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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世子要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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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村的人是不能随意离开寨子的。
“阿爹,凉州城太远了。”南煴庭有些不安,他从来没有离开苗疆村,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眼下他的阿爹却要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南回琰笑着摸着南煴庭的头,又开始了他爱的鞭策。
南疆王亲自来找了南回琰,是请求,也是命令。更何况,那可是西凉国世子,若是真的能接世子来此修养,也是他们族人的福气。
更何况,南疆王送来的金银珠宝也很多,足够苗疆村的人吃穿用度好几年。
现如今世子身体抱恙,久久未出府邸,许是真的病重。这寨子里,除了南回琰,就属南煴庭的医术最是高明。若是真的能医治好世子,也是西凉国的幸事,也是苗疆村能为国泰民安出一己之力。
南煴庭早晚会接下他南回琰族长的位置,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出门开阔眼界的机会。
凉州城不比苗疆村,那是一个热闹繁华,挥金如的地方。有人说,凉州城宫墙上的一块砖,都能买一栋宅子。
南煴庭不羡慕,苗疆村的人,去不了远方。即使是南煴庭要离开,也不易。
见南煴庭面上不情愿,南回琰随即对凉州城的大肆称赞,接着对南煴庭又是鼓励,又是称赞,又是夸奖,南煴庭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扬,终于点了头。
消息传开后,寨子里的其他人都跑来找南煴庭,尤其是同龄的伙伴。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羡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南煴庭对阿爹黏人,对外人却面上冷着,维持着苗疆村少主的清冷与威严。下巴上扬,抬手说只是阿爹的嘱托。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南煴庭才看到屋子外的阶梯处还坐着一个人。那人的肤色不同苗疆村落里的人,颜色比较深,类似于麦色。
“你在这儿做什么?”南煴庭的语气不是很好,声音里带了责备之意。
坐着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很快就站了起来,“阿煴,我听他们说你就要去凉州了,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个叫南煴庭阿煴的人,是寨子外刘阿念的女子捡回来的孩子。
阿兽的嗓门大,从会说话开始,就阿娘阿娘的跟在刘阿念的身后叫着,久而久之,村里人也都叫她刘阿娘。
原本,村里人和寨子里的人都不同意刘阿娘捡这个孩子回来,没有外人能在苗疆村里活下来。
可那时候刘阿娘的丈夫和孩子都没了,刘阿娘整日疯疯癫癫,神志不清,抱着阿兽不撒手,谁都没法子从她手里抢走孩子。
大家都以为,那孩子肯定没命了。
这苗疆村的水,外人喝了,都会没命的。
却不曾想,这个孩子不仅活了下来,连带着疯了的刘阿娘都清醒了过来。村里的人也因此觉得阿兽是个吉祥的孩子,甚至有人开玩笑说,阿兽说不定就该出生在苗疆村,要不老天怎么让刘阿娘把孩子带了回来。
“不行。”南煴庭拧着脸拒绝道,“你难道不知道,苗疆村的人是不能随便出去的。”
阿兽有些不开心,站在南煴庭的身边,比南煴庭高出半个头。
“阿煴,自从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养蛊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阿兽走到南煴庭的身后,抬手给人按着肩,不舍道,“凉州城太远了,阿煴。”
南煴庭小时候时常会跟着南回琰去寨子外的村里四处转悠,顺便给人看病驱灾。
他从小就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奶团子一样软乎。
阿兽老远就看到了走在族长身后的南煴庭,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人儿,挣脱开阿娘的手,就往南煴庭跑去。
那个时候的南煴庭也只是个孩子,哪里招架的住阿兽的热情,都是孩童,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起来。
阿煴的小名,被阿兽从小喊到大。
如今南煴庭已经成了少主,旁人已经不再这样称呼南煴庭,只有阿兽不知事故,不看脸色,只阿煴阿煴的叫着。
南煴庭从来对阿兽也没什么不满的,只是最近一两年,南煴庭突然发现阿兽黏他黏的实在太紧了,让他有点烦躁。
成为少主之后,南煴庭要做的事情变得多了,村子里,寨子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学着去安排,处理。
账本要看,医术要学,甚至南回琰拿着南回琰连字都不认识的蛊书让南煴庭学,南煴庭一时间分身乏术,越看身边无所事事的阿兽,越是心烦。
不过阿兽给他按着肩颈,他又觉得实在舒服,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南疆王亲自上了门,阿爹也没推脱。更何况,西凉国世子要来,全族上上下下都翘首以盼。日后我也是要当族长的人,难不成这件事也要我推脱?”
“你既不会蛊术,也不会医术。我此去凉州城也只能速去速回,你若是跟我一起前去,半路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和阿爹还有刘阿娘交代?”说着说着,南煴庭又有些生气。
刚才那些人,大多都是来对他奉承献殷勤的,怎么一到了阿兽这儿,反而还要他来哄着他?
南煴庭越想越气不过,正当要发作时,突然听到阿兽问道,“阿煴,你的蛊养成了吗?已经过了一百天了。”
他们已经有一百多天没见了。
南煴庭这才想起来,他养出情蛊这件事,除了对南回琰说过之外,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
“我什么时候失败过?”南煴庭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又开始得意起来,“我可是苗疆村的少主,有什么蛊是我养不出来的?”
哪怕是情人蛊。
这个只在书上被记载过的蛊。
“真的?”阿兽转过南煴庭的身体,眼中抑制不住的开心,“阿煴,你也太厉害了,竟真的养出了情蛊。你可把这件事告诉族人了?他们也会为你骄傲的。”
阿兽的欣赏和赞叹,让南煴庭又高兴了起来,“暂时只告诉了阿爹,还没来的及告诉别人。”
“我能看看吗?阿煴。”
这个让南煴庭待在屋子里一百多天才养出来的蛊,阿兽想看看长什么样子。
“你跟我进来。”南煴庭拍掉了阿兽捏着他肩膀的手,往屋子里走去。阿兽紧跟其后,跟着南煴庭到了屋子里。
在那个不起眼的木盒被打开之后,南煴庭亲眼看着木盒里仅剩的那个子蛊,顺着被打开的口子,迅速爬到了他的手上,钻进了他的手掌心。
意识到那子蛊正沿着血管往上走,南煴庭赶紧捏住了血管,企图阻止子蛊在他的身体里走动。
空无一物的木盒掉在地上,发出声响,面前的阿兽却呆呆地站在面前,惊讶的张开了嘴。
“呆子,你在干什么?快去拿把刀来!”南煴庭使劲的捏着手腕,咬着牙说道。
蛊虫见血钻的极快,若是不及时拿刀划开血肉,将蛊拿出来,蛊虫不到一刻就能在全身周遭游走一遍,找个隐匿的位置藏起来。
是他大意了。
蛊虫才被养成的时候是最虚弱的时候,被随意打开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在距离那时已经过了很久,蛊虫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恢复了活力。
不过......
他没看错的话,盒子里只剩了一只子蛊。
母蛊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