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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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的话，四位重臣皆不敢回话。
他只好看向自己的父亲，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秦始皇压根没搭理他，一双鹰眼反而扫过几位重臣，尤其在左丞相李斯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说说吧，你们觉得那个口称来自几千年后的后人，口中所言是否属实？”
李斯脸抽了抽，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他若说是假的，可那女子所言实在不像是假的，若他执意说是假的，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可若要说是真的，那他勾结赵高、胡亥，背叛陛下，按照秦律，他们三族又得被诛一遍，李斯实在是害怕。
因此，李斯对着冯去疾使眼色，示意他先开口。
两人虽是左右丞相，政见上偶有不同观念，但却非死敌，互为同僚，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冯去疾收到了李斯的眼神暗示，到底还是顾念同僚情谊，主动接话道。
“禀陛下，目前来看，是假的可能性很低。毕竟我们能听到那女子的心声，已然是种神迹了，她从后世而来也并非不可能。”
冯去疾说完，秦始皇侧了侧头，看向下首坐着的蒙家兄弟，正要说话，却看见蒙恬一脸恍惚。
“蒙恬，你发什么呆啊？”他发问。
“陛下恕罪，臣只是还沉浸在之前蒙上卿的话里，我大秦好端端的怎么就二世而亡呢？”
蒙毅初听这个消息，和扶苏一样，都沉浸在某种震撼里，完全不敢置信。
然而他的话让秦始皇脸又黑了一度。
“混账东西！”嬴政怒骂。
作为贵族中的一员，嬴政已经算是很有教养的一批皇帝了，等闲不对臣或子说脏话，可在胡亥身上屡次破例，可见这事儿多气人。
嬴政一直期盼着大秦万万世，哪想到传到二世就亡国了。
见父亲怒容乍现，扶苏赶紧安慰道。
“父亲，这也不怪你，都是十八弟不当人子……”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嬴政偏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声道。
“那女子说，胡亥和赵高假传遗诏，赐死你，你也没有任何旁的举动，就自尽了。吾培养你多年，你连派个人去咸阳打探一二的勇气也没有吗？”
一番话说的，扶苏瞬间白了脸。
他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好低下头。
旁边的蒙毅见状，赶紧替扶苏说好话。
“陛下，长公子的孝心被有心人利用，若非赵高等叛逆利用长公子对陛下的尊重爱戴，长公子也绝不会如此。还请您看在长公子一片孝心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吧。”
蒙毅说着说着，话音一转，又对秦始皇语重心长道：“长公子年纪尚浅，还需要陛下费心，多多教导！陛下，这朝堂和长公子都离不开您啊，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要不说嬴政的铁杆心腹是蒙毅呢，人家就是会说话，不但能替长公子说话，还缓和了父子俩这段时间的矛盾。
尽管扶苏是嬴政最先看好的继承人，可伴随着扶苏成长，因观念不同，父子之间多有龃龉。直到前些时候扶苏直言劝谏，惹恼了嬴政，剥夺了他的参政权，这才让朝堂上诸位大臣看到了父子之间的矛盾。
然早在嬴政培养扶苏时，就已经让蒙家光明正大陪在扶苏身边了，如今双方早已不可分割。
可皇帝和继承人之间的争斗，蒙家夹在中间实在不好受，蒙毅也是恰逢其会在陛下面前替长公子说些好话。
但他实在聪慧，三言两句之间，就让嬴政脸色缓和了。
“罢了，那女子先前所言，胡亥赵高之流胆敢谋逆，也是朕过于纵容。”说着说着，嬴政也有些心虚。
毕竟先前赵高贪污，被蒙毅抓到，按照秦律该当处死，后被嬴政赦免，这事确实已经在两年前发生过了。
现在想想，若是当初让蒙毅处死赵高那贼子，胡亥未必有胆量假传遗诏登基。
紧接着，几人围绕着那女子的出现进行讨论，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是决定先试探试探那女子的心声在别的地方能不能听到？
秦始皇派心腹宦官去扶苏宫中试探。
*
扶苏寝宫，
项曼殊回到宫殿后，就窝在自己房间里，一直不出来。
而因为秦始皇之前派去的宦官，一直在监视她，自然也就不会出现扶苏宫里的侍女们，指派她去干活。
这会儿，系统察觉到有人似乎朝着她所在房间赶来，及时提醒项曼殊。
【有人朝着你所在的房间来了。】
“谁啊？”
【为首的是之前秦始皇派来的宦官，后面还跟着扶苏宫里的掌事宦者。】
“额，嬴政想干嘛啊？”
【看样子，来者不善，你小心准备着。】
“嗯，我知道了。”
果不其然，很快有人推开房门，骂骂咧咧道。
“项曼殊，你怎么回事？一大早就找不到你人，该你干的活儿你是半点也不干？”
项曼殊点头哈腰道歉。
“对不起，掌事，我这就去干活。”说罢，就要离开房间去干活。
“慢着。”掌事宦者拉长尾音，慢吞吞道。
“因你不好好干活，长公子宫里留你不得，你之后便去浣室报道吧！”
项曼殊懵了，浣室是什么地方？
她忍不住发问。
“蠢笨，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浣室是什么地方？那是浆洗全宫宫人衣服的地方。”宦者难以相信怎么会有宫人连这地方都不知道，刚想问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扭头就见陛下身边的贴身宦官，冷冷扫了她一眼，顿时不敢说话了。
“你可以走了，项宫人就跟着我走吧。”嬴政身边的宦官居高临下对着身边的女宦者道。
“诺！”
扶苏宫里的宦者离开，对面那个男宦官让项曼殊收拾自己的衣物和钱财，跟他前往浣室。
一路上项曼殊想到要手洗全宫上下的衣服，她脸就绿了。
同时，系统也察觉到了那男宦官和周围围着她的其他人，都在悄悄观察宿主，很快提醒道。
【宿主，这些人似乎在你身上探查什么。】
因着周围都是人，项曼殊也不敢说话，只在脑海里根系统对话。
【他们查什么？】
【我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那你观察吧！】项曼殊有气无力回应。
很快到了浣室，项曼殊刚端了一盆水，就出来一个宫女把她撞到了，不但不道歉，还要项曼殊赔她衣服。
项曼殊刚来秦时代，懒得跟这些人计较，果断把自己带来的一套衣服赔给对方。
但之后，项曼殊和系统发现，似乎有人故意给她找麻烦，她顿时忍不了了。
遇到挑事的，上去就是两耳刮子，打的对方分不清东南西北。
“真以为老娘没脾气，好欺负呢？你再犯贱试试，看老娘不把你打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才怪呢？”
大概是见项曼殊发怒，之后再没有人挑衅她。同时系统也发觉了，之前一直暗暗监督她的男宦官已经离开了。
与此同时，把项曼殊折腾了许久男宦官，向嬴政汇报。
“陛下，经过多番试探，并无异样。”
李斯四人早已离开，倒是扶苏还陪在嬴政身边，听到宦官说，立马谏言道。
“父亲，既然宫人们等不到她的心声，莫非是要官员才能听到她的心声？”
嬴政摇头：“若只是官员能听到她的心声，那为何之前朝会上许多宦人也能听到她的心声呢？”
扶苏陷入深思，但很快又提出一个观念。
“莫不是要在大朝会上才能听到她的心声？”
“嗯，这倒也是个试探方向，吾让人明天把她调到大朝会上当持扇侍女试试。”
父子俩就后续又简单聊了聊，扶苏就该告退了。
可扶苏还有件事没办，这会儿正踌躇不安着，还是嬴政看出扶苏面上的纠结，主动询问。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扶苏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父亲，孩儿明日也想去朝堂看看那来自几千年后的后人，还望父亲准允？”
嬴政闻言颔首，这就是答应了意思。
扶苏欣喜若狂，再度朝着嬴政的方向行了个稽首大礼。
“多谢父亲！”
说罢，他缓缓告退。
*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累了一天的项曼殊就被人叫醒。
“醒醒，项宫人，陛下有令，升你为他身边的持扇宦者，今日早朝，你该去朝会持扇了。”
项曼殊醒来只觉得自己肩膀疼、胳膊疼、腰也疼，昨天洗了一下午的衣服，差点把她洗撅过去。好不容易睡个觉，这外面还黑着呢，就被人叫醒了。
她赖床不想起来，还是系统给她来了一套轻微电流清醒法，给她电醒了。
“知道了，我这就起来。”
随后，项曼殊被人领到嬴政寝殿里宫女们的住所，里面有她今天要穿的衣服、要打的扇子。
这一套穿戴完成后，项曼殊被人领到台基上皇帝的茵席宝座后方，那里有七个跟她一样的持扇宫女，手里拿着华丽精美的掌扇，大家都跪坐着持扇。
项曼殊也学着别人的样子，跪在脚后跟上。但显然她很不习惯这样的秦国礼仪，跪坐了几秒，就累的跪不下去了。最后，更是把跪着的小腿分开，整个人直接坐在小腿上，但这样也很不舒服，为此她扭来扭去，看上去十分不成体统。
教导她礼仪的礼仪宦者，无奈之下，吩咐宫人。
“去，给项持扇拿个支踵过来。”
宫人拿来黑色的支踵，礼仪宦者让项曼殊跪在支踵上。
跪在支踵上，即便项曼殊也觉得不是很舒服，但也比她先前扭来扭去的样子强。
最终，在礼仪宦者的教导下，勉强让她有个像样的跪坐模样。
整个过程里，她并没发现，其他侍女完全是礼仪端庄的跪在脚后跟，而她则是被特赐跪坐在支踵。可即便她用了贵族才能用的支踵上，跪坐的仪态还是不如身边的侍女庄重。
最后，眼看着大臣们和皇帝就要来了，教导她的礼仪宦者想起新任宦者令的吩咐，对方让她尽力教导，如果实在没办法，也不要对这位女郎过于苛刻，她睁一只眼闭一眼，最后放弃教导她了。
等到上朝的时间到了，大臣们陆陆续续到来，也都跪坐在自己的席子上，等嬴政到来。
当大臣们到齐后，嬴政大步走到自己的御塌上，可刚走上台阶，就看到一名歪着头持扇的女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她身边的七名女子则都低着头，唯她一人不同常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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