”
不怪他这么想。以前在秩序与混沌的战场上，大家一开始都没有记忆，只记得自己叫什么。结果只有萝妲，每次恢复一点记忆，就恍然大悟告诉大家，之前的名字是假的，是她记错了。
假名的理由多种多样，离家出走、闯祸避难、被通缉了、其他种族好友所赠……任君选择。
甚至直到十三次轮回结束，大家分别前，才终于被告知她的真名。
克劳德：太习惯了。
科瑞：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尴尬。
她定了定神，抓出目标服饰，手指翻飞，以太化作裁剪缝合布料的工具，改造起适合克劳德的衣物来。
“前略，原本是想要你作为勇者，来击败扮演魔王的萨菲罗斯，”她观察着克劳德说，“现在……”
她举起逐渐成型的小裙子给克劳德看。
“天下没有四岁的勇者，但是可以有四岁的公主！”
克劳德的目光落在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华丽轮廓上，冰蓝色的瞳孔逐渐失去了色彩，眼神慢慢死掉了。
不必要的不好的回忆复苏了。
他嘴角动了动，吐出了明显抗拒意味的台词：“我没兴趣！”
科瑞手下不停，给裙子加上蕾丝边和闪亮的小宝石装饰：“好吧好吧，那你不是公主，是为了安全被当做公主养大的小王子……”
克劳德：“……”
可是你也没有将裙子改成裤子啊。
不提克劳德打算如何据理力争，一位新的客人在故事即将开演的时刻，抵达了魔城之外。
爱梅特赛尔克来到了哥谭。
理由？没有理由，他想来，这就够了。
得知他决定的同盟们纷纷表示了无语。哥谭那片地方，明明这个世界不存在诅咒，却像是因为“哥谭”这个概念，汇聚了从其他世界投影过来的污秽，气息依旧很让人生厌。
不是很想主动进泥潭。
“那你顺便把萨菲罗斯带回来。”加兰德提议，“我看神罗的宣传片里有提到这件事。”
阿尔提米西亚：“……啊？要把那个嘴上永远离不开妈妈的家伙带来吗？”
加兰德说：“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当年就意识到了最终的敌人是谁。”
爱梅特赛尔克不耐烦地打断他们：“他不一定会来，总是有自己的考虑，说不定还想利用神罗做什么——好了，这些事再说。”
他就这样只身一人前来。
然而，当他真正站在这座短时间内拔地而起的魔城面前，脚步迟迟迈不出去。
坏了。他感到了头疼。科瑞怎么把斯特利乌斯的魔法用出来了？
爱梅特赛尔克对构成了魔城的魔法，很有印象。
斯特利乌斯是科瑞的某位好友，身份暂且不提。他创造了一种颇为麻烦的魔法：以一本空白的书为媒介，将一片区域“异界化”，成为独立的小世界、世界卵、随便如何称呼，总之，是与现实世界完全隔断开的。
书中谱写的故事，会在这片区域内强制上演。唯有“通关”故事，“异界”才能回归现实。
在故事内部，事件会强烈地倾向于按照既定的“命运”发展。越是情节简单、角色明确的故事，这个魔法就越为稳固和强大。
爱梅特赛尔克随便一看，就能发现眼前的魔法领域即将完成，虽说骨架十分稳定，但并不强大。
究其原因，是参与其中的“演员”太多了。
故事的主线应当简洁明了，所以骨架稳定；众多演员带来过多的变量和潜在的自由意志，则削弱了故事的强制力，同时削弱了魔法的强度。这意味着新的“角色”很容易被添加，起点和终点之间的故事线极其容易被篡改和扭曲。
也许某句针对故事的、富含有魔力的话语，就能够改变其的走向。
“真是乱来……”他低声道。
他稍加推测，就能搞懂科瑞的思维。
——大概率是灵光一闪，认为能同时做成几件事情，没多想就付诸行动了。
又为了能够保护那些被牵扯进来的普通人，选择将他们纳入“故事”的保护性规则下。
眼下这情况……
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魔法尚未闭环，故事尚未正式开演……或许，还能进去看上一眼。
工作。他对自己说。他是来确认萨菲罗斯的状况。
说服了自己，爱梅特赛尔克的身影如水纹般荡漾了一下，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魔城流转的以太中。
魔城内，与科瑞的来回拉扯之间，克劳德争取到了……没那么华丽繁复的裙装，跟科瑞当前的打扮差不多。
科瑞兴致勃勃地补充了设定，比如恶龙变化成人形时是参考的小公主的形象……动手给克劳德加了一对麻花辫。
克劳德木着脸接受了。一回生二回熟，至少他现在还小，科瑞也不会起哄和多做评价……
科瑞：他真可爱！
这样想着，她终于将打扮一新的“小公主”克劳德带出了休息室。
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和萨菲罗斯说话的人。
那也是一位少年，熟悉的黑色长袍，白色头发，璀璨的金色眼睛……
嗯，眼熟的脸。
……靠，是无影？爱梅特赛尔克？真理天使怎么会在这里？！
科瑞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手指一动就想召唤武器。
克劳德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抓住她的手。
魔王那边的两人将注意力投过来，看见恶龙和公主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科瑞：“……”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
条件反射条件反射……不提别的理由，有萨菲罗斯案例在前，她不能肯定他也依旧是敌人……吧？
“这是谁？”她笑吟吟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爱梅特赛尔克没说话。萨菲罗斯顿了顿，说：“聊了一下星球的未来。”
科瑞与克劳德：……聊、聊了什么？
你们最好别聊！
萨菲罗斯抬手给这呆住的两人拍了一张照片。
“我要出去报幕了。”他说，转向爱梅特赛尔克，“你不是要走？”
爱梅特赛尔克：“也没有那么急着走。”他慢吞吞地说，“我觉得站在舞台附近，近距离欣赏演员们手忙脚乱的闹剧，也是一种乐趣。”
萨菲罗斯：“随便你。没有观众席，你想看热闹就领个角色。”
科瑞眨了眨眼。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这样想着，她将牵着克劳德到萨菲罗斯面前：“被当成公主养的小王子就先交给魔王了！”
她理所当然地抓住爱梅特赛尔克的袍子，带着他向外走去。
“我去安排新演员！”
萨菲罗斯看着爱梅特赛尔克毫无反抗地被抓走：“……”
你不是说来工作的吗？
他低头看向克劳德。
克劳德板着脸仰头看向他。
“你怎么在这里？”小朋友质问他。
萨菲罗斯先用手机向某人发了一张照片，才笑了笑，给出回答。
“巧合。”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克劳德：“……”
你看他信不信。
与此同时，兰巴德接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光怪陆离的万圣节装饰，这并不重要。
他死死地盯住那张近距离的、尤为清晰的脸。
果然……果然在那里！
二十年了……！
迟疑与权衡被这张照片点燃、烧尽。对于雷宵古的敬畏被他抛在了脑后，什么都比不上此刻这张面孔带来的冲击。
他站起身，周身缠绕着冰冷的杀意。
哥谭的分部完全听命与他，有配合神罗的借口，只要不被塔利亚发现他私底下的行动……
今夜他必将做个了断！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7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