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假结婚后》九号行星

21、热恋期

　　回国那天，正逢台风从西南沿海登陆，航班延误很久。

　　由于昨夜睡眠不足，陆以然在候机室睡得昏沉，半梦半醒中，察觉到纪白收紧的手臂。

　　于是觉得心安。

　　之后依旧是十二小时的飞行，不过这回，是他们一起回家。

　　归家后，纪白自觉将行李箱推到主卧，饱臂看着陆以然：“这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搬回搬回我的地盘了。”

　　陆以然恍然想起什么，终于问出从前的疑问：“采访一下，你之前喝醉那次，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陆以然翻起旧账。

　　纪白摊手：“天地良心，那次还真不是故意的，真是喝得有点多了，迷迷糊糊肌肉记忆回了主卧。”

　　“早上醒来看你在我怀里还以为在做梦，所以赶紧亲一下。”纪白边说边凑近，将亲一下的动作实体化。

　　陆以然扭头逃脱，转而向小猫控诉它爸的“罪行”。

　　小鹿最近一直由阿姨投喂，身量日渐丰腴，手感一如既往好rua。

　　纪白则好整以暇在一旁看着一人一猫，按下快门，之后发微博，配文——两只小猫。

　　而后被刷到特别关心的陆以然实名制吐槽：“你土死了，这年头拿人比猫。”

　　“那你想当什么？”他凑近，跟小鹿夺回陆以然的视线。

　　“人。”陆以然正经思忖了会，得出结论。

　　“狗吃巧克力会狗带，猫对色彩辨认度低，小鱼要担心被大鱼吃，想来想去还是做人吧，虽然会无奈会纠结，但起码也可以一直做自己。”

　　纪白耐心听完陆以然一本正经的“做人说”，而后低头编辑微博文案。

　　「最最可爱的人类和最可爱的小猫」

　　而后再度靠近陆以然，将其圈在怀里，对她展示屏幕：“现在满意了吗？大小姐。”

　　陆以然点头，“凑合。”

　　“那有没有奖励。”纪白上手捏她的脸。

　　陆以然白他一眼：“想得美。”

　　“那我会自己讨。”

　　顷刻间，稍纵即逝的吻落在脸颊。

　　跑进厨房的纪白带着得逞的笑意：“不是奖励的话，也可以当作晚餐的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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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纪白把星空投放在天花板上，美其名曰：“城市看不见星星，就自己创造。”

　　天花板旋即现出星星，陆以然看向那片虚构的星空。

　　她听到纪白开口问：“星星好看吗？”

　　陆以然没回话，因为看到虚假的天幕划过被设定好程序的流星。

　　“要不要许愿？”他抚过她发顶。

　　陆以然摇头：“许什么愿，流星是假的。”

　　“反正对着流星许愿也是假的，负负得正。”

　　陆以然向来不喜欢许愿，因为许了愿就会忍不住期待愿望实现，而一旦落空，就会承受失望。

　　“与其许愿，不如想到什么就去做。”星光映在陆以然面孔。

　　星空熄灭，室内光线昏暗，只余彼此的呼吸声。

　　随后，纪白身体力行践行她说的话，所谓知行合一。

　　今夜适合拥抱，亲吻，适合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

　　今夜可以不关心全世界，只关心一个人。

　　*
　　之后他们缠在一起好多天，去哪儿都分不开一样。

　　日子像是被拉长的蜜糖，黏稠、甜腻。

　　仿佛迟到的恋爱期。
　　热恋。

　　陆以然在看书，纪白起初还安静呆在一边，没过一会就凑过来，先是修长的手指悄悄爬上书页边缘，接着是整个毛茸茸的脑袋枕到她腿上，要不就捏捏她的脸、给她扎个小辫，搞得陆以然当即炸毛。

　　被瞪视时，他就眨着那双桃花眼装无辜：“书比我好看？”

　　陆以然在画画，纪白像大型猫科动物般在她身后踱步，起初只是安静看着，没安静几分钟就凑过去问，什么时候画他。

　　就连陆以然在跟小鹿玩，他也要凑过来刷一波存在感。

　　“你跟自己小猫吃醋，这像话吗？”陆以然简直忍无可忍。

　　“像不像话的吧，反正你也不嫌弃。”纪白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谁说的，那可不一定哦。”

　　“但我知道，你不会舍不得不理我。”纪白凑近，对她耳语，“还有，其实，我骗了你。”

　　他露出莫名狡黠的神色：“宝贝，指鹿为猫给它起小鹿这名字，就是因为你。”

　　她就知道！

　　陆以然避开纪白要圈住自己的手臂，绕到一边，“原来是莞莞类卿，小鹿终究是错付了。”

　　“没有，真的喜欢小猫，但更喜欢你……”纪白从背后环住她，被陆以然红着脸捂住嘴，打断接下来的每日亿表白，“好了可以了。”

　　总之日复一日下来，陆以然被迫习惯且适应纪白的黏人属性，大多数时间，他们都腻在一起。

　　或是在空调房缠着，玩幼稚游戏决定最后一块小饼干的归属权，或是轮流念书页间的故事和诗句给对方听，或是在热浪退潮的傍晚去小公园散步……

　　“你不用工作吗？”这天黄昏，散步走累了二人坐在长椅上休息，陆以然开口。

　　因纪白最近未免太闲。

　　“钱够花就好。”纪白说得漫不经心，“陪你才是正经事。”

　　“这么没事业心下去你粉丝要脱粉了。”

　　“那，我就…天天秀恩爱转型情侣博主。”纪白说得理所当然。

　　您现在也没少秀。

　　陆以然无语，“这话让你粉丝听见会哭的……”

　　“你不哭就好。”

　　“……”

　　此人简直无药可救，陆以然无语，抬头望天，打开相机对准远处的夕阳聚焦拍照。

　　当然，虽说纪白再怎么自诩“陪老婆正义”，但该做的工作还是有。

　　不过也一定要陆以然陪着就是了。

　　比如此刻，为了晚上的品牌活动，纪白从白天就开始妆造和拍物料。

　　录制完采访，这会要准备拍定妆照，他却把相机交到陆以然手里，任命摄影师，“你来拍。”

　　“我吗？”她好久不做站姐，自己都不敢相信摄影技术有没有退化。

　　在他信任的目光下，陆以然按动快门。

　　拍摄地在废弃儿童游乐园，倒是极贴合近来流行的“梦核”概念。

　　所谓，你可以回到过去，但是那儿已经没有人了。

　　旋转木马不再转动，海盗船再不起航，就像被留在过去的童年。

　　是难免经岁月磨损，蒙尘褪色的。

　　毕竟时间只会一往无前，人只能往前走。

　　镜头里纪白坐在跷跷板上，陆以然看着他，画面一瞬仿佛与过去重叠，心里莫名因为周遭环境升起的淡淡的伤春悲秋忽而释然。

　　哪怕在名利场游走一遭，也没有被磨平棱角，变成无趣大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咔嚓。”快门声按动。

　　“过来，吃块糖”纪白引她上前，剥开手中作为拍摄道具的糖果。

　　“你正经点，还在工作呢。”

　　“他们都说，我有这张脸做什么都会成功的。”纪白说着，将糖咬在齿间，而后，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将糖渡给她。

　　陆以然得到一个吻，甜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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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白话说得无比自大，但他的脸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成片令人满意在情理中，毕竟他那堪称建模的浓颜系五官，很难拍不好看。

　　当晚工作室久违发布十八宫格，粉丝好评一片——

　　【这请的哪位摄影老师，好会拍！】
　　【怎么这么像我家站姐】
　　【楼上同感，但我不敢说】

　　“怎么办，这回我好像真的掉马了。”

　　“没关系，那是你的来时路。”纪白圈住她。

　　“这话是这么用的吗……”陆以然小声吐槽，又想起什么似的问，“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cp粉的？”

　　“因为看到你了，看到你拍我们。”纪白眼眸愈发含情，“无论有多少人我都会看到你。”

　　陆以然被注视得忍不住自行坦白，仿佛他的目光是什么吐真剂：“好吧，其实我要坦白，那个‘纪白谢清宜今天结婚了吗’的号也是我。”

　　“我知道。”纪白抬手弹她脑壳，“笨蛋，要不是知道是你，我读它干嘛。”

　　“……”

　　她就知道！

　　*
　　八月中，立秋以后，三伏天的热浪间歇，难得凉爽的天气，谢一发消息邀请她去参加自己的升学宴。

　　陆以然跟纪白说起这事，见他眼里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亮，她莫名有种预感，“你干嘛？你不会想去吧？你想引起轰动吗？”

　　她试图给他打退堂鼓，“人家小姑娘的姐姐就是明星，要轰动就已经轰动了，还缺我一个？”

　　“…对哦还有清宜姐。”陆以然恍然，更坚定地反对，“那你更不能去了，别太喧宾夺主了，主角可是一一，到时候成了你的粉丝见面会都围着你要签名。”

　　“那我可以化妆易容，打扮成…看不出是纪白的样子。”

　　陆以然满脸问号，最终还是磨不过他。

　　赴宴那天，陆以然看着从衣帽间走出来的纪白，一身all black，帽子口罩全副武装。

　　“也别，这么浮夸吧…看起来更像是明星标配行头了…”

　　最终还是叫他换了T恤牛仔裤。

　　谢一升学宴现场，纪白被认出是意料中事。

　　陆以然去卫生间的空档，再回来纪白身边有几个年轻小姑娘，看起来都跟谢一差不多大，想必是同学。

　　纪白被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中间，跟她们谈笑风生，在少女们崇拜的目光中游刃有余地微笑，好不热闹。

　　陆以然遂绕开，走到一边跟谢一讲话，余光却始终不自觉往那边瞟。

　　直到谢一去跟班主任老师说话，陆以然才靠近纪白那边。

　　不知道他们说到什么，她刚好听到纪白说：“我不会画画，但我太太很擅长，她还擅长拍照，只要她想，她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

　　“她在看我。”纪白转过头，跟她四目相对，“我要去陪她了。”

　　几道目光霎时聚焦在她身上，陆以然心虚低下头。

　　纪白走近她，“等久了吗，想我了吗？”

　　几个女生露出陆以然最熟悉的“嗑到了”的笑容。

　　陆以然在身后小女生压抑的尖叫声中拉走纪白，走出会场。

　　大概这天是什么喜庆的黄道吉日，酒店还有一对结婚的新人。

　　此时宾客尽欢，厅堂里传出缱绻乐声。

　　纪白开口：“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婚礼呢，宝贝。”

　　“不要！”陆以然斩钉截铁地摇头，“我不喜欢，被围观说誓词什么的太尴尬了。”

　　陆以然从没像其他小女孩一样有过憧憬一场盛大婚礼的时候，她向来只觉得一群人围观两个人幸福的场合……很尴尬。

　　所以真心祝福别人归祝福，放到自己身上，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不喜欢就算了，反正只要我们并肩牵手一起走的路，都像是婚礼上的红地毯。”

　　陆以然对他无师自通的情话手段已经见怪不怪。

　　“要回家吗？还是私奔？”

　　“私奔的话，是去哪里？”

　　“十八岁的夏天。”

　　纪白脱口而出，像是电影台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