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不开》梦十八

37、Chapter 35

　　Chapter 35

　　“Briant哥哥，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你看，这个蝴蝶风筝漂不漂亮，是妈妈亲手给我做的哦。”小女孩扬起一张圆圆的苹果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你走开……”少年冰冷到让人冻结的嗓音让小女孩顿时一愣，随即，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低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不可以哭鼻子，Briant哥哥不喜欢我哭鼻子的，小女孩赶忙用自己的衣袖擦掉眼泪，像只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猫，紧紧地跟在少年的身后。

　　“Briant哥哥，你哪里不开心吗？素素陪你好不好？”

　　“你滚开，都是你，是你的错，我永远都不要再看见你，滚！”发狂的怒吼，是再也无法控制的愤怒，他的眼睛一片血红，像是要将她掐死才甘心。

　　“Briant哥哥……”

　　“啊……”撕心裂肺的音符从胸腔里破蛹而出，我从床上惊醒，冰冷的汗水早已将单薄的卡通睡衣打湿。

　　我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咚咚”的声响清晰而有力。

　　“素素，你怎么了？”房间的门“砰”的被打开，楚君翊急忙冲了进来，迅速地抓住我的双肩，墨色的瞳孔里是掩饰不了的慌乱。

　　“Briant……”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浮木，把整个自己埋在那个略显瘦弱的身体里：“我们小时候是不是吵过架。”

　　“傻丫头，小孩子肯定会吵架的啊。”他宠溺地摸着我的脑袋，动作无比温柔。

　　“不是，不是那样子的。”我不安地摇了摇头，“你说再也不要见到我的，你要掐死我。”

　　“我看你是做噩梦了吧，是不是明天第一天拍戏，所以紧张了？”

　　“我不知道，我很怕，我觉得梦里的那个你好凶，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我甚至在怀疑那个人是不是你。”

　　楚君翊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真的是太紧张了，怎么可能不是我，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整个身体蜷缩得像个球似的，不安地依偎在他的怀里，“Briant……”

　　那样温暖，让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沉寂。

　　“等盛世三十周年庆后，嫁给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温柔的怀抱，轻声的呢喃，这是我永远都不能奢望的幸福，但此刻，却如梦如幻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Briant？”

　　“叫我阿翊，素素，答应我，做我楚君翊的妻子。”

　　一辈子吗？楚君翊，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一辈子的，可是……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溢满了期待，那个像孩子一样脆弱的男人，是用自己的整颗心在爱我，这么多年，我，没有办法拒绝：“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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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姐，你放轻松点，别紧张。”此刻，乔大叔特意为我找的助理雅莉正在为我的脸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啊，放松点？嗯，其实不紧张，真的……”我透过化妆镜看着自己那张实在是有些僵硬的脸，就连假笑一下自欺欺人的步骤都给省了。

　　幸亏雅莉是化妆师里的翘楚，才能在我如此“不配合”的情况下艰苦作业。

　　“老婆，你放松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君翊已经跑到我的身后，调皮的脑袋蹭着我的肩膀。

　　“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没你的戏吗？”被他这么一蹭，紧张的情绪稍稍得到些舒缓，但一张脸上立刻烧上两团红云。

　　“你今天第一天拍戏，我当然要来探班，你这么不欢迎我啊。”说完，立刻耷拉下脑袋，一脸的受伤。

　　雅莉见状，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啊，我不是故意的，翊哥，素素姐，你俩继续，继续。”

　　要知道，只要是乔大叔手下的人，基本上都能归到嬉皮笑脸这个系列，于是乎，雅莉一边在我的脸上扫白粉，一边看好戏。

　　“楚君翊，这不是在家里，你收敛点。”我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嘀咕着，却忽视了这个动作本身就很暧昧，很不收敛。

　　“在家里你也不是和我划江而治吗？我才不上当。”

　　没想到在这个女流氓横行的社会里，还让我遇到了个男流氓，我一时语塞，只能干瞪着他。

　　“哟，素素，你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元名导演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回头瞅了我一眼，在看到楚君翊的时候，露出了个促狭的笑。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刚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这场戏主要是关于安雨桐和李芝雯的，两人在之后“二女夺一夫”的桥段发生之前，是相当要好的朋友，这一幕主要就是两人日常相处的刻画，难度系数其实并不高，再加之我和陆曼在现实中就有接触，演起来更是驾轻就熟。

　　可是，那么多台机器对着你，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纵是在家里准备得再好的东西似乎也有些用不上来了。

　　殷素啊，你怎么就这么上不了台面啊，我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冒冷汗的手和那就快要同手同脚的四肢，内心深处真是把自己万分鄙夷了一番。

　　“老婆你千万别紧张，就当下面的都是蚂蚁，你念准台词，摆好动作就O.K.”

　　“哎呀，你不要再讲了，你越讲她越紧张。”这时候在一旁围观多时的陆曼也终于受不了我和楚君翊之间那别扭的模样，一把把我拖到片场，从上往下把我打量了下，摸着下巴，一脸的猥琐样：“嘻嘻，到底是个学生，比我这个装学生的要像的多了。”说完，还像摸小动物似的爱抚了下我为了《笙歌》而特意拉直的长发。

　　“曼曼……”我颤声地叫了声，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小罂粟哟，没事没事，你平时怎么着今天就怎么着，本色演出，嗯？”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本色演出？我就是个慢半拍，要真让我本色演出，安雨桐还不知道要被我糟蹋成什么样呢。

　　果然啊……

　　这上去台词讲了还没超过十句，这“卡”地一声就喊停了，我不好意思地朝元名看了眼，但他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朝我使了个眼色，努了努嘴。我这才发现是旁边另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穿黑色的马甲，我立刻恍然大悟，我记得昨天晚上楚君翊还特意关照过我，说是《笙歌》有个副导，叫Mary，特别得严格，尤其是对女艺人，说是处于更年期阶段，特别不好相处。

　　可后来小唐泄漏给我的可不是这个版本，她说这个Mary早看上楚君翊了，变着法的要接近他，这次好不容易给《笙歌》当副导，能和楚君翊来个亲密接触，但前段日子娱记那些添油加醋的报道，着实是把我这个楚君翊的未婚妻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我这么废柴，还不正给她逮到机会了：“殷素，你的动作可不可不要这么僵硬，要有feel，什么叫feel你懂吗？自然一点啊，不要硬梆梆的像个木头，你和李芝雯是好朋友，你现实生活中和自己的好朋友也是这样相处的吗？”Mary非常不悦地看着我，玻璃球似的眼镜后方立刻朝我射出两道鄙视的光线。

　　虽然知道是事实，但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下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里难免有点不舒坦，我故意忽略楚君翊朝我投来的目光，对着Mary抱歉地点了点头，咬着唇道：“对不起，副导，这是我第一次演戏，很多地方都不懂，谢谢你给我提出来，我一定会注意。”

　　“Oh，my god！”Mary尖利的嗓音顿时扬起，“这么重要的戏，这么重要的角色，竟然是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新人，噢，你们大陆凭关系走后门的现象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严重哦。”

　　陆曼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Mary姐，我接第一部戏的时候，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菜鸟，现在混得也还算过得去，您可别这么先入为主，更别带什么私人感情在里面。”

　　没想到连影后都发话了，Mary又剜了我几眼，哼了声：“我知道，曼曼你一向照顾新人，Mary姐我懂了，但为了让电影达到最好的效果，我可是很严格的哦。”

　　“是，这您看了办，我们都是演员，都得听导演的，是不是？”陆曼笑颜如花地看着她，收敛起刚才的不屑。

　　我赶忙跟在后头像是宣誓似的巴拉巴拉了一通，这Mary有了台阶下，自然也就不说什么。

　　可被她这么一刺激，本来就紧张的我更是像抽筋了一样，本来只是脸部表情有些僵硬，现在是整个四肢都有些麻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演的是机器人。

　　电影里短短十分钟的画面硬是被我拖了整整一个上午，那一声声反复的“卡”让整个片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焦躁不安。

　　无论是抗摄影器材的工作人员，还是准备服装彩妆的助理，就连几个龙套演员的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不耐烦。

　　终于，元名双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喊道：“中午先吃饭，下午继续，殷素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