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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治疗之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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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修带着一伙人进了小院,对我道:“兄台,这些是凤梧县城所有的大夫,你们商讨看看可有法子治这瘟疫?”
朝众人点头打过招呼,却见每个人都苦着一张脸。
我坐在秋千架上,也不管别人如何,倒是一遍遍的回忆着前世时关于瘟疫的点点滴滴,同时,手心里攥着那些白头翁,思索着付远的用意。
为何寄这些草药过来?可安好?莫非他知道我正在凤梧县,正在为治瘟疫的事情而烦恼?
那么,会不会?这些药可以治瘟疫?
我回忆起师傅让我背的医书之中关于白头翁的记载:白头翁味苦,性寒,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痢,燥湿杀虫的功效;而这瘟疫也恰是因为外邪入侵,毒气留于体内所致。
我从秋千架上跳了下来,加入几位大夫的谈论,却仍未听到有何治疗之方,为了尊重大家,只得先问道:“各位大夫可有想出什么法子能治这瘟疫?”
众人仍然苦着脸,摇头叹息。
我看着众人道:“在下倒有一方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众人朝我看来,等着我的下文,我也就不卖关子,直说道:“这方子便是白头翁汤加碱。”
此言一出,众大夫都投来奇异的目光。其中一位老大夫道:“这白头翁味苦,性寒 ,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痢,燥湿杀虫的功效,依目前患者的症状看来,以吐泻居多,这方子倒是可以一试!”
华修听了欣喜道:“药铺里可有这味药?”
大夫点点头,这白头翁并不难寻,算是较普通的一味药了。
华修立即便派了人前往药店取药,众人见药方已初步出来,都松了一口气。
华修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近天黑时分,便让众大夫先回去了。
我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道:“众大夫都走了,我便留在此处吧。”
这儿就像一个临时办事处,染了病的人都在院外搭了个棚住着,而这院子里也有许多人正在忙碌,或是熬药,或是对众人所用的餐具进行消毒等等。
从这些人有条不紊的做事风格可以看出,华修的治理方针相当严谨。
“阻滞了兄台的行程,华修深感过意不去。”他向我表达歉意道。
我笑了笑:“你看这天也黑了,我就算要赶路也得等明日呢。此处也正需要人,我就不另找客栈,便在你这临时办事处住下啦。”
稍稍轻松的语气让他不那么拘谨,便听他对身旁的一位官兵道:“小于,你去趟我家,跟我娘说一声,今晚我没空回家吃晚饭了,让她别等我。还有,就说瘟疫已经想到医治之法了,让她别担心。”
我看着他吩咐这些事,看来也还未成亲,倒是有一颗孝心呢。
他朝我笑笑道: “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在下江若颂,乃洛阳人氏!”我淡淡的应道。
“江兄,你也累了一天,便到屋里稍稍休息,华某还得看看百姓的病情去。”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他不是学医之人,如何知道那些患者的病情是稳定还是恶化?
当机立断,跟在他的身后,往院外行去。
大棚里住着的人有许多,华修之前就说过此次染病的人有四千多例呢,这大棚里住的只是县城里的百姓,还有各个镇村里的患者未得到有效治疗。
我边看了看喝过药的患者,边对华修道:“华大人,朝廷的物资,药品等等何时会到?”
华修略有迟疑道:“京师离此处也有一段路程,况且又无官道,一时间未到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就算路途遥远,总还可以下个文书从邻县调一批过来吧。
看来朝廷还是靠不住的,只能自救啦。
简单的喝了些稀粥,已是子时,那些患者喝药也有四五个时辰了,如果那些药有效的话,此时也该呈现出不同的肪象来了。
大棚之内,哀啼之声已少了许多,看来服过药之后,大家的病情得到了暂时的缓解,至少心理上的压力已减轻了不少。
一些患者的溃烂之处已流出了腥臭的脓,还有一些流过脓之后,渐渐稍好些,开始结了一层淡淡的薄薄的皮。
脉象看来,也稳定了不少,手触之处亦不似之前那般灼热得厉害了。
我在醋盆里洗了手,用煮沸过的布擦拭干净,转身对满脸紧张的华修道:“华大人,看来那白头翁加碱的方子对瘟疫确实有效!”
华修长长的舒了口气,两道剑眉展开,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多亏了江兄相助!江兄可是我凤梧县的大恩人哪!”他对我感恩戴德一番,转身又吩咐下去道:“白头翁加碱的方子对瘟疫有效,你让各镇,各村的主事的立即寻药来,我们争取在十天之内遏制住这瘟疫!”
他对下属说话时自有一股魄力在,我欣赏的看了看他,又道:“虽说这药有效,若其他方面的卫生工作做得不到位的话,很有可能再次发生,所以请华大人好好考虑我之前提出的几点建议!”
他点了点头道:“江兄的建议,华修已在认真考虑,其他一些事宜也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江兄还是先回屋去休息休息吧。”
连续赶了几天路,今天又在思索医治瘟疫之方,而且一天都没怎么进食,此时确实已疲累不堪,也就不再客气,进了屋内窝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若说真正睡着是不太可能的,院外就是那么多的患者,虽说喝了药稍稍有所好转,可真正完全痊愈的话还需连喝多天的药,那些患者都牵动着我的心。
渐天明时分才略微睡沉了些,直到头发被弄散,完全盖住脸,弄得鼻子痒痒之时,我才打了个喷嚏醒过来。
身旁正是昨日傍晚从东边飞来的小白,一定是它,许久没跟我玩耍,此时将我的发带给啄了下来,害我像个女鬼一样青丝遮面。
气恼又好笑的冲它挥了挥拳头,迅速以指代梳将头发束好,才发现一件衣服从胸前滑落下来,一件青色的长袍!
收回目光,便见小白仍然在我的身旁,许是未等到我的回信,不敢回去向付远复命吧。灿然一笑,从华修那桌上取来纸笔,便写了一个字“好!”将纸条封在竹筒里,绑在小白的腿上,抚了抚它的羽毛,才见它恋恋不舍的往东飞去。
拿着那件青衣,朝院外走去,便见华修黑着眼眶对着那些患者说着一些鼓励和加油的激励之语,见我过来忙道:“江兄,这些百姓的病情都已好转,相信再过个几日便能痊愈。”
看来他的精神还是不错的嘛,虽是黑着眼眶,看起来却神采飞扬,我对他笑笑,便去替患者把脉,唔,这药看来还是颇为见效呢。
众大夫都陆陆续续的赶来看情况,我见现场已得到控制,便想对他提出告辞,王年他们绕道应该也无须多久便能赶到下一个城镇。
却听华修对我道:“江兄,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