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无处监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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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失去记忆，人的本能和潜意识依然会留存。
晏宁一眼就能明白她回的那句「好，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刚才整理笔记的时候晏宁就在想这个本子上这么多疑问，她居然没有选择直接去问秦屹川，再一看梁现这句话就明白了，果然是因为怀疑。
晏宁当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刚确认关系就会立马告知好友的类型，对待感情她很谨慎。
但是秦屹川这样从内到外完全长在晏宁审美点上的人对她展开追求，晏宁不觉得自己能做到一句都不向唯一的好友提起。
至少，梁现应该知道秦屹川这个人的存在。
晏宁又找到余田田的对话框，这是她在佳德公司唯一一个有私交的同事。
打开一看自己果然找对方试探过离职原因了，倒是和秦屹川说法一致，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太辛苦主动提的辞职。
把手机翻了个遍，晏宁确定再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了。
她脚下蹬着木地板旋转半圈，下午时分阳光正好，通透的落地窗将城市框成巨幅画作，晏宁窝在椅子里望着玻璃倒影中自己模糊的轮廓，有点彷徨。
昨天，前天，以及这个月过去的每一天，自己都像此刻这样望着窗外不知所措吗？
正发着呆，背后有人轻轻喊了一声小初。
晏宁慢腾腾转了回去。
秦屹川端着一碗草莓，手里还捏着一个，直接送到她嘴边。
“小初，下午茶。”
晏宁想接，秦屹川却抬高手臂：“你还没洗手，我喂你。”
明明在怀疑，晏宁看着这个人的眼睛，还是张嘴咬了下去。
秦屹川手里还有一节草莓蒂，晏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自然的丢进嘴里。
“小初，晚饭我看着安排，行吗？”
晏宁满脑子只有唇红齿白这四个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点了头，秦屹川放下草莓就出去了。
好半会儿晏宁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她捂着脸缩在书桌前无声尖叫。
这个男人也太会了。
没几分钟中厨那边就传来做饭的动静，从餐厅看去，推拉门关着，磨砂玻璃后透着一个人影。
晏宁轻手轻脚走回卧室关上门，整个人陷进被子点开语音通话。
聊天记录显示，她和梁现自4月中旬起几乎每天都会联系，只是时间并不固定。
铃声刚响起就被接通。
“哇，你终于打过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梁现的声音裹着嘈杂背景音涌来。
“上午去医院复诊了，回家都该吃午饭了，所以打过来晚了点。”晏宁把脸埋进枕头，真丝枕套沁着凉意很是清爽。
“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对比了上周的笔记，记忆片段增加了不少，今天秦屹川也说我有好转，不过还是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今天秦屹川又做什么让你心跳加速的事情吗？”梁现提高了声调。
晏宁愣了一下反问道：“我每天都会给你讲他做的很暧昧的事情吗？”
“何止暧昧，这个男人完美到让我怀疑是杀猪盘。”
确实，秦屹川从头到脚晏宁都挑不出一点毛病，就连小表情都是她喜欢的，仿佛为晏宁量身定制的机器人。
即便这个世界存在百分百匹配的完美男友，晏宁也不相信这么低的概率会落在自己头上。
梁现可能是找了个僻静角落，电话那头安静许多。
“来，你听我给你念啊，……水煮虾是剥好壳的，牛排是切好块的，水果是切好丁的，手机是随便你看的，穿搭是听你安排的，每顿饭菜是不重样的……”
梁现碎碎念完毕的时候，晏宁已经钻进被子里趴好了，试图用真丝床单降低脸上的热度。
“所以，今天这位大帅哥又干啥了？”梁现的语气十分八卦。
“他，帮我穿鞋，说要抱我去睡觉，喂我吃草莓。”晏宁说着说着脸颊又开始升温，“还把我吃剩下的草莓吃了。”
“啧。”
晏宁沉默一会儿，闷声转移话题。
“我爸妈的事你知道多少？”
聊天记录没有提到过，她应该是电话和梁现沟通的。
那头也沉默了。
“我们两认识这么多年，我几乎没听你提过你爸妈，就算偶尔我问起你也是一笔带过，所以我感觉你们应该是关系挺疏远的。我知道你父母去世的消息已经是火化的前一天了，是3月27号。你当时忙得焦头烂额，我也没多问。”
晏宁本来以为自己是收到父母去世的消息就受刺.激失忆了，没想到居然是火化当天。
所以是葬礼上发生了什么事？
笔记本里这个地方也还是标记的问号，要么是她问过秦屹川没有得到合理的答案，要么就是她压根儿没问。
“我今天知道自己父母去世的消息，我没哭，我的常识告诉我我应该崩溃大哭，可是我几乎没有触动。”晏宁有点内疚。
“我是不是以前就是个特别冷漠的人？”
“那没有，你超敏感，同理心很强的。”梁现的语速快起来，“平时给我转发个流浪动物的视频都哇哇哭。心因性失忆就是大脑在保护你，所以不要在身体开启保护模式的时候责怪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而且你不就是因为过度悲伤才会失忆吗？
电流杂音里传来深呼吸：“我也不是咒你，但是等你想起来以后，难过的时间还很长……”
心因性失忆的成因和治疗方案晏宁都查过了，梁现确实说得没错，她索性不纠结这个话题。
“那我有没有和你提过任何亲戚？”
“也没有，所以我感觉你真的超级独行侠。”
梁现说的和笔记本上的内容都一致。
葬礼当天失忆，身边只有一个所谓的男朋友，没有任何亲戚存在的痕迹，处处都透露着蹊跷。
可笔记本上的问号显示她终究没问，失忆抹不掉骨子里的脾性，在目前秦屹川是她唯一依靠的时候，晏宁不会轻易冒险去打破这个局面。
“你真的很少和我提到任何人，除了工作吐槽。所以我每次听你说起秦屹川的事情都会忍不住感慨，明明还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听起来却意外的觉得靠谱，甚至为你找到这样的男朋友感到开心，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被人呵护的感觉当然比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太多了，晏宁也不是没苦硬吃的类型，今天才相处一天就有点沉溺其中。
“那……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直觉感受或潜意识？”
“你说对秦屹川吗？我问过你，但是当时你说再等几天看看，所以你现在要分享了吗？”
“我……”晏宁回忆着自己的感受，斟酌着用词，“今天他离我比较近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靠过去，他安慰我的时候，我特别想抱住他。”
对陌生人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冲动，晏宁记忆中一次也没有；又或许有，她忘记了。
“听起来像那个什么名词来着，emmmm，生理性喜欢？”梁现啧了好几声，“如果这个男的真没撒谎，那你简直是中大奖了。居然能遇到一个温柔体贴多金有耐心情绪价值拉满长得帅有肌肉的直男。”
直男两个字梁现咬了重音。
是，晏宁也没想到前面那么多定语的后面居然是直男，而且这样的稀有角色还是她的男朋友。
指尖点开聊天记录中梁现发过来的图片，各个学校官网关于秦屹川的信息截图，青年企业家的颁奖典礼，财经周刊的公司报道还有企业详情。
为此梁现甚至专门开通了天眼查会员。
这般折腾无非是提防着秦屹川，毕竟这里是他的家，晏宁不确定这段时间秦屹川到底动没动过她的手机电脑和那个本子。
秦屹川的履历十分完美。
高一出国就读的是A国出名的私立贵族高中，大学更是全球排名前五的常春藤名校，全额奖学金获得者，毕业典礼唯一的亚裔优秀学生代表，学校荣誉国际校友，创业三年便是优秀青年企业家代表。
晏宁双指放大其中一张证件照。
学生时期的秦屹川，并不是他口中所谓的干瘦小子。
照片里的少年十分青涩，脸颊比现在更有肉感，头发比寸头略长一些，毛茸茸的。
他似笑非笑，眼睛很亮，直直看着前方。
这样俊秀出众的男孩子在学校也不知道能受欢迎到什么程度。
“唉，越完美越可疑了，但你说他图啥呢？”
趴久了胸口有点闷，晏宁手肘撑着床翻个身。
电话那头还是梁现的环境音，晏宁指尖还贴在屏幕上少年的唇角处。
不知何时卧室门敞开一半，露出秦屹川的半边身子，被卧室暖光勾画出一圈线条。
晏宁的呼吸凝滞了。
视线从手机屏幕上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对上现实，秦屹川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但那双眼睛在阴影中死死盯着晏宁。
砰——砰——砰——
是晏宁的心跳声，好吵。
他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晏宁的喉咙发紧，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
不知道对视持续多久，晏宁才艰难找回呼吸，捏着手机的关节已经发白。
“小初，吃饭了，起床吧。”
秦屹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房间里的寂静。他没有任何异常，说完转身就走。
“晏宁，你那边还好吗？”
耳机里传来梁现焦急的声音。
晏宁坐起来靠着软包，大喘一口气：“我没事，我先挂了，有事再联系。”
明明被子里很舒适，房间的空调温度也正好，晏宁却一身冷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