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怜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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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狗卷棘给自己放了个假。
当他发消息向辅助监督请假的时候，辅助监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欣慰地说：「好的！狗卷君，请好好休息！」
他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睁开眼睛的同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熊猫的声音：“棘，你在的吧。”
狗卷棘晃了晃还不清醒的脑袋，过长的头发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撩起自己额前的头发。
说起来好久没剪头发了…下次有机会去修一下吧。
他下床，打开了门。
熊猫站在门口，好像想说什么，但是犹犹豫豫一直没开口，最终叹了口气，终于说话了：
“那个，棘，忧太这个周日回国了。我们打算开个派对庆祝一下，你打算来吗？”
狗卷棘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和忧太合不来，但是，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那也只是个意外，忧太他那时被诅咒附身了没办法。棘你不能一直走不出去啊，真希和我都很担心你……”
“鲑鱼。”狗卷棘回话了。
“诶？”熊猫很震惊地蹦起来，“你真的去吗？真的吗？”
狗卷棘点点头。
“太好了！！！！”熊猫跑掉了，兴奋地边跑边喊，“真希，真希，你在哪里！！”
狗卷棘目送他离开，默默关上了门。
*
第二天晚上。
狗卷棘打开门火锅店包厢的门，里面只有伏黑惠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向他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就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了。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来了，一年级的两个学生好像对他的到来很意外的，不过就诧异了一会儿后，他们立刻收好了表情，坐了下来。
然后开始骚扰身旁的伏黑惠。
野蔷薇说：“伏黑你怎么来这么早，不陪陪你女朋友吗？”
虎杖说：“伏黑，你看了我推荐给你的《蚯蚓人3》吗？很好看的啊，本来以为是猎奇片结果到最后讲的竟然是爱啊，爱，伏黑你懂吗？”
伏黑惠看着手中的名著，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完全没有在意他们。
没过多久，熊猫和真希也来了，他们坐在狗卷棘身边。
熊猫高兴地揉揉狗卷棘的头。
真希拿手肘狠狠肘击狗卷棘的脸，然后说：“你小子翘了多少聚会了，今天总算是来了。”
狗卷棘无奈地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然后狠狠拔了熊猫几根毛，再递给真希一个饭团。
他打字，展示给真希看，「请接受我的歉意。」
“算你有点良心。”真希接过饭团，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呕——”真希面色铁青。
“怎么是芥末馅的你个混蛋！”真希一个肘击又要上去，被熊猫挡住了。
“呜呜呜，别打棘了，棘他重新变得活泼了，我好高兴啊！！！”熊猫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好恶心……”真希被熊猫的鼻涕吓住了，把手收了回来。
“说起来这餐不是眼罩笨蛋那家伙请的客嘛，他人呢？不会要我们替他垫付吧？”
“听说悟好像又临时有任务来不了了，不过信用卡给我了，让我们随便刷。”熊猫说。
“凭什么……就凭你是夜蛾的亲儿子吗？”
真希伸手，“信用卡交出来。”
“不行啊，真希，悟会杀了我的！！”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打扰了。”门打开了。
乙骨忧太走了进来。
他头发长长了一些，柔顺地贴着耳朵，黑眼圈更加明显了。
最引入瞩目的还是他那一身与众不同的白色校服和背后背着的巨大武器袋。
他微微一笑，可能是黑眼圈的缘故，这个笑容在他清秀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沉，“抱歉，我来晚了。”
“伏黑，他就是那个，那个三大特级咒术师之一吧！！”虎杖有些激动地拍拍伏黑惠的肩膀。
“嗯，对，乙骨前辈，高专里的前辈我只尊重他了。”伏黑惠面无波澜地翻动手中的书页至下一页。
“什么啊，惠！”熊猫因为就坐在惠旁边，所以听得一清二楚，他十分伤心。
“还有虎杖你知道吗？高专之前有五大特级哦，只不过其中有两个叛逃了，一个是悟的同期叫夏油杰，还有一个是悟的后辈，不过好像被他隐藏了身份。但夜蛾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哦，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熊猫不小心瞥到真希已经站在乙骨忧太身旁，立刻停下了嘴，冲了过去，一边说：“真希，忧太，不要抛下我啊——”
“等等啊——”虎杖呼喊，但是熊猫并没有理会他。
“啊啊啊好好奇！”虎杖抓耳挠腮。
熊猫和真希围住乙骨忧太，一人一句地问了起来。
“忧太你的新发型好成熟哦，像大人一样！”熊猫说。
“是这样吗哈哈……”忧太尴尬地回应。
“豆芽菜你现在肯定变强了不少吧，现在我还打得过你吗？”真希说。
“嗯……真希同学的体术比我强了不少，我还是比不过的……”忧太有些不敢当。
忧太慌乱地回答着熊猫和真希的问题，手忙脚乱地，看来他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
狗卷棘握住手中的筷子，就差那么一丝丝，筷子就要折断了。
突然，乙骨忧太就像感受到了什么，把视线直直地移向狗卷棘的方向。
他弯起眉眼，微微眯着眼睛，笑着无声地说——
「你好啊，狗卷同学。」
手中的筷子折断了。
狗卷棘的脑子被“为什么”这个词占领了。
他为什么能笑得这么平静？他为什么能这样跟他打招呼？他为什么没有一点愧疚？为什么他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明明害死了xx，他怎么能对着知情的自己笑出来？！
“算了，棘。”熊猫拍拍他的肩膀。
他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乙骨忧太没有站在那里，大家也都已经落座了。
……
就餐途中，因为乙骨忧太在非洲历练过的经历，导致大家时不时想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乙骨忧太一一细心地解答。
“非洲有自来水吗？”
“一些规模较大的城市里会有。”
“非洲会下雨吗？”
“有些地方降雨比较多，有些地方降雨较少。”
“那里有熊猫吗？”熊猫问。
“……野外应该没有，不过也许动物园里也许有？”乙骨忧太不确定地回答。
“好了，别问东问西了，火锅里的汤都快烧干了。”真希大姐大发话了，大家都埋头吃饭。
……
晚饭后，大家都收拾包袱准备走了。
真希和熊猫站在门口，熊猫问：“棘，忧太，我们现在打算打车回高专，你们来吗？”
“我在市区买了房子，和大家不顺道，抱歉了。”乙骨笑笑。
“忧太，这种事没必要道歉啦……那棘呢？”
“木鱼花。”狗卷棘摇摇头。
真希和熊猫没有过多过问就走了。
他们走在路上，真希说：“我们这么走了真的好吗？你确定他们不会打架吗？”
“没事吧，雄性发生不可解决的争端的话，打一架就好了。”熊猫回答。
“是说打完他们会和好吗？”
“不是啦，会斗得你死我活。只要有一方没有性命的话，争端不就解决了吗？”熊猫语气平淡地说。
“……要是真死人了怎么办。”真希无语。
“那倒不至于，大概情况就是忧太不会还手吧，不过他有反转术式，我们也不用担心他。”
“熊猫，现在才发现你还挺冷酷的……”
“自然界不一直都是这么残酷无情吗？人类虽然包着文明的外衣，归根结底也只是野兽而已。”
*
火锅店包厢内，乙骨忧太正在帮店员收拾桌面。
“抱歉，我们好像把桌面搞得有一些乱……”乙骨忧太满怀歉意地说。
“不用不用，客人，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店员受宠若惊。
乙骨忧太笑笑，但还是继续擦拭着桌子。
等他把一切都收拾好，背上武器袋离开的时候，他在店门外遇见了狗卷棘。
“狗卷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笑着说。
乙骨忧太和一年级的时候也没什么改变，说话一样的弱气，一样的恭恭敬敬地使用敬语。
「你为什么能笑出来？」狗卷棘看着他。
乙骨忧太歪头笑了笑，好像对他这个问题很意外的样子：“诶？因为遇见狗卷同学很高兴啊，毕竟我们很久没见了不是吗？”
【不是问你这个！】
乙骨忧太被狗卷棘推到墙上，他的身体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乙骨忧太表情平平无任何事的样子，狗卷棘却咳了一口血出来，他被自己的咒力反噬了。
“没事吧，狗卷同学……”乙骨忧太担心地看着他。
【闭嘴！】
他又猛地咳了几口血出来。
他喉咙嘶哑地说：【为什么你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能对我笑出来？】
乙骨忧太脸上没有表情，垂下眼眸，表情显得有些阴郁，他平静地说：“狗卷同学，那件事确实全部都是我的错，也确实无法被逃避。”
“但这全部都是我的罪责啊。”
“你应该早点放下这一切走入新的生活了不是吗？”乙骨忧太又笑了。
狗卷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自己的三观好像也跟着碎裂了。
这个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如果你还生我的气，那我给你赔罪怎么样？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一点吗？我的一只手怎么？”
乙骨忧太从背后的武器袋内取出武士刀，他将武士刀刀锋贴在在自己的手腕表面，丝丝血珠落了下来。
“或者你想自己来也行？”乙骨忧太弯着眉眼，恭敬地问他。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狗卷棘。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表情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手。
膝盖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在跪倒地上的前一刻，他看清了乙骨忧太脸上的表情——微微下垂的眼角，蓝色的眼眸中自己跪在地上身影，
那是怜悯。
乙骨忧太将手中的武士刀重新插回武器袋，然后转身。
他回头对他告别，微笑着说：“就这样，要好好生活哦，狗卷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怜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