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又经年》陌路流年

30、你的目光，让人想许这生天长（二）

　　“哥？”当侧眸看见方葶雀跃的身影时，我终是知晓，他此刻会出现在，我们教室门口的原因。

　　心里霎那间感觉，有种东西在牵扯着，隐隐作痛，原来，他的霸道与疏远，只是针对着自己，对别人，他从来都是毫无意外的温柔。

　　我伸出手，轻把方葶推到我哥身边，看着她转眸轻睨，娇嗔一笑，我回笑道，“还是这样顺眼。”

　　目光从他们身上转过，我这才发现，哥哥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出色的人物。

　　那人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哥哥，深棕的瞳眸，镶嵌在线条有些刚毅的轮廓之上，带些让人窒息的冷寒之气，那显露而出的，是就算身处六月天，也不会忽视的孤傲之气，然而，他真的是与哥哥不同，由内到外，由表及里。

　　“我叫韩夕夜。”

　　像是发现了我的注视，他转眸，看向我，随即开口道。

　　“我叫沈默语。”我习惯性地接过话语，心中却是一颤，忽然想起了苏遥，初遇他时，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形。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日的阳光，以及他那双，我永生也不曾忘记的，蕴着暖意的瞳眸。

　　“你们还回不回家？”沈清寒的嘴角含着笑意，语调淡然，却是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那，就连自己也掌控不了的，满心的忿然与不甘。

　　我木然回过双眸，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哥哥，是在生气吗？可是，为什么？明明，方葶此刻就站在他的身边，笑靥如花，可是，为什么？明明，方葶此刻就侧眸望向他，满目欣喜。

　　“走吧。”韩夕夜识相地与我退到一线，默契地朝他们笑笑，避开了当电灯泡的危险。

　　我本以为，自己一直是，置身事外的看棋人，然而，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什么时候已经
　　身处，那黑白相间的棋局之间，或落寞，或悲伤，或雀跃，或神往的姿态，被别人全部尽收眼底，而傻傻不自知，等到，终是顿悟之时，我剩下的，似乎只有，我此生都再无法弥补的伤痛。

　　第一次发觉，哥哥的背影如此陌生，陌生到，我甚至一度以为，那是在我生命中，未曾出现过的疏离。

　　“快上车。”沈清寒从车棚推出自行车车，站到此刻正徘徊不往的女孩身前，低眸开口道。

　　我只觉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看着他。

　　“你不记得你的车子坏了？”沈清寒有些无奈地开口，眸中闪过的，却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宠溺的淡色。

　　可是，我转眸看向脸色未变的韩夕夜，再回头，看向此刻正向我们这边走来的方葶。

　　可是，如果这样做，适合吗？恰当吗？

　　有种微妙的气氛，在时空流转中缱绻，顿歇，停滞。

　　方葶此时走来，打了个圆场，“默语，赶快上去吧，我们的赶快回家，不然，没时间准备明天的测试了。”

　　韩夕夜也接过话，“就是，当电灯泡也得挑时间的。”

　　我无可奈何，只能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