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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一次被夺走(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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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过去了。
海底深渊。
幻胧剑阵。
金非池、霍渊、祁寒君三人历经重重危险艰难,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剑阵前。
只见剑阵底部密密麻麻的石柱,矗立在深渊之上,每根石柱均由锁链吊桥相连。
下方海底漆黑不见底,似乎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中央有一个巨大石台,三个巨型法柱围在四周,里面无数寒芒利剑在不断悬浮转动。
剑阵中央,正是一面巨大镜子。
想必就是水月镜了。
只要金非池与祁寒君双剑合璧,击碎这水月镜,便能找到传送门,离开这里。
一感受到金非池三人接近,石柱上万千利剑似乎有灵性一般,齐刷刷地向三人袭击来。
祁寒君立刻招出一道道高大冰墙抵御住。
金非池手疾眼快,飘然起身,一边躲避一边挥击剑刃。
霍渊则双掌凝结煞气,将所有剑气噼里啪啦打落在地。
三人且战且行,沿着长长锁链吊桥,向中央的水月镜攻去。
无数剑气,如狂风骤雨般向他们袭击,切断了铁索吊桥。
霍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金非池,跃上对面的断崖。
“啊!”祁寒君发出一声惨叫。
二人回身向后看去,发现祁寒君被一群剑气围困,直直向悬崖深处坠入。
祁寒君登时身上多了几十道血口,他不断试图拼命抓住锁链,却遭到无数利剑如风暴般的袭击,手一触碰到铁链便被打开。
霍渊瞳孔微缩。
玄冰凤鸣剑在祁寒君手中,还需要他与金非池双剑合璧劈开水月镜。
祁寒君,绝不能死。
霍渊毫不犹豫一跃而下,拽住一根锁链,直直向祁寒君冲去,帮助他攀在链条上,然后两个人且战且爬,终于来到岸上。
祁寒君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霍渊,谢谢你。”
霍渊大步迈前,语气冰冷,“不必。”
终于,他们来到了剑阵中央。
这时,周围三个巨柱突然裂开,从里面竟分别砸下三枚棺材。
棺材板面分别刻有“剑贪”、“剑嗔”、“剑痴”几个大字。
三人正疑惑间,只见棺材一声声爆裂开来,从里面跃出三个古尸剑客,均浑身被裹尸布包住,只留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穿着千年前的古饰,手持锈迹斑斑的长剑,向他们袭击过来。
这剑贪、剑嗔、剑痴,本是上古时期的用剑顶级高手,对剑执念颇重,却不知为何被炼作尸人,守护此处。
金非池持剑对上剑痴,霍渊对上剑嗔,祁寒君则与剑贪缠斗在一起。
六人捉对厮杀,剑光与煞气交织,碎石飞溅,场面极其激烈。
最极致的剑道在此体现。
霍渊战斗力最强,率先解决掉对手剑嗔。他反过身,冲到金非池身边,又一剑刺穿剑痴身体。
二人又一同又帮助祁寒君,将剑贪彻底消灭。
剑贪被毁成万千碎片的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头顶上所有利剑停止转动,轰得一下爆炸成无数碎渣。
一片紫色雾气罩住三人身体。
“不好,这紫雾有毒!……”金非池刚说罢,便眼前一黑,立刻丧失了意识……
一片刺眼的白光过后……
周身是重重白雾,一眼望不到边,只觉得透体舒适。
渐渐的,眼前白雾散去一些,依稀露出了一座院落。
院落白墙黑瓦,造型雅致,院内矗立着一棵葳蕤茂盛的大树。
那树分明是金非池小时候最爱爬上爬下的一棵千年香樟。
他轻轻推开院门,目及之处,全部与小时一模一样,墙角的破旧木马,石磨上的拨浪鼓,都是他喜欢的玩具。他轻轻抚过院里的石桌,连指尖传来到冰凉感都与小时记忆一模一样。
这些都太过真实,金非池眼眶湿润了,胸膛轻轻起伏,涌动着万千怀念情绪。
金非池慢慢走到屋前,要伸手推开那无比熟悉的屋门,却停下了。
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灵草糕的清香味,有人在不停的捣臼杵面,还哼着乡曲。
是娘亲的声音……
金非池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堵住,胸腔憋闷得厉害,手轻放在门框外,想推,又不敢推。
多少年了,一夕之间,骨肉分离,他多想再见娘亲一面。
他刚要推开门,一个古老幽远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马上放弃剑道,我能重生你的至亲。”
“第二,亲手杀死你的至亲,这是破除幻境的唯一方法。”
这个声音带着十足的诱惑,不断催促他推门。
只要一推开门,娘亲便会重生,与他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金非池眼眶湿润着,他多想再见娘亲一面,门里面有一股巨大的魔力,拼命得引诱他去推开。
但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个门,不能推。
“我绝不能放弃剑道……”
金非池喃喃说道。
“对不起,娘亲,你已不在,便安息吧……”
他猛的抬起头,眸中充满坚定之色,大声道,“我追求剑道之心,无人可阻!”
说罢,他狠狠一剑,将整个房屋斩得轰然垮塌。
瞬间,幻境如镜碎裂,一切消失,白光散尽,金非池又踉跄着回到了阴森黑暗的海底。
他再看四周,发现剑刃风暴已经消失。一切已经安静下来,巨大的水月镜正矗立在眼前,里面波诡云谲。
霍渊和祁寒君各自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再看他们表情,神态各异,显然也陷入幻境中,无法自拔。
金非池扑到霍渊身旁,使劲推他,“哥哥,醒醒!”
可霍渊紧闭双眼,竟是深陷心魔幻境,无法苏醒。
没办法,只能以引神之法,将自己神识探入他的神识中,将他唤回了。
这种方法极其凶险,稍有不慎,自己的神元便会被对方的幻境吞噬。
但为了救霍渊,顾不得许多了。
金非池立刻盘膝坐下,闭目打坐,双手快速结印。指尖微光闪烁,一团莹绿色的神元从他额间缓缓引出,随后他凝神聚力,将神元轻轻探入霍渊体内。
霍渊的神识之中,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
金非池刚一进入,便被灼热的气息包裹。
他浑身上下仿佛被烈火灼烧,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剧痛,只想立刻放弃,寻求解脱。
原来,这便是炎阳煞体每日承受的痛苦。
霍渊竟从小到大,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历这样的折磨。
一边承受无尽的痛苦,一边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倒计时,眼睁睁等待着最极致痛苦的死亡降临。
这简直是世间最残忍的酷刑,这样的生命,连半分质量都没有,或许,早些死了反而是解脱。
霍渊真的太可怜了。
金非池心中对霍渊同情更甚,眼眶湿润了。
他望见在火焰深处,霍渊的身影在拼命挣扎,疯狂大喊,“都滚开!为什么是我?凭什么让我天生有这该死的炎阳煞体?凭什么我活不过二十岁!——”
霍渊面目狰狞,不停对不公正的命运发出嘶吼。
而在霍渊四周,有无数的尸傀呲牙咧嘴向他抓去,杀光一批,又来一批,无穷无尽。
霍渊快到精疲力竭之际,金非池一跃而起,冲至他身边,大喊,“哥哥,我帮你!”
霍渊看到金非池,浑浊的瞳孔有了一丝清亮,惊喜喊道,“小池!”
金非池一把拉住霍渊的手,“哥哥,我永远跟你在一起,无论生死。我要救你,让你永远不受炎阳煞体之痛。”
“谢谢你,小池。”霍渊目光柔和起来。
金非池环顾四周,眼神坚定,说道,“这是幻境,不要怕,我们齐心协力把怪物杀尽,冲出去。”
“好!”霍渊点头。
两个人持剑斩杀起来。
一片白光过后……
现实中。
幻胧剑阵中央。
金非池绿色神元从霍渊额间飞出,回到本体内。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消耗甚巨,浑身疲惫。
霍渊也慢慢爬起身,脸色苍白,显然神识也受损不轻。他立刻原地打坐,快速恢复体力。
看来是成功把霍渊从幻境中救出来了。
金非池看到霍渊无恙,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他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祁寒君,只见祁寒君面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痴笑。
奇怪……
按理说,这幻境是由人心魔引起,埋藏人心底最执念痛苦之事,为何祁寒君一片享受之色?
罢了,先救人吧。
金非池不作多想,来到祁寒君身边,开始施展探入神识大法,将自己绿色神元融入到祁寒君额间。
祁寒君神识幻境。
“啊……”
恍惚间,金非池睁开双眼。
下一秒,惊惶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竟然□□!
紧接着,一股灼热气息喷在颈间,他这才惊觉自己被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金非池刚要挣扎起身,又被身前人狠狠按回。
吻若雨点般落下。
对方竟是祁寒君。
祁寒君眸中翻涌着痴狂与迷醉,“团团,哥哥好喜欢你,喜欢到快要死了……”
金非池心头一震,拼力想爬起来,却发现周身灵力全无,半点也调动不得,“祁师兄!快停下!你,你为何要……”
祁寒君却似未闻,双手将他箍得更紧,简直喜欢到骨子里。
“祁师兄,你停下啊!这是幻境……”金非池哭着苦苦哀求,声音都在发颤。
祁寒君身形一滞,目光闪过几分清明,可转瞬又热烈起来,“……团团,幻境便幻境吧,我想与你永远这样在一起,我不想醒来!”
金非池彻底怔住,“不,不要,快停下,求求你……不要……呜呜呜……”
可任凭他如何哭泣哀求,都只如石沉大海,毫无用处……
祁寒君终究是强行要了他!
一场又一场的疯狂与混乱,直到二人都精疲力竭,再无力气……
最终,金非池用尽了一切办法,拼命在幻境中自戕了。
他一死,一切终于解脱。
两人这才终于挣脱幻境,悠悠转醒。
白芒骤然闪过,周身景象瞬息变幻,幻境残影渐渐消散。
祁寒君慢慢爬起身,眼神依旧迷离,显然还未从幻境中回神,唇边似还残留着方才的旖旎余味。
那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金非池握着剑,强撑着站起身,神色失魂落魄,脸上满是屈辱与愤恨,泪水终是忍不住汹涌而出。
一个念头在金非池脑海中炸开:他被祁寒君占有了。
虽明知是幻境,可那碰撞的触感、撕裂的痛感,却真实得令人发颤。
这初次的滋味,满是疼痛与屈辱,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掉……
金非池双眼红肿,满是惊恐,这一切,让他无法接受。
接受不了!
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恶心透顶,不如死了算了!……
“哇……”他再也克制不住,捂着脸放声大哭。
一旁打坐的霍渊察觉不对,立刻起身冲过来,声音满是急切,“小池,你怎么了?”
金非池愣愣地缓缓转头,望向霍渊。
是了,霍渊还不知发生何事。
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愧疚涌上金非池心头。
方才,明明就在霍渊面前,自己竟与祁寒君在幻境中颠鸾倒凤,行下这等不轨之事,叫他情何以堪。
这般羞耻事,他如何能说得出口。
“让我死,让我死吧。”金非池再也忍无可忍,怒吼一声,站起身便要提剑自刎。
“住手!”霍渊眼疾手快,立刻打掉他手中的剑。
金非池见自裁不成,转身便要冲向散乱的石柱,决意一头撞死。
即便死,他也无法接受幻境中那令人作呕的一切。
霍渊一把将他抱住,声音急切,“小池!”
他转头怒视祁寒君,厉声质问,“祁寒君!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祁寒君满脸通红,冷汗直冒,身子不住发颤,一副做尽坏事被抓包的模样,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我把他……”
“祁寒君,你不许说!”金非池猛地大喝,拼命挣脱霍渊的怀抱,提剑便向祁寒君冲去。
他一边疯狂挥剑,拼力攻击祁寒君,一边哭喊,“你是个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祁寒君慌乱无措,只能狼狈地左躲右闪,脸上满是愧疚,嘴里不停道歉,“团团,是哥哥错了,团团,对不起……”
眼看金非池的剑就要刺穿祁寒君的心口,祁寒君索性闭上眼,等着受死……
可金非池却猛地收力,剑气偏斜,狠狠斩在旁边的乱石上,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金非池双目赤红,眼中噙着泪水,声音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却带着十足的狠厉,“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定要你性命。”
“知道,知道。”祁寒君忙不迭点头,不敢有半分反驳。
金非池收剑起身,神色落寞,泪水依旧不住掉落,他却拼命擦干,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心神。
可他刚要开口,脑海中又闪过幻境中那些恶心的画面,眼泪再次涌出,还忍不住干呕起来,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坐在地。
霍渊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想问却问不出缘由,只觉得此事蹊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