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决》白马探花

6、第 6 章

　　楚莫一路南行，瞧着周围景致的变换，由杂草丛生的小路至略显狭隘的林间小径，也不觉枯燥。现虽已是夏秋之交，一路草木却未见衰败，依旧葱茏茂盛。似要与这天地法则抗争，极力的绽放着绿意。路越见宽阔，原来是离城近了。徽城虽不是大城，却是依水而建，再者与桐城接壤，虽不及桐城繁华，但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呈欣欣向荣之态。临近城门之时已近正午，楚莫就近找了家酒楼，安顿好红枣后，便进门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忽略掉一些有意无意的目光，“哟~客官，想要吃点什么？”楚莫收回视线，随意道：“这边不能坐么？”转着手中的青瓷色茶盏，越发衬得玉指修长，晶莹白皙。久久得不到店家小二的回答，楚莫俊眉微皱，欲待起身。店家小二却是如梦初醒，忙点头道：“能，能坐的。低着头不敢与楚莫对视，客，客官，稍等。马上上菜。店家小二转身就走，中途还撞了不少桌角。店家小二反应迟钝，不敢与自己对视，再加上周围其他人的反应。更加坐定了楚莫的猜想：以往坐在此处的定是个高手，无论是酒楼本身还是其余客人，皆不敢得罪。所以楚莫很自然的将群众的反应都归结为外因，却不知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他不太注重外貌，再者甚少出门，没见过几个外人，自然也无法了解外人看到自己的反应。一直与众师兄呆在一块儿，也没发现师兄们老盯着自己看（拜脱，再美的面瘫人儿，看久了也会腻的）。店家小二却是靠在厨房的门儿上，手捂着胸口。“乖乖，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恐怕要比咱徽城第一美人还要俊~”啪，另一个伙计一把将抹布摔在他肩上，还附带一个白眼：“你就吹吧，恐怕那徽城第一美人长什么样儿你都不知道吧？”那店家小二脖子一横，粗声辩道：“我没见过，你又偏生见过？”那伙计被人这样儿反驳也不服气，“我，我当然见过。”严重底气不足。店家小二扭头，“哼~见过也不会比那位公子好看。”掌柜的拿着鸡毛掸子狠狠的甩了他们几下，“就知道偷懒，倒是越发长的壮实了。扬起鸡毛掸子：“还不快上菜？”哟~我都忘了他还没点菜~哎呀~店家小二拍了下自个儿的脑门，眼珠子则是滴溜溜的转，笑嘻嘻的说：“你既然见过，那你去，到时候再说说谁好看。”
　　这徽城第一美人子卫，一年前月圆之夜初次在百花楼登台献艺。以一曲《凤求凰》艳惊四座，琴音之缠绵悱恻之思，欲语还休之意，不经意间令人情迷深陷，缱绻相思不自知，可见其琴力高深。至佳人起身，携琴离去之时，众人才回过神来。至此，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便是子卫在百花楼献艺似已约定俗成。子卫不以真面目示人，从出现至今一直以轻纱掩面，甚至不曾开口言只言片语。观其身姿高挑纤弱，再者其所奏曲目风格不一，时而黯然销魂，柔情似水，时而又金戈铁马，气吞山河。有女子的柔情，亦有男子的豪情。时人竟不知其男女。也有人私下找鸨母，暗示愿出重金，只要子卫每次能多奏一曲。更有权贵，扬言欲出万金聘请子卫为其府内乐师。子卫却是一概不理，琴声依旧。如若有人强人所难，则拂袖离去。有人意欲纠缠，子卫也是轻身而过，只是在离去之时意味不明的看了老鸨一眼。老鸨心中一惊，也明白自己是有些贪心了。却是忘了子卫本不是这百花楼中人，或许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来这青楼之中抚琴，更能一走了之。再者因这子卫，百花楼的生意比起以往来好了许多，自己要顺着他才是，如若惹恼了他，他因心里不快而不来了，那损失就真的大了。想通了这个关节，鸨母便在私下处理好了那些蓄意接近子卫的人。虽未有人见其真容，更无人知其性别，众人却无不认定其为旷世美人，自此子卫便被称作这徽城第一美人。
　　楚莫虽腹中未觉饥饿，但老是被人这么瞧着（即便是面瘫也受不了）…，“小二，备酒菜。”入耳的是略显低沉的男声，只见此人剑眉朗星，五官深邃，再者身形高大，宽肩窄腰。一袭黑衣，背负一剑，极具男人阳刚之美。楚莫自不会去欣赏他的阳刚之美，只是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煞气，不免貌似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楚莫却是一惊，好敏锐的洞察力，一刹那楚莫便查觉到男人鹰隼一样的目光狠狠扫向自己。“哟，客官，不巧没座位了，可是要拼桌？”沈飞洵略一点头，却是向楚莫那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