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不记得》十三丫

15、纠缠不清的，比爱情更复杂⑤

　　杜珉欣开始平和的生活，听课作业考试看小说写小说。也平和的和唐小果相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两个人从来不提那件事默契到吓人。偶尔碰到苏思孟微笑着打招呼。听说欧泽洋开始和夏薇说话，有一回听讲座坐在了杜珉欣的后排，悄悄递了“益达西瓜味”给杜珉欣，嘴角露出好看的微笑。和莫菲和好了，开始像以前一样到16班教室做习题，看苏思孟挺得笔直的背。
　　很温暖与平和的冬天，正在这样慢慢的消逝。
　　期末考试一结束，杜珉欣就匆匆离开学校。
　　唐小果打来电话的时候，杜珉欣已经呆在家里了。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唐小果笑着调侃。
　　杜珉欣把电话拿到嘴边对着话筒大吼：“唐小果，你再打无意义的电话。我会把你设成黑名单的。”
　　把电话放在桌子上之后，杜珉欣瞄到盒子里的大白兔奶糖。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杜珉欣已经开始恐惧这个味道了。
　　“妈，你怎么想起买奶糖了。以前不是说吃糖蛀牙吗？”杜珉欣倒在床上吼道。
　　为什么唐小果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女生真是讨厌，要斤斤计较计较这样的事情。

　　选择仓皇的逃离，只是不想面对尴尬的状况。从那次以后，杜珉欣已经不敢再和唐小果单独一起出去吃饭。尽管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可是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吗？她杜珉欣也是看青春小说长大的。只是面对唐小果这样对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的帅哥，自己也只有一笑了之。
　　杜珉欣开始趴在电脑上写小说的时候，突然就难过的打不出字来。长久的面对空白的Word文档，心里是大片大片的空虚。
　　“喂，欣儿。还不睡。”门外传来妈妈的唠叨。
　　“嗯。就睡了。”
　　Word里仅存的八个字，“时之彼处，岸之未央”。杜珉欣望着它们难过的心绞痛。
　　自己的成绩越来越差，数学课上长久的神游天外，用一个周所有的物理课来完成一篇小说。后来拿到杂志样刊的时候，杜珉欣捧着书边看边流泪，她连最简单的物理选择都要靠机选了。
　　可是头痛的还在后面，杜珉欣还不知道收通知书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消失掉的光线无限次回转，打过来的高光让人睁不开眼。尽头是无边黑暗，或许没有所谓的尽头，凤凰涅磐只是神话，是外婆每次抱着我讲述的故事，所有的故事都没有结尾，因为我总是在高潮睡着。所以我的故事终究只如流星，刹那闪耀，便沦为顽石。
　　杜珉欣恍恍惚惚一天几乎有一半时间在睡觉过完两个星期之后，家里已经开始贴对联张罗年货了。
　　就要过年了。杜珉欣趴在窗前看到马路上熙熙攘攘办年货的人，感叹了一下。
　　家里是越来越没有过年的气氛了，三十晚上春节联欢晚会三分之一都还没完，杜珉欣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终于快熬到十二点，祝福的短信接踵而至，虽然都是例行公事熟悉的不熟悉的群发过来的，可杜珉欣捧着手机还是挺乐呵的。电视机里的镜头开始转向天空绽放的大朵大朵的礼花的时候，杜妈妈开始叫女儿穿衣服出去。
　　“哦。”杜珉欣开始机械的把厚厚的围巾往脖子上套，小学以后，杜珉欣便不再热衷于这样的活动。
　　到街上的时候，耳边已经是一声又一声的炸响，夜空绽放许多漂亮的烟花。杜珉欣两手捂住耳朵，眯着眼睛观望，火药浓浓的气味已经钻到鼻子里。
　　突然记起安妮有关烟花的一句话。
　　“都说烟花最美，都说烟花无常。都说，她比烟花美丽。谁知，她比烟花寂寞。等待，换来的，是一场烟花。”
　　焰火。灿烂到极致，却也寂寞到极致。
　　杜爸爸拿了一支点好的烟花给杜珉欣。左手伸直了握着，整个身体偏到右边。焰火有节奏的冲出去，一颤一颤像是脉搏的声音。杜珉欣露出无邪的笑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的自己喜欢看烟花，可是又害怕自己放。杜爸爸第一次把烟花交到她手上的时候，焰火第一次簇动，杜珉欣吓的把长长的烟花筒丢进了河里。那次还被爸爸狠狠教训了一顿，要是在街上，没放完的烟花伤到人了怎么办，为此大年初一的时候可怜的杜珉欣没有拿到应得的压岁钱。
　　“还要不要？”杜爸爸又点燃了一支。
　　杜珉欣摇摇头，把放完的烟花筒放到地上。
　　衣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杜珉欣摘了手套，手指开始有些僵硬。
　　“春节快乐。”
　　是苏思孟发来的短信，比半生不熟的人还要客气。杜珉欣瘪瘪嘴刚要放回去唐小果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们那里的烟花好看吗？”电话里传来唐小果不清晰的声音，杜珉欣听得出来他是对着话筒吼的。
　　杜珉欣也把手机拿到了嘴边：“很好看呢。”
　　“我一个人放烟花呢。今年的烟花又有新品种了，真好看。”唐小果一个人站在楼顶上，四周绽放一朵朵炫目的焰火。
　　其实爸爸有打来电话叫去那边过年，唐果笑着说没事的，都好几年没去那里快找不着路了。农历二十九的时候，街上的商店就几乎都关门了。下午唐小果给自己煮了速冻饺子之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过年，为什么却近乎苍凉成这个样子。
　　“傻丫头，开学了就不要再写小说了。好好读书吧，我看到你的成绩单了。”唐小果对着电话里学着晏老师的语气说话。
　　“你个笨蛋唐小果……”杜珉欣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已经流下来，“今天过年，你跟我说成绩的事我和你急。”
　　灿烂的焰火，短暂的炫目，留下的仅是，寂寞的尘埃。
　　亦如我们嘴角扬起的微笑，一绽放，就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