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又经年》陌路流年

51、沉默已久，覆水难收（三）

　　往后的日子里，我身旁所谓的朋友越来越多，只是，她们的笑靥，往往是在面对我的时刻，她们与我的对话，也往往是停留在，那相同的话题之上。

　　“默语，你哥是不是在学生会啊？”

　　“默语，你哥跟方葶分手后，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啊？”

　　“默语，你能帮我把这条围巾送给他吗？我亲手织给他的。”

　　“默语，你能稍微透漏一下你哥的行踪吗？”

　　反正，所有的话题，全是围绕着他，我的哥哥，沈清寒三字而开闭。

　　对这些事，我不厌其烦，却只能无奈地接受，因为我不知道，对于这些话题，我该如何推辞，对这些馈赠，我该如何拒绝。

　　“拜托你们这些花痴，不要再天天打听那些有的没的，沈默语又不是你们的传声筒！”方葶怒不可遏，本来以为，可以看她陷入困境，自己会觉得有些报复的快感，可是，看着她陷入如此境地，自己的心里好像忽然有些不忍，毕竟，那些过错不在她啊。

　　我疑惑地看向方葶，心中却是一片惊惑与诧异，她是终于肯原谅我的过失了吗？不然，今天她为什么要挺身而出，救我于困窘的境地？不然，她怎么会救我，困于让人咒骂的淡凉？

　　“什么嘛？自己以前还不是一样。”

　　“没意思。”

　　“真讨厌……”

　　“哼，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人群渐渐散开，方葶静立在原地，指尖狠狠地扣进了手心之中，她却忍住了苍白的面色，忍住了想要暴怒的冲动。

　　我感激地看向她的方向，她看了看我，然后，仍旧转过了视线。

　　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被动，既然方葶都肯帮我了，就说明她没有那么气我了，就说明，我们还能回到当初的样子。

　　可是，真的只要说说，只要解开了所有的误会，我们就能够回到当初吗？

　　而我，真的也还能够回到当初吗？回至那个上善若水，不经世事的我吗？

　　好像，已经不能了……

　　放学的时候，我出声叫住了，已经收拾好书包的方葶，“今天，我们一起回家吧？”

　　她看向我，先是诧异，然后朝向我，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那个笑容，不像阳光般炙热明亮，却在瞬间柔软了我的思绪，就像水中石轻轻旋开的涟漪，就像那流转在午后的层层光幕，清浅淡然，却让人无法自拔。

　　只是，随后，她却轻轻摇了摇头，“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所以，等我回去想想，明天再说吧。”说完，转身就走。

　　第一次发现，方葶那独自离去的背影里，夹杂着那么强烈的隐忍与孤傲感觉，看着那余晖印落的暗影，我才猛然惊觉，原来，关于她的很多很多，我是从来都不知道，而也许，只有我，是永远的不知道。

　　我愣愣地看向，天外那已经开始昏暗的暮磊，忽然间像是不清楚，自己该站立的位置。

　　就像是，那多少次的，我总是彷徨，徘徊在这个爱情剧目中，却久久寻不到，自己的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