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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战前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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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里的喜庆竟缓了下来,据说是秦牧楚的意思,说是要全力迎战匈奴,故将婚期往后延。
只是为了战争而延迟罢了,与你何干呢?我坐在明心亭里,望着那一簇雏菊,苦笑了一声:水明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伤春悲秋了呢?
“颂姐姐,楚哥哥派人请你去楚牧楼呢。”圆珠一直就与我住在明心小院里,照应我的起居,这些日子见我心情不是很好,也就很少来打扰我。
我回过头来,亭子里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气质内敛,但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刚毅的气势。
“水小姐请!”声音也如军人般的冷硬,没有目光的对视,他朝月门走去。
跟在他的身后,朝楚牧楼走去,心里猜测着秦牧楚找我的原因,却仍是乱糟糟的。
少年直接进了楚牧楼,上了二楼,拐过一道转角,便是一间大间的门敞开着,从敞着的门里看进去,秦牧楚坐在上首,低着眉,似在思索着什么,而他的右下首坐着的是一袭白衣的付远,付远的身侧坐着的则是古小飞。
少年低眉行礼道:“少主。”
秦牧楚抬了眼,道:“坐!”
我走到付远和古小飞之间,挪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也许他们两个人是我心里信任的人,所以下意识的便坐在了他们的身旁。
付远侧头来看我,眼眸连闪。
“远师兄,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未等他答话,一旁的古小飞已插话道:“果然是亲疏有别呀,同样久的时间未见到我们两个,却只向他问候,水明若,你可有够没良心的。”
看着闹别扭的古小飞,我竟觉得能与他们在一起,知道他们还安好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朝他笑笑道:“那么请问古少侠别来无恙吧?”
“无恙无恙,告诉你”他凑近我的耳边道:“我现在在研制枪械呢。”
“什么?你要走私军火?那可是犯法的事,古小飞,玩玩可以,别闹大了!”我回头,却见众人的眼神全都集在我的身上,此时我才发现,整个议事大厅里都坐满了人,有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我。
我踌躇着向上看去,秦牧楚的脸色早已阴沉得吓人。他站了起来,我几乎以为他要冲我们发火了,却见他朝那个少年招了招手,对走过去的少年吩咐了一句什么,复又坐了下来。
“各位!”秦牧楚磁性的声音很认真也很严肃,更让我觉出一股公事化的味道:“今天请各位来,主要是商讨对敌的策略。”
之前带我进来的少年已在桌上置了一个沙盘,秦牧楚站起来在沙盘里插着一些旗帜,边讲解着:“许子靖此次回来是带着匈奴的五万大军来的……”
“五万?一个小小的楼兰州便动用了五万的兵力?”古小飞在我的身侧低语着,这也正是我所关心的问题,五万大军对付一个小小的楼兰州,而秦牧楚只有一个楚牧堡,他能坚持得了多久?
“李哲,本公子命你为帅,领三万大军于匈奴兵的必经之地木磊山埋伏,务必尽全力阻滞他们的进程。”秦牧楚冷着脸,发布着命令。我痴痴的看着他,脑子一团乱。
我想起初见时他答题时的模样,我想起他为我做的滑轮,我想起穿着客栈小二服装的他仍然光彩夺目,我想起他第二次来客栈时给我的那个吻,仿佛直到此时,唇上还残留着他淡淡的薄荷香味,我想起……
“古少侠,不知你所说的枪械制出来了多少?可否交由付少侠加以训练我的队员?”耳边又响起秦牧楚的声音,不同方才的发号施令,而是和言悦色的询问,可听上去,却有一种让人不容质疑,必须回答的压力。
古小飞清了清嗓子道:“制出来了步枪三千,手榴弹若干。”
步枪?手榴弹?我向古小飞看去,古小飞道:“别这样看我,这里的什么都缺乏,纵然我知道如何制更厉害的武器的法子,也很难制得出来。”
我笑笑,其实我诧异的是他竟然能够制得出来枪械,不过一般的男孩子都比较喜欢研究这些,就像远……
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过他了,暗自苦笑了一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从进入楼兰的那一刻开始的吧?是因为越来越接近他吗?还是因为我的心已经移情别恋了呢?
我抬眼朝上首看去,秦牧楚的桃花眼正好向我望过来,仅仅只是与我的眼神微微的相触,便即转开,对付远道:“付少侠,还烦请你替我训练出一支三千人的步枪手来。”
付远淡淡的点头,我看着付远与古小飞都听他的话,不由得感到十分惊奇,他们是以为秦牧楚抓了我,以我为要胁才听他的话罢?一定是这样的,秦牧楚本就是个极卑鄙的人,他可以利用我的感情,又怎么不会以我为质要胁小飞和远师兄服从他呢?
“如此甚好!便按今日所言执行吧!”秦牧楚拍了拍手,众人都散了出去,付远拉了我的手,也要随众人出去,却听得秦牧楚又道:“水小姐,请你留一下!”
话语客气,从略微颤抖的语气里却能听出他的压抑。
付远担忧的看了看我,与古小飞出去了,我转过身,双手撑在沙盘的边缘,看着他插满各种标记的沙盘,等待着他的询问。
许久,他都不曾说话,我诧异的朝他看去,却见他早已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可脸部不正常的潮红却让我的心一惊。
“秦牧楚!”我急切的朝他的额头触去,竟有如火灼了一般。
“来人!快来人!”我一边朝外面叫喊,一边捏了他的脉,切了脉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感冒风寒罢了。”
已有人涌了进来,见到秦牧楚的模样,叫了几声:“少主”
我吩咐他们将他送回房去,又开了一张方子递给身旁之人道:“按方子煎药让他服下,另外,别让他太累了。”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倦容,抬腿迈出门去。
秋日的阳光为何如此的溢满哀伤?露在袖子外的手竟冰凉起来,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直到脚下的阳光变成了阴影,惊愕的抬头,便见付远一袭白衣站在我的身前:“若若,你们何苦要这样互相伤害?”
“呃?远师兄在说什么?明若听不懂!”我绕开他,朝明心小院走去,对身后的付远道:“等打赢了匈奴,秦牧楚便会放我离开,到时,等我取了远的骸骨,便与远师兄回洛阳的碧孤山去,与师傅一起隐居!”
“也许若若没发现,从进入楼兰州以来,你整个人都忧伤了许多。如果他泉下有知,该会多么的难过与伤心!”远师兄说的是远么?他怎知远曾对我说过那些话?
可我总是觉得提不起劲来,总觉得难过,就连远的话我也记不清楚了,离开远已经十一年了,十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些记忆变得模糊。
“是吗?远师兄一直都守着若若么?”我转过身看他,又道:“这样,远师兄会觉得辛苦么?”
付远认真的看着我的脸:“若若,我不辛苦,相反,还觉得很幸福,比起永远都见不到若若的他来说,我已经幸福得太多太多。”
我轻轻的走近他,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印上一吻,低了眉道:“远师兄,忘了若若吧!”
还是抑制不住的悲伤,转过身,两行清泪从颊上滑落下来,是我的错,辜负了你,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