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在世管局打工的日子》山上有

8、第八天

　　关于红牌警告的后续，在晚饭期间悄然上演。

　　晚饭是乐扬找的饭店，这是一家鸡公煲店，两人另外加了一些配菜。乐扬还去隔壁买了两杯奶茶，两人边吃边聊。

　　这一聊全是红牌警告的话题。

　　起因是莱温吃饭时心不在焉，唉声叹气。乐扬问她怎么了。莱温才说起自己已经收到两次红牌警告的事情。

　　乐扬也说：“我今天也收到红牌警告了，就是下午你来找我的时候。”

　　“我也是那个时候收到的！”莱温连连点头。

　　她们俩还真巧，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红牌警告。

　　“不过我撤回警告了。”乐扬云淡风轻的说。

　　“原来还能撤回吗？”莱温大吃一惊，连忙追问，“怎么撤回的，求告诉！”

　　“我找9633撤回的。”

　　“我的8454不称职，它都不告诉我还能撤回红牌警告！”

　　乐扬解释：“9633也没告诉我，当时我随口一说，没想到撞大运，真的给我撤回了。”

　　莱温捶胸顿足，满脸后悔：“我错过太多了，要是我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说不定她还能撤回一次红牌警告呢。现在刚工作两天，就手握两次红牌警告，她都怕新人考察期还没过，红牌警告先堆满了。

　　难啊。

　　不过乐扬是真厉害，能想到撤回红牌警告，比她只会种大白菜厉害多了。

　　莱温连着夸赞了好多句乐扬，弄得乐扬都不好意思了，脸泛红一片。

　　乐扬对自己的评价反而没有这么高：“其实，不一定早点认识，我也能想到要撤回。这事，要是上面不答应也没办法。”

　　莱温不这么想，她认真的说：“那不，我觉得你就是很厉害。”

　　她就是觉得乐扬很厉害，她就是溺爱她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这下，乐扬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

　　谁能拒绝别人这么真诚的夸自己？

　　反正她是不能的。

　　乐扬话没怎么说，肉倒是给莱温夹了不少。后者的小碗都要装不下了，她才放弃。

　　早知道让店员换个大碗，这碗太小，她能发挥的地方太少了。

　　“对了，你是因为什么被红牌警告的？”乐扬好奇。

　　莱温想起第一天的事情。

　　她什么也没做。

　　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太过无聊了于是点任务者的头像，来来回回点了好多次。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红牌警告的邮件。上面写她因为多次无故骚扰任务者，记红牌警告一次。

　　莱温说起来还有点委屈。

　　8454一点也不智能，也不告诉她这不能做。

　　乐扬此刻的表情和昨天莱温一模一样，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点任务者的头像是在骚扰任务者。

　　“点头像，她们是能感受到的吗？”

　　莱温点头，说：“是的，8454说我的任务者联合投诉我，让我不要在任务期间随意打扰他们。”

　　乐扬学到了：“懂了，那你今天是因为什么？”

　　“说我不告诉他们剧情点。”

　　“巧了，我也是。”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紧紧拉住彼此的手，两眼泪汪汪。

　　这工作，是真不好做呀。

　　两人化悲愤为食欲，饭后不忘打包其他美食。美约其名，工作太累，要加个夜宵。

　　乐扬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笔记本，将今天聊到的“红牌警告”的内容记在笔记本上，提醒自己不要犯错。

　　时间窜的很快，今天交系统工作日志的时间快到了。

　　乐扬翻看五人的文字转述，快速解决完今天的日志。

　　在发送之前，她还特意去洗了个手，对着半空拜了三拜。

　　郑重的按下回车。

　　邮件发送成功。

　　等待监督者的审批。

　　……

　　【第二天】

　　一号任务者：完成第一次直播PK的剧情点。

　　二号任务者：无事发生。

　　三号任务者：无事发生。

　　四号任务者：无事发生。

　　五号任务者：任务完成。

　　(监督者审批意见：不合格)

　　……

　　乐扬两眼一黑。

　　太伤心了，以至于她把夜宵都吃完了。

　　意见只提到不合格，没有说明具体是哪里不合格，她抓耳挠腮，当做是都不满意。

　　乐扬添加了莫三秀参加期中考的内容，重新上交。

　　这次监督者回复很快，但结果依旧是不合格。

　　乐扬：？

　　哎，不是。

　　为什么还是不合格啊？

　　乐扬左思右想，还是想不通。

　　她再次对照每个人的文字转述，逐字逐句对比。昨天也是这么写的，没有什么问题，语言方面也是通俗易懂的。

　　昨天还是合格，今天审批标准就变了吗？

　　还是说，是她昨天理解有误，其实不应该是这样写的。

　　遇事不决，乐扬选择呼叫9633。

　　她觉得他肯定还在上班。

　　9633：……

　　“这个我无能为力。系统工作日志是你的事情，我只能说。”

　　“真的没救吗？”

　　“真的。”

　　9633没再回复，因为他要下班了！下班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工作呢？

　　不可能的。

　　9633愉快的奔向自己的住所。

　　乐扬再呼叫9633，就没人理她了。

　　她瘫在椅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没有人能救救她？

　　……

　　没有人。

　　昨晚，乐扬困得不行，直接趴在在电脑桌上睡着了，手臂一整个都是麻的。

　　一晚上过去，电脑界面上还是不合格。

　　第三次的系统工作日志她没有修改，也没有交。

　　早起的乐扬大脑处于迷糊状态，直接将电脑关机了，眼不见心不烦。

　　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她捯饬完自己，她将其命名为“生物钟”的力量。温水醒神，在洗脸的时候，她就彻底清醒了。

　　今天早上，她打算出门晨跑。

　　昨晚她问过莱温，莱温说早上就不用叫她了，她起不来，但是如果乐扬能给她带个饭就很好了，不能带也行，她就叫外卖。

　　感谢万能的外卖。

　　乐扬答应了。

　　顺手带个饭而已。

　　下楼的时候，乐扬又碰到了3501的女主，她穿着运动装，马尾扎得很高，看起来像是要去运动的样子。

　　乐扬和她打了个招呼。

　　女生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出了公寓门口就跑开了。

　　高冷。

　　乐扬闪过这个念头，看着女生跑远。她脚尖一转，换了个方向，开始慢跑。

　　慢跑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乐扬跑到湖边的时候，女生大步流星从她身后跑上前，呼吸平缓，马尾在背后有节奏地甩动，晨光往她身上镀了一层薄金。

　　乐扬羡慕。

　　她的体质不好也不坏，跑个步常年都是慢悠悠的，这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今天试跑，她打算买个心率表戴着，明天再给自己上点强度。

　　清晨空气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乐扬慢跑了几圈，身上逐渐发热。最后半圈，她是走完的。

　　女生早就没有影子了。

　　乐扬买了两个人的早饭，给莱温送了一份。开门的莱温迷离着眼，接过早饭，对乐扬夸了半天，才放她回房。

　　乐扬回房间，再来到电脑桌前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她今天的计划是先修改昨天的系统工作日志，再开始查看任务者们的日常。

　　实施计划之前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她的电脑屏幕是黑的。

　　“坏了吗？”

　　乐扬左看看右看看，上手轻拍几下显示器背面，没有任何变化。她又检查其它地方。

　　糟糕——

　　被她关机了。

　　记忆瞬间将乐扬拉回早上，她还没清醒的时候，“啪”的一下，她的手不听使唤直接把电脑关机了。

　　为自己默哀三秒钟的同时，乐扬开机。

　　屏幕刚亮，9633的声音接二连三进入脑海。

　　“你头像怎么黑了？”

　　“你出新人公寓了？”

　　“人还活着吗？”

　　……

　　好吵，明明是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有一百个人在她脑海里说话。

　　头疼。

　　仿佛蚂蚁在爬。

　　乐扬捂住耳朵，掩耳盗铃。声音在脑海里一直循环，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句话了。

　　她打断施法：“在呢在呢。”

　　话音刚落，纷扰的声音一瞬间消失殆尽，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只是她的幻觉。

　　9633：“诈尸了？”

　　“没死呢。”

　　“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早上电脑被我关机了。”

　　9633语气有点重：“……谁让你关机的！”

　　乐扬理直气壮：“都怪昨天的日志不合格，我早上一被刺激就关了。”

　　9633音量低下来，明明是电子音，听上去好似很疲倦：“下次不准关了。今天早上看到你头像黑了，我还以为你出新人公寓了，没命了。”

　　乐扬问：“什么意思？”

　　9633解释，新人公寓保护罩外面是很危险的原始丛林，里面有吞人的黑烟出没，一旦被黑烟吞到就没命了，救不回来。

　　世联里，头像变黑的情况，很大概率是人没了，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电脑关机，员工断开联系。

　　所以，世管局才会提醒员工不要关闭电脑，不然因为头像黑了被上报为长眠员工，不仅工作没了，人也彻底停滞在世星球，变成黑户，回不去了。

　　乐扬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认错态度直接拉满。

　　9633一阵后怕：“再晚一点，我就要上报监督者去查看你的情况了。”

　　要是乐扬真出了新人公寓，被黑烟吞了，他属于工作失职，也要连带责任。

　　“监督者还管这些吗？”

　　“不是同一批。”

　　“哦。”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9633化身教导主任，一再强调不能关电脑，否则后果很严重。他光讲还不够，每讲一遍就要乐扬保证一次，直到乐扬都快把那段话背出来了，9633才放过她。

　　9633走后，乐扬又撕了半张纸，把“不能关电脑”写上，和“红牌警告”放在一起，提醒自己。

　　这俩，她发誓再也不犯了。

　　电脑开机后，屏幕上还是不合格的审批意见。

　　第三天工作，天崩开局。

　　乐扬苦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