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开芯小馒头

91、生疼

　　“闭嘴！”

　　北冥冲过来的动作猛地顿住，攻击姿势变换，魔力消散，伸手就捂住了天绾的嘴巴。

　　他耳根罕见地泛起一丝红

　　——那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没想到天绾居然敢当众提！

　　天绾得逞地从他掌心挣脱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

　　“怎么？想不认账啊？

　　反正你还欠我一次救命之恩呢，这笔账，你是认还是不认吧！”

　　北冥气得用舌尖抵了抵腮帮，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却偏偏没法反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道：

　　“行，见灵芷可以。

　　但若是见完之后，你给不了本座一个满意的答案......”

　　“放心，答案保证让你满意。”

　　天绾傲娇地轻哼一声，拍着他的胸膛，依旧没耐心的打断他：

　　“别磨蹭了，带路吧。”

　　北冥狠狠瞪了她一眼，却还是撤去了周身的威压。

　　他抬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语气冰冷：

　　“从那走，灵芷在里面闭关。”

　　天绾闻言，立刻蹦蹦哒哒地走去，丝毫没把北冥的威胁放在眼里。

　　北冥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却偏偏拿她没办法。

　　他转头，将那要吃人的眼神落在了燃烬身上。

　　他咬着后槽牙，用手指狠狠点了点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而后才不情不愿地跟上了天绾的步伐。

　　结界外。

　　北冥挥了挥手，将守在结界外的魔卫尽数退下，指尖凝聚起一缕魔气，轻轻触碰结界

　　—— 淡紫色的结界泛起一阵涟漪，缓缓打开一道缺口。

　　天绾不等结界完全打开，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姐姐！！”

　　凉亭内的灵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猛然一僵，手中正在擦拭的灵草掉落在石桌上。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回廊尽头冲过来的人。

　　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身体像是被钉在原地，连脚步都忘了挪动。

　　天绾也不管她是否反应过来，一口气跑过水面上的回廊，木质的廊板被踩得 “咚咚” 作响。

　　她没有丝毫停顿，跑到凉亭边，像树袋熊般，直接扑进灵芷怀里，双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肩窝。

　　呜呜地哭了起来：“姐姐……绾绾好想你…… ”

　　灵芷就算还没完全搞明白状况 ，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的手稳稳地托住天绾的身体，避免两人一起摔倒，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这是燃烬第一次在母亲身上见到如此丰富的情绪，这般鲜活的模样。

　　此刻的她，眼眶泛红，笑着落下泪来，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却依旧温柔地顺着天绾的后背，帮她顺气：

　　“绾绾…… 好了，姐姐在呢，不怕了…… 不哭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温和得像春日的溪水，一点点抚平天绾的情绪。

　　天绾渐渐停止了哭泣，从灵芷怀里抬起头，鼻尖通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灵芷看着她，眼底满是心疼。

　　两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地将额头抵在一起

　　—— 没有多余的话语，灵识共情下，双方柔和的灵从两人额头同时溢出，缓缓将她们包裹。

　　无需言语，灵光流转间，姐妹俩的情绪在无声中共鸣，有重逢的喜悦，有分别的思念，还有对彼此的牵挂。

　　燃烬站在结界边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与灵芷的接触太少，少到如今见到母亲，都觉得有些陌生。

　　相比之下，天绾这个小姨，在他心里的分量或许早已超过了生母。

　　此刻的他，由衷地为天绾感到高兴

　　—— 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姐姐，能卸下这些年的牵挂，这对天绾来说，一定是最好的结局。

　　可看着凉亭内两人亲密的模样，他心里又隐隐有些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堵着。

　　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扬起了嘴角，眼神里满是真诚的笑意。

　　至少，小姨得偿所愿了。

　　燃烬还沉浸在方才凉亭边的温馨里，嘴角的笑意尚未褪去，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北冥不知何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狠狠的扯到远处，远离了结界的视线范围。

　　“有什么好笑的！”

　　北冥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比之前面对天绾时更盛。

　　他指着燃烬的鼻子，声音里满是嘲讽与怒意：

　　“她有看你一眼吗！？

　　要不是天绾在，你以为灵芷想见你这种东西！？”

　　燃烬垂着眼，指尖微微蜷缩。

　　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北冥的苛责。

　　骂几句而已，不痛不痒。

　　他甚至悄悄往后挪了挪脚步，避开北冥几乎要戳到他额头的手指。

　　可北冥的怒骂还在继续，每一句话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他心里：

　　“灵芷讨厌魔族！

　　她连我都不喜欢，更不会待见你！

　　看见她对天绾笑的样子了吗？

　　她笑起来好看是吧！？

　　她对你笑过一次吗！？

　　你以为她天生冷冰冰的？

　　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

　　燃烬依旧沉默，只是垂着的睫毛轻轻颤抖。

　　这种责骂伴随着气急的推搡，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可不知为何，千万年前北冥在魔宫大殿里，骄傲地拉着他对夜羽“这是我儿子”的身影，此刻却反复在脑海里浮现。

　　与眼前暴怒的北冥重叠在一起，让他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无视那些可笑的念想

　　——那只是千万年前的幻影，不是现在的父王。

　　可北冥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消气，反而越骂越凶，忍不住又推搡了他一把：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本座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灵芷管过你一天吗！？

　　你现在倒好，故意带天绾来，就是为了给本座添堵，看本座的笑话是不是！？

　　说话！哑巴了！？”

　　“我没有。”燃烬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哼，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说什么！？”

　　北冥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一向顺从的燃烬敢反驳。

　　随即怒火更盛，抬手就朝着他的脸颊扇去：

　　“还敢顶嘴！？”

　　巴掌落空，燃烬出乎意料的偏头躲开。

　　北冥的怒火瞬间达到顶峰，抬腿一脚踹在燃烬的小腹上

　　——燃烬没来得及躲闪，重重摔在地上，石子硌得他后背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