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青纱曼舞

15、第 15 章

　　夜晚，奥莉娅睡着了，我悄悄走出旅馆，瞳倚在树上，望着月亮，从白天回来，他就倚在树上，不言不语。
　　我站在他身边，问道：“又在想玉姬了？”没有回答。
　　“我出生在黑森林。”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正如玉姬所说，那里像修罗场，从出生开始就要战斗，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战争，无休止的战争。咒语不能太长，睡得不能太沉，否则都会给别人可趁之机。
　　凡是进入黑森林和在黑森林的人是出不来的，唯一的出路掌握在黑森林的王的手里。黑森林的规则就是强者生存，王是黑森林里最厉害的人，如果你有实力杀得了王，那你就是王。只是这个王已经不知做了多少年，却没有人能打倒他。
　　我一路杀到王殿，王亦欣赏有实力的人，他会赠给他欣赏的人他的作品。而他的作品，是他将一些孤魂强制附在剑上，加上法力所制的人偶，这些人偶本身会法术，也可以吸收别人的法力，且越美，法力越高，其中最厉害的是路西娅，其次是奥莉娅。
　　王让我在路西娅和奥莉娅之间选，我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自然也是被路西娅吸引过去，可是当我再看奥莉娅时，发现她虽然装作不在意，眼神却是极为悲伤，因此我选了奥莉娅。后来我找到了那条路，就出来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想奥莉娅再回到那险恶之地，如果我回不来，请帮我照顾她。”刚说完，奥莉娅冒了出来。
　　“你想丢下我，就一个人去么？”她生气地喊道。
　　“奥莉娅。”我哀伤地看着她。
　　她终于松口：“好啦，但你一定要回来。”
　　“恩。”我晃晃小手指，笑笑，她也伸出小手指，笑了，瞳看着我们，也惨淡地笑了。

　　只剩下我一人。
　　“出来。”我说道。魅魉出现，他一直用隐身术跟在我身边，但连瞳和奥莉娅也没发现。“你会陪我么？”我问道。
　　“这次，我陪不了你。”他说道。失望涌上心头，我不再言语。
　　他依旧邪魅地笑着，在我耳边轻语：“我送你的镯子可以帮你挡开一切攻击，即使是他，也伤不了你。”邪魅的气息让我沉迷其中，真是一个危险的赌注，相信他，我可能会有碎尸万段的危险，我却不顾一切地相信了他。

　　进入黑森林，没有任何防备，杀戮向我袭来，还没近身，他们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亡。
　　顺利进入王殿，一个十岁模样的孩子坐在王位上,他就是黑森林的王。望着他，忽然想起那天路西娅笃定的目光；我选了奥莉娅后，她不信与失望交织的眼神。
　　回神，看见王手心托着一物，闪着与我的镯子一样的光彩，是我丢失的记忆。耳边又传来魅魉昨夜的话语：“你找回丢失的记忆，就会想起我是谁。”
　　“你终于来了，云汐。”他站起，有着不属于孩子的成熟和俊俏。“我等你很久了。”他笑笑，和魅魉不同，却也吸引着人的笑容。
　　“我的记忆。”我冷冷道。
　　“还记得你对我的两次笑容么？”他自顾自地说道，“我让你选剑时，你淡淡地笑了一下，连路西娅也被你吸引过去；你离开时，留下的笑容让我到现在仍没忘记。”笑容？有过么？我不知道。
　　“我的记忆。”我仍冷冷地说道。
　　“我喜欢你的笑容，云汐，我喜欢你。”他又说道。我下意识地转了转我手臂上的镯子。
　　沉默了一会儿，我第三次说道：“我的记忆。”
　　他又笑了，托起我的记忆，用法力打碎了我的记忆。忽然想起，那记忆早就被封印过，即使拿回来，也想不起任何事情。
　　我笑了，道：“王。”他怔住。“你是黑森林的王，却只能掌管黑森林的3/4，有1/4是连你也不能入内的。”他失色，我继续道：“可我不小心闯入过哦。”我终于想起他的名字了，不是魅魉，“秋宇！”镯子出现异样的光芒，光芒中，那个邪魅的男子出现，将我抱入怀中。见到他，王一阵惊慌，随即平静。
　　“我做的娃娃最近不太听话呢。”秋宇邪气地笑着。
　　“我不想再受你控制了。”王坚定地说道。
　　“看来我要另做个娃娃来代替你喽。”秋宇刚说完，王已经倒在血泊中，我挣开秋宇的怀抱，拉住王的手。
　　“不要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云汐。”王笑道，“我喜欢你的笑容，好美、好温暖的笑容。”他喘了一口气，又道：“只可怜奥莉娅恐怕也要随着我的生命消逝而消逝，她毕竟是我做的娃娃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将你的力量给她，她会成为这里新的王。” 秋宇在我身后说道，王笑着逝去。
　　“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吧。”我站起，转身，面对秋宇。我记起他早就在我身上下了咒，到了二十岁，就算没有碰到王，我的时间也会停止。“你早就知道，他会打碎我的记忆，正好打碎了你的封印，我会记起一切，连奥莉娅你也早就安排还了，对吧？”他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还有什么你没算计过的么？”我讥讽地问道。
　　“我爱你，这是唯一不在我算计中的事。”他认真地说道。我被他拉入怀中，我泪水滑落，不知是为我，为他，还是为了奥莉娅。

　　“奥莉娅迟早会走上他的路吧。”无人相伴，无人理解的寂寞，注定了她的命运。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她也不行。”
　　“呵呵，你的性格还是那么恶劣啊。”

　　误入森林深处，所有人都消失，安静地有些诡异。
　　忽然感到有人，咒术已出口，却伤不了那人分毫，细看，是个邪魅的男子。我警戒地看着他，他却将头转到别处。忍不住看他看的方向，虚空中出现的影象，是黑森林外的景象。
　　“小丫头，怎么哭了？”看得太入神，竟没有发现他近身，忙退了几步，手一抹，脸上竟全是泪水。
　　“别叫我小丫头！”虽然我只有十岁，但谁因此而轻视我，可是会后悔的哦。咒术不断攻向他，他毫发无伤，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三重咒文？挺厉害的嘛，小丫头。”
　　“我不叫小丫头，我叫云汐。”我气得一脚踹向他，没踹到，再踹，再踹，“噗嗵！”我摔进湖水里，爬上来，正好对上他邪魅的笑容。被他耍了，郁闷。
　　“我们来打个赌吧。”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绕到了我身后，在我耳边轻语。我忙拉远距离，这种性格恶劣的人的赌约一定很苛刻，我才不要！
　　“想出去么？”他示意那影象，我看着他，不说话。“通往外面的路在黑森林的王那里，只要你二十岁之前离开黑森林，到达外面的世界就算你赢；反之，就是我赢。”听起来好象不错。
　　“那赌注呢？”我问道。
　　“……”什么？风大，听不清。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二十岁之前，你还没出去，你的时间就会停止哦。还有，我暂时封印这段记忆，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你想起的。”

　　离开黑森林那天，我正好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