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之路人甲请自重》嘲吾

33、暗器大师？

　　第三十三章暗器大师
　　前面说过，水寨的屋子底下都是架空的，高出地面两尺到五尺之间，房屋的主体周围有一圈廊板，有的有栏杆，有的没有。房屋的门口是木板梯子。
　　站在金蛮蛮那坐北朝南的屋子门口向外看，左手边南北开窗、西边开门的是徐懋功的住处，对面是单氏叔侄家的背后墙，右手边两排十二间连在一起的是负责这一片的守卫的临时住所，越长河就住在第二排的最小、最角落、阳光最少的那一间。

　　这会儿守卫们大都在附近巡逻站岗，顶着很不受人待见的杨积善这副皮囊的越长河，因为没人给他指派工作，反而变成了最悠闲的人。
　　他坐在守卫宿的东边廊板上，靠着墙根，闭着眼睛晒太阳，一如他在万寿山时候常干的那样，几天没剃胡子的他，配上这副姿态和不怎么讲究的穿着，活脱脱就是个单身颓废大叔；大鱼慵懒地趴在他身边，把头枕在他腿上，享受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

　　就在他的斜前方，单家的后墙廊板上，有一名青襦红裙的女子，襟上别了一条蓝丝的披帛，头上梳了一对堕马髻，静静地盯着越长河看，那细长的眉眼间，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意；小巧的鼻子小巧的下巴，生得体态均匀，瘦不露骨，丰不垂腴，往那斯斯文文地一坐，虽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却也当得起个“娇憨自然的清丽佳人”。

　　金蛮蛮一踏出房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第一反应是，隋唐的妇女果然普遍很奔放，第二反应是，这谁啊这？
　　这女子她从来没见过，不会就是单家云娘吧？那她跟越长河这是怎么回事？
　　金蛮蛮多看了几眼，八卦兮兮地跑到越长河身边，蹲下来用肘子撞了撞他。“兽王。”
　　越长河直起了身子：“是金娘，你的伤好了？”
　　“嗯，好了。”她敷衍地回答，朝那女子的方向挤挤眼睛，神情暧昧道，“那边，怎么回事？”
　　越长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女子一眼，一脸无奈地说：“她便是那天被贼人掳去的小娘子。箭塔爆炸的时候，我正好跟着单海公杀向杜柏贵山寨的大门，一度危急，后来徐郎君的援兵到了，千军万马都挤在小小的山道中，我不知怎的被挤到了寨里头……眼见里头人不是很多，我便让大鱼带我去找单娘子了。”
　　金蛮蛮了然：“然后就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然后就芳心暗许了？”
　　“……”越长河略略尴尬，默然无语。
　　“这不挺好的吗？你干嘛不理人家？”
　　“……你觉得单家会愿意女儿跟我……杨积善这种人扯上干系么？”越长河往后边靠回去，摇摇头，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又顾左右而言他道：“金娘，我感觉你今天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清楚。”

　　“你说的也对哦。”金蛮蛮直接无视了他后面这句话，挠着下巴沉吟片刻，双眼亮晶晶地说，“不过兽王，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本身是不抗拒她的咯？”
　　越长河瞥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她又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别给我说什么有的没的理由，什么杨积善什么越长河，什么阶级什么敌人的。
　　“乱世乱世，就是说啊，管你马走日象走田呢？老天的大手一抹，任你是个什么都能给你抹乱了。今天还是活的，明天就死了，今天还是个大老爷，明天就变成了乞丐，今天还是农民，明天就变了皇帝。
　　“所以啊，什么来历啊情由啊苦衷啊，那些都是天边的浮啊那个云，今天你耿耿于怀的东西，说不定明天就烟消云散了。兄弟，两个人能聚到一起不容易，能擦出火花更是缘分啊！互相看对眼了，然后凑伙儿互相扶持，能走多远算多远，差不多也就这样了。你没事儿是在这儿平白地矫情什么呀？”

　　“你这番话，倒是难得的在理。”越长河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味着她刚刚说的意思，“没想到金娘你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是真正豁达明白的人。”
　　“哈哈，好说，好说。”

　　她故作谦虚地摆摆手，抬眼正看见有个人往这边走过来。
　　越长河往那边瞅了一眼，低头拍了拍大鱼：“你的主人来了。”

　　大鱼一跃而起，摇着尾巴转身朝来人奔了过去。

　　单冲目光冷冷地扫过越长河和金蛮蛮，垂眸看着大鱼，冷笑道：“原来你果然在这里，那么看来我下次再也不需要找你了。快点去讨好你的新主人去吧，还对我摇什么尾巴？忘恩负义的畜生。”说着，他冲着大鱼飞起一脚。
　　大狼狗那几十斤重的身躯，就这样被他踢出一丈余远，还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堪堪停下，可见他那一脚有多重！

　　金蛮蛮看着这一幕，直接傻了眼，直到大狼狗低低呜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才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单冲，你发什么神经？！”
　　越长河第一时间已经跑到了大狼狗身边，紧张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它没有受什么伤之后，方抬起头，道：“单小郎，你对我有意见，打我骂我，我不还手，你如今却对一条忠心于你的狗撒什么无名的脾气？”

　　单冲道：“打你骂你？哼，我可没那个闲心。倒是你，我如何调（和谐）教我的狗，又干你何事？”
　　金蛮蛮跳脚道：“单冲，你不要越演越像恶毒配！整天不是针对我就是针对我朋友，越……杨积善也是这样，徐世勣也是这样！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我们今天干脆一口气，掰开了揉碎了，说个清楚、算个明白，顶多你死我活罢了，免得以后再废话啰嗦！”

　　倒霉催的某人还没有搞明白，其实她已经触及到了某部分真相……

　　单冲带着疑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冰冷锋锐的神态早就消弭无踪，取而代之是和林婆、越长河一样的那种不解和讶异。只是，他却没有把他这个发现说出口。
　　“看样子你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才蹦得这么生猛。不过我没什么要跟你说清楚算明白的，你的恩我会报……”

　　金蛮蛮敬谢不敏地说：“大可不必，我又不是故意要救你，听说后来是你一路背我回来的，这一笔就算两清了。”

　　“……其他的你不用自作多情，我也没有那个闲心恨你。”他对金蛮蛮的话听而不闻，自顾自地说着，阴着一张脸，嘴角挂一丝嘲笑，“至于废话啰嗦，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个总是自作主张、喜欢惹祸上身的蠢女人扯上什么关系？以后，最好永远也不见面。”
　　说完，他立刻转身便走。

　　这什么少爷脾气？她心头微怒，手在腰间的暗器栏一摸，十指间便夹住了十二枚铜钱，没有锉过锋刃的钱镖[1]，就算伤人也不深，正好适用现在的情形。
　　“哼，既然是以后都不见了，那我不把你揍一顿岂不是吃亏？”
　　话音未落，她一个暗器投掷手法，十二枚镖同时发出，只听得嗖嗖嗖几下的阴声冷响，单冲面前的地面上多出了两排铜钱，切入泥地露出半圆。两排之间的距离，正好是他两肩的宽度！

　　金蛮蛮冷笑，刺客这个职业，在《武侠》里是招式最没有观赏性的，攻击只有命中校准，每一个招式都只有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如果要拼生死，刺客不管能不能笑到最后，至少永远都不会是第一个倒下的。说到点到即止的拳脚比拼，那她还真没辙，除了几个通用的腿法技能之外，因为刺客几乎就没有“武功”可言。
　　但，如果说到暗器的手法，《武侠》中所有的门派都有基础暗器，但只有刺客的命中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单发、双发、连发、乱发、背着发、跳着发、飞着发、打着滚发……各种各样的花式，姿势那叫一个潇洒帅气，表演录视频的时候，这两个技能几乎所有的刺客都会拿来臭屁一番。
　　而“暴雨梨花”技能最高可以同命中单体目标六十四个穴位，“满天花雨”技能则最高可以同时命中六十四个目标。
　　不过因为暗器的伤害数值普遍不高，而且一组才一千个，一把扔出去就六十四个，这样打起来消耗太大，在打怪PK的时候很少会用到这样的极限，顶多在上面淬点减益的毒，一个一个地扔着当控制用。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伤害再也不以数据的形式来衡量，小小一枚金钱镖，未必不能杀人。
　　所以，她今天既是要教训一把这个目中无人的死孩子，也是想要验证一下，从此改换作战手法侧重点的想法，是否能够实现。

　　就见单冲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目光冷淡地直视着她。
　　“你真想跟我打？”

　　[1]钱镖：又名金钱镖，是以大青钱作武器的镖类。其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刃的，一种是无刃的。有刃的钱镖是用锉把青钱的边缘锉薄，然后用细石打磨出刃，使其锋利如刀。无刃钱镖就是平常的青钱，击敌的时候住手取出，劈掷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