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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听见脚步声,眠螽转过头来,他双颊绯红,像被蒸透了的玛瑙,漂亮的眼睛里水雾朦胧,双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唐迟……”
      被唤了名字,唐迟像是中了咒,下意识地走了过去,而眠螽更加反常,他似是耐不住了,意识也不怎么清醒,唐迟一靠近就贴了上来,两条胳膊弱柳扶风般搭在唐迟肩头,远远看上去,像是对耳鬓厮磨的新婚夫妻。
      这绝不是平时的眠螽。
      他平素绝不可能做出这样娇弱的姿态,现下他浑身透着媚红,与唐迟贴得这么近,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药香一个劲地往唐迟鼻子里钻,唐迟定了神,不动声色顺着眠螽的手臂摸上去,在他小臂内侧摸到一处熟悉的蛇齿咬痕,唐迟愣了愣,看着眠螽湿漉漉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即便半身浸在水里,身上却更热了,唐迟喉结滚了一下,双臂一张,从侧面将眠螽抱起来,一开口嗓子已然哑得不成样子。
      “眠螽,你好烫。”
      眠螽不知道听没听到在叫他,没有回应,只是很轻很轻地在唐迟身上蹭。
      唐迟的眸子暗了几分,压着几乎快要涌出来的一团火,用最后的理智,贴着眠螽的耳朵问:“还难受吗?”
      眠螽这次应该是听到了,他不自觉地咬了下嫣红的嘴唇,很轻地点头,“唐迟,帮帮我……”
      “那要我,怎么帮你?”
      眠螽答不上来,但身体已经在不自觉地蹭着唐迟,眼角生理性的泪珠溢了出来。
      眠螽这样难受,唐迟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汗都冒了一头,唐迟思索片刻,叹了口气道:“冒犯了。”
      说罢,唐迟将眠螽像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自己坐在岸边石头上,让眠螽坐靠在他面前,一只手抱住眠螽的腰防止他滑下去,另一只手紧握住他和自己。
      “唔——”
      唐迟的手刚触碰到眠螽,他就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叹,唐迟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轻声安抚他。
      不远处,两条灵蛇似乎也受到了主人的影响,一青一白两条尾巴亲密地缠在一起,鲜红的蛇信子黏腻地交叠在一起,好不靡靡。
      不多时,唐迟还没怎么动作,眠螽已经受不住了,他仰着细长的脖子,整个人虚脱地靠在唐迟胸前,小腿肚打着颤,手臂有点紧张地向后攀着唐迟的脖子,胸腔激烈地起伏,像一株找不到依靠的浮萍。
      溪水潺潺流过,两个人身上没有哪处是干涸的,但眠螽看上去比唐迟狼狈得多,唐迟只是松了些衣摆,眠螽却几乎是□□了,被唐迟稳稳地抱在怀里,身上多出些令人玩味的红痕。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笼住,细小的雨珠落下来,扑通一声消失在水面上。唐迟垂眼看了眠螽两秒,喉结滚动,雨滴打在他身上,体内那股燥热却又要升上来,他半晌才说:“你身体不好,回去吧。”
      力气早已用尽,但眠螽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些,仍像没了骨头一样伏在他身上,很轻地“嗯”了下。唐迟草草整理了下两个人的衣物,打横将眠螽抱起来,在雨势变大之前回到山洞。
      山洞里已经被篝火熏得暖和,让人昏昏欲睡,唐迟把眠螽安置在篝火边,自己转身又要出去。
      眠螽连忙拉住他,“唐迟,外面在下雨。”
      唐迟苦笑,“我还要再去解决一下,总不能继续这样吧。”
      眠螽愣了下,随即脸红了,可他还是没松手。
      “难不成,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唐迟摇摇头,“我这种人,会有谁家的姑娘看得上?”
      “既然如此,”眠螽的目光很是坚定,“就别出去了。”
      唐迟站在那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蹲下身靠近他,“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
      眠螽凑近亲了下唐迟的嘴角,“知道。”
      唐迟的眸子里映着火光,他没让眠螽继续退开,扶着眠螽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很长很深的吻。
      山洞外雨幕连绵,山洞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湿透的衣服不分彼此地堆在某处,火光将两个人的影子融成一团,映照在墙壁上。
      借着篝火的光,眠螽见到了唐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他一句都没有问,只是抚摸过每一处,因此理所应当地被唐迟紧紧扣在怀中。
      唐迟的怀抱像是熊熊烈火,眠螽整个人几乎要融化,身体里的水分化作蒸汽,化作眼角的泪滴,让眠螽感到炙热又干涸。
      唐迟注视着他,目光满是渴求。
      眠螽俯下身,为他献上纤长的脖颈,唐迟衔住属于他的蝴蝶,为他打上短暂的烙印。
      炙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渴望更加浓烈,眠螽像是乘着一艘小船,在欲望之海中颠簸辗转,欢愉的浪将他吞噬,又送他安稳停靠在唐迟的港湾。
      没有人知道山洞究竟是什么时候归于平静,也并没有人在意这些。唐迟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是,当第二天清晨,雨后的雾气吹进山洞,他睁开双眼,看见怀中人柔软的发顶,那一刻,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妥帖。
      凝结的露珠坠落,篝火还在微弱地燃烧,眠螽没有苏醒,头枕在唐迟的肩上,很自然地抱着他的腰,胸腔平稳地小幅度起伏,细微的呼吸声充斥在唐迟的耳朵。
      即便山洞外是充满危险的遗迹废墟,即便唐迟也不知道他们能否活着从这里出去,唐迟仍然认为这一刻无比幸福。
      或许是肩膀沾到了露珠,眠螽在睡梦中瑟缩了一下,唐迟换了个更让眠螽舒服的姿势,将他裹得更紧了些。
      蛇毒仍在清醒的时候会发作,因此在那之后的三天里,他们几乎没有离开过那个洞穴,直到蛇毒的作用完全消失。
      最后一次耳鬓厮磨之后,眠螽躺在毯子上大口喘着气,手指无力地蜷缩,唐迟计算着日子,把药瓶递给他。
      “是不是到吃药的时候了?”
      眠螽颔首,接过药瓶。瓶子已经轻飘飘地,要小心地用力才能把瓶底的药倒出来,唐迟又把药瓶拿回来,他在掌心一磕,三枚药丸争先恐后地滚出来,药瓶就这么空了。
      唐迟怔了一下,他把装着药丸的手递到眠螽面前,“该回去了。”
      眠螽从他手上拿走一颗药丸,“嗯,我知道。”
      唐迟看着眠螽把药吞下去,帮他收好药瓶,平静地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眠螽睫毛颤了颤,不解地看着他,“那你的任务呢?”
      唐迟摇摇头,“那不重要,我大可以再找个随便什么时间回来拿,但现在更重要的事是把你送回去。”
      只剩两颗了,就算眠螽状况再好,这两颗药最多也只能维持小半个月,更何况那次发病以后在遗迹废墟待了这么久,眠螽的情况尚不能确定,还是要找个大夫瞧一瞧。
      最好还是要找个大夫瞧一瞧。
      既然唐迟自己都这样说,眠螽更不会再有别的意见,可回程的路线上唐迟又再犯嘀咕,总不能再按照之前的路原路返回,不光危险,耗时也太久,眠螽真是善解人意,总是及时塞给唐迟一颗定心丸。
      “我们可以换条路,从这里绕路到南诏再回去,距离更近些,而且,”眠螽嘴角勾起些,目光含情脉脉地看着唐迟,继续说:“那条路很漂亮,我想让你看看。”
      唐迟看眠螽这个样子,心脏难以自持地柔软下来,他握住眠螽的手,说:“好,我们一起去看。”
      他们来的时候千般万般艰难,唐迟甚至差点丢了性命,然而回去的时候却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了。
      越过前面的山,他们就脱离了遗迹废墟的范围,或许是因为没有人踏足,这里的植物生长得繁茂又壮观。正值春末夏初,不少植被都长出了花苞,甚至有些已经绚烂地盛开。
      越往山上走视野越开阔,眠螽走在唐迟前面,突然发出一声惊叹,随即跟在后面的唐迟听见眠螽呼唤自己的名字。
      “唐迟。”
      “嗯?”
      唐迟抬起头,瞬间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说不出话,眠螽站在一棵开满了花的树下,清风拂过他的头发,花瓣纷飞,眠螽转过头,嘴角勾出柔和的弧度。
      唐迟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感觉心脏跳得不受控制,他站在眠螽面前,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他的嘴角。
      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花。
      或许,也不只有花。
      下了山走不了多远就是官道,唐迟在驿站选了两匹好马,他和眠螽一人一匹,往眠螽的家赶去。大路好走,又没怎么耽搁,不出几日就到了眠螽的小院。小院是眠螽的师父留下的,离五仙教圣坛不远,在一个寨子周围,地方倒也僻静。
      太阳落了山,小院被笼在一片阴影里,静谧又祥和。唐迟看着那个小小的院落翻身下马,不由自主开始联想眠螽在这儿的生活,日出而作,日暮而息,与他向往的日子那样吻合。
      眠螽从唐迟手里接过缰绳,“我去安顿它们,你先进去吧。”
      唐迟应下了,走近小院那扇窄小的木门,刚要去推,木门先一步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脑袋探出来,和唐迟四目相对。
      “眠螽,你回——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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