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潮汐［gb］》后禾

3、伺候（修）

　　借着黎卿发愣的功夫，黎念的拇指和食指攀上了他的脖子，然后轻轻蔓延到耳垂，她的目光幽深：“哥哥的耳垂长得真好看，就是缺了点什么，好可惜。”

　　黎卿垂眸看她，舌尖死死抵着牙根，手指不自觉在她手腕摩挲。

　　“缺什么？”他的嗓音都是哑的。

　　“缺一颗匹配的耳钉。”

　　“我没有耳洞。”他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所以我说可惜呀。”

　　黎卿不语了。

　　黎念的视线不错不离，几乎紧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

　　直到仿佛闻到了他口中的血腥味，才松开手指，淡淡开口。

　　“哥哥，弄疼我了。”

　　黎卿手下一顿，低头一看，果然见她手腕上已经红了一片。

　　“抱歉。”他像是大梦初醒般倏然松手，将黎念推开。

　　“不去慈善晚会的话，你要去哪里？”一旦与她拉开距离，他的语气仿佛就已经恢复了平静。

　　黎念笑了笑。

　　她把手机微信的界面打开给他看：“江舒言邀请吃晚饭。”

　　黎卿并没有看到两人的聊天界面，只能看到那一排头像中，被她备注为江舒言的人，赫然在置顶聊天上。

　　那他呢？！

　　黎卿顺着她的页面往下找，终于在这一页的置顶边缘，找到了他自己。

　　像是溺水人最后终于抓住稻草般松了口气。

　　黎念看到了他的眼神，不由得低笑了一下。

　　她把屏幕按熄灭，“放心吧，今天我会早点回家，不会和他去开房的。”

　　“念念！”似乎是对她的用词有不满，黎卿忍不住喊出声。

　　“怎么？开房这个话题不能提？”黎念脸上所有的笑意收敛，提醒他：“我结婚了，哥哥。”

　　她说：“该经历的我都经历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结婚了就什么都不做吧？

　　那是惩罚他，还是惩罚她？

　　“结婚了不做、爱，那是过家家。”她挑了挑眉，在他崩溃的边缘提步离开。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突然回头一笑：“对了，今晚哥哥可以晚点回家。冯修诚说了会提前回，我怕你看到什么不能看到的。”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渐行渐远。

　　黎卿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是冰凉的。

　　走到电梯间，黎念盯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的数字，心中一字一字默数着。

　　电梯门打开，他还是没有追上来。

　　黎念叹了口气，提步踏进门。

　　她按下楼层，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

　　随后挤进来一张，分明俊美至极，看起来却阴鸷惨白的脸。

　　黎念瞪大了眼：“哥哥！”他也不怕夹到手！

　　她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却被他避开。“念念，我想过了，你做的对。”

　　他冷淡的声音在电梯里响起：“出轨是不道德的，但你确实也应该有自己的日常交际。你吃完饭就回家，这很好。冯修诚是你的丈夫，你们往日和我住在一起，确实没有什么二人世界的空间……”他顿了顿，试图让自己变得轻松愉悦：“我今晚，不回家。……你们……”他还想说什么，却终于什么都说不下去。

　　电梯里一片沉默。

　　黎念紧紧盯着他，最后只冷冷回了一个“好”字。

　　“叮”地一声，门打开。

　　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

　　“念念……”黎卿突然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黎念没有回头，但声音里有明显的不耐烦。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张叔送你……”从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声音里突然多了许多尴尬和难堪。

　　黎念回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从他那张善于欺骗的冷脸上看出了恳求。

　　她心下一软：“好。”

　　张叔送，他自然也就在车上。

　　黎念皱眉看他：“先送我，你晚宴不会迟到吗？”

　　“捐款已经提前打过了，捐赠品也早就送过去了，如今也不过走个过场，我到时候去露个脸就行。”很多大咖参加这个，本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晚宴，充其量就是结识下人脉，或者就是满足一些，不为人知的想法罢了。真心要做慈善的，都不会在意这些噱头。

　　黎念点头：“那行吧。”她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盒，眨了眨眼：“给哥哥的礼物，今晚辛苦哥哥出去住啦。”

　　黎卿愣神的工夫，她已经从车上跳下来。“如果不喜欢的话，慈善晚会的时候捐掉就好哦。”

　　黎卿手里捏着那个小小的盒子，指尖纠结地触碰在了一起。

　　似乎能猜到她送了什么……他的耳根都在发烫。

　　欣喜裹缠着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一点一点流淌在四肢百骸。

　　心情大起大落。

　　这是被她生生砸到谷底，又再次触底反弹的感觉。

　　在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被她死死拿捏的猎物，游离挣扎，却终是逃脱不得。

　　盒子里面究竟是扣缚他的锁链，还是解开他桎梏的钥匙……在未打开的那一刻，一切都是未知。

　　但黎卿又有些担心，打开这个盒子，会放出他自己内心的魔鬼。

　　他没那么能忍，也没那么多自制力。

　　黎念要下车了，打开车门，却见黎卿闷着头，头一回没有下车送她离开。

　　男人坐在座位上，捧着那个她送的小盒子，故作镇定道：　“要回家的话，联系张叔来接。”

　　“好。”黎念笑了笑，拎起小包，头也不回地踏入餐厅。

　　那头迎过来一个打扮精致的男人，接过她手里的包，虚虚揽着，将人带了进去。

　　黎卿在原地看着。

　　回过头，恰好对上了江舒言势在必得的视线。

　　江舒言勾了勾唇，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意思是要黎卿在妹夫面前闭嘴。

　　黎卿看懂了他的意思。

　　为了黎念好，他当然什么都不会说。

　　毕竟，私下和前男友会面吃饭，任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都不会能够接受。他不希望黎念和冯修诚的关系因为一个不速之客而再度恶化。

　　他的手指拨弄着口袋里的小盒子，眸中深了些，对司机吩咐：“走吧。”

　　*
　　黎念看着眼前殷勤给自己倒果汁的男人。

　　稚嫩的少年气息褪去之后，不得不说，江舒言这张脸还是尤为出色的。

　　她当年的眼光确实不错。

　　黎念安安静静地等他倒完，然后轻笑了下。“倒是没想到，你的习惯还是和从前一样……”她道：“那么擅长伺候人。”

　　江舒言抬起头。

　　她的目光直接，并没有什么浑浊的杂质，但江舒言却偏偏被她看得起了些燥热。

　　他喉结动了动：“你是在……意有所指吗？”

　　黎念低笑：“怎么会？你不是说早说了，伺候人这种事，不喜欢干吗？”她俯身朝他的杯中添了些红酒：“我一向尊重你的选择的。”

　　江舒言目中滞涩：“我乐意伺候你……一直。”

　　“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你了。”黎念点头，不置可否。

　　江舒言看过去，才发现她的表情淡淡的，她压根就不在意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瞬间就着急了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愿意……”

　　“愿意什么？！”黎念将手袋中准备好的包装盒扔在桌上，声音突然也尖锐了起来，“和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也是你愿意？！”

　　“念念……我不是……”

　　“别这么叫我！”黎念瞪过去，眼眶泛红：“真让人恶心。”

　　江舒言没想到才一见面她就开始翻旧账，一时心慌不已：“这都是当年的旧事了……你当时说了相信我的……”

　　“可是江舒言，睡在别人床上的是你。”黎念道：“一走了之的，也是你。”

　　“我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分明知道的！”江舒言吼道。

　　“江舒言，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

　　“那个女人，我不爱她！别人可以不信，你不能不信的，念念。”他几乎扑过来。

　　黎念似乎是被他吓到了，后退了些，缩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包厢里一度沉默下去。

　　“先前你和我……我们准备好了一切，我知道你喜欢那样子做……但……我也说了，让我做个准备，我不是不愿意……”他似乎颓败下来，慢吞吞地解释起来。

　　时隔多年，那些旧事仿佛都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我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毕业旅行，你哥哥会跟着你一起。那天你把我赶出房门，他……他看到我袋子里的避孕套，以为我们已经做了。”他抿了抿唇：“我当时年少气盛，又想挣个面子，就告诉他我们确实做了。”

　　黎念没说信或者不信：“那你为什么会在别的女人床上？”

　　“你哥哥说找我谈谈，约我进了他的房间。又说让我先去洗澡，怕我身上都是事后的气味，脏了他房间。我当时怕露馅，被他发现我和你什么都没做却骗他，只能去洗了。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床上躺了个别的女人……”他脸色有些难看：“再然后，就是你被他带过来……抓奸。”

　　“所以……你和她做了吗？”黎念的视线锁住他：“我只关心这个。”

　　“没……没进行到最后……我当时只是和你赌气……我不甘心……我是个正常男人，怎么能被女人那样……”江舒言急急解释：“但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后来……我发现离了你之后，自己甚至都硬不起来了……”

　　黎念突兀地笑了一声。

　　“是因为硬不起来，所以才找我？可我不是男科医生。”

　　“你是！”江舒言急急地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往自己下身去，似乎要让她验证一样：“你是的！”

　　黎念甩开他的手，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的脸色很差：“你可真是贱的很。”

　　“你以为，我会要一个脏了的男人？”

　　“我没脏！我不脏！”江舒言僵在原地，裤间依旧鼓鼓的，甚至还有凸起的趋势。

　　黎念“啧”了一声，别开头。

　　被她误解过后，江舒言委屈得双眼都红了：“你那个丈夫才脏！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婚前的事迹你没听说过？擅长在富婆间游离，攀附权贵是常见戏码。他都脏成什么德行了？你都还要他。”

　　黎念脸色一沉。“江舒言，你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你捡垃圾，我还不能说？！他哪里比我强？！”

　　江舒言还打算再搬点冯修诚的事迹来说，却突然发现黎念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慌忙闭嘴：“对不起……我……口无择言了。”

　　“江舒言……夫妻共体，哥哥指婚的丈夫，我别无选择的。”她抽噎着道。

　　“我知道，我清楚。”他懊恼不已，贴过去，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不求你和他离婚，我就想……也陪在你身边……他既然对不起你，礼尚往来，你何必为他守贞？”

　　黎念收起苦涩的面容，眸中一动：“你想做我的情夫？”

　　江舒言没听到拒绝，直觉有戏，干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问：“你和冯修诚……床上和谐吗？”

　　黎念蹙眉：“关你什么事？”

　　“我……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他弯了弯眼睛，顶着眼睫微湿的样子循循善诱：“我可以给你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