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还治其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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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尾随伊璃，她的身法极快，我远远的跟着，倒也不敢大意。出了巷弄，她便将罩着黑纱的斗笠一掀，扔在了废弃的角落里。我暗想，这也算是一个物证吧，一个闪身将它拾起，仍是紧随其后。
进入了大街，她无需遮掩了，倒是大摇大摆，悠闲散漫的走着，在经过春来客栈的废址时，她心有不甘的冷冷笑了两声，我的汗毛竖了起来，心里对那日的莽撞冲动颇为后悔，可得吸取教训，万万不可得罪女人。
方才小乞丐不愿再帮她的忙，而她又非得置我于死地，想必定会找其他的人来投毒。如此正好，我倒要抓她个现行。
转过几条巷弄，已到了十里街的临街平顺街。因为十里街被买断，正在筹备改建，因而平顺街要比往日热闹得多。伊璃边走边瞧，可却显得心不在焉。
她莫非是在物色下一个替她下毒害我之人？这种女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只为了一点点个人恩怨，便如此穷凶极恶，甚至置春来客栈那一二十位住客的性命于不顾，我盯着她的背影，冷冷的道：”伊璃，我水明若不是个良善之辈，人若犯我，我必反击，今日你给我的一尺，来日我定还你一丈！”
前方人潮拥挤，她却偏往人群里钻，我几乎要怀疑她已查觉到有人在跟踪了，极力稳住心神，视线不敢脱离她分毫。
她似是常来这种热闹的场合，左穿右梭之后，我竟差点跟丢了，幸好，有个小偷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矮小男人，贼眉鼠目，像是惯偷。左右张望之后，乘着拥挤，将他那瘦弱的右手伸进了旁边一位肥头大耳的男子袖口。
他似是跟踪那男子许久，早就踩好点，知道那男子将银钱放在袖子里。不过眨眼的功夫，一个浅蓝色的钱袋便滑到了他的手中，然后迅速的逃了开去。
那肥头大耳的男子仍是极为认真的在挑选着一盒胭脂，似是拿不定主意哪一款更适合他的爱人。
我见那矮瘦男子得了手，也不声张，悄悄的追了上去，只是在我之前，已有一个红衣身影一闪，扣住了那人的脉门，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便拉扯着走到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弄角落。
我认出来那红衣身影便是伊璃，正愁跟丢了她呢。这时候跑出来，想必这个矮瘦男子便是她要找的人。
这个角落有点阴暗，我从另一条巷弄绕过去，躲在一侧听他们的对话。
伊璃似是拿了什么东西给那个矮瘦男子，道：“这是二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那矮瘦男子受宠若惊，忙涎着脸笑道：“姑娘真是好人，胡来感激不尽。”
伊璃张扬的笑道：“你叫胡来？”
那矮瘦男子忙称是。伊璃又道：“先别急着谢我，本姑娘有一事要你去作。若是做不好，非但这银子你拿不着，我还会将你送去见官，你可知道方才偷的那位是谁？他就是银州府神捕李大龙的胞弟李大虫。要是报了官，可就有你受的了。”
好个伊璃，威逼加上利诱，还有谁敢不替她办事的。
胡来忙道：“小姐尽管吩咐，除杀人放火的，其余小的都能为你做。”
“你以为你有得选择吗？十里街东侧有一座小院，叫‘明心小院’，那里住着一位双手被烧伤的姑娘，你只要想办法接近她，将这个洒在她的肌肤上就算完成了任务。”
胡来惊道：“这是什么？别是什么毒药吧？”
“这叫无极散，只要将这粉末洒在女子的身上，她便会浑身如火，那个姑娘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倒也清秀可人，若你有办法将小院里的其他人支开，你想在那小院里享受一番也无不可。”
胡来的声音因为兴奋便得颤抖：“你是说这是……？”
伊璃悠长的嗯了一声，又道：“我要她生不如死！这件事办完之后，我会再付五十两给你，你得给我尽快办成！”
胡来满口答应，兴高采烈的出了那条巷弄，见到他的那幅嘴脸，我都想吐，所幸伊璃要做的这一切我都早已知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明心小院’我忙叫来小三子，目前他被秦牧楚指派负责我的起居。如若胡来想要下毒害我，必然会想办法混进来，不如我就将计就计？我吩咐小三子，若是近日有个叫胡来的人前来见工的话，便留下他。
果不其然，第二天，胡来便来了明心小院，工作是修理院里的花草。
我要完成心里的计划，日日在丐帮银州分舵外等待机会，伊璃自恃武艺高强，喜欢一个人外出，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在门口等到了她。
一路跟踪她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隔空点了她的昏睡穴带回了明心小院。
好戏即将上演，我将她扮成我的样子，放在我惯常睡的床上，用纱巾将她的脸遮起来。做完这一切，也快到了入夜时分，我悄悄的从后窗跃出，趴在屋檐上等待结果。
方才一回来，我便推说很累，今晚要好好休息，让清儿和小三子等人不要前来打扰。天一黑，便见院里有一抹身影似幽灵般迅捷的潜进了我的屋子。
这胡来不明个中缘由，还道是上天在帮他吧？我在心里冷笑道：“伊璃，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室内的烛光昏暗，胡来轻轻将伊璃的衣扣解开，又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洒在了她的身上。
胡来见到伊璃胜雪的肌肤，也不管药效有没有发作，便如恶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这时，我的心里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我这么做与伊璃的歹毒心肠又有何不同，女子最在乎的便是名节，若是失了清白，我岂不是间接杀了她。
可是这“无极散”已经用在了她的身上，记得有一些药除了那事之外是无药可解的，只是这无极散不知是否属于这一种？若是，岂不也是要让她活活熬死？真是头痛！
我思索的这么一会儿，伊璃已清醒过来，她惊恐的睁大着双眼，看着在他胸前贪婪吮吸的矮瘦男子，叫道：“胡来，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将我放开！”
胡来这才意识到不太对劲，将那面纱一扯，露出伊璃那跋扈的脸来。
他惊慌的跪了下来，道：“怎么会这样？这院里的人怎么会是你？”
伊璃无力的软靠在床上，刚刚那一动让她耗了不少力气。半晌才道：“我们着了那贱人的道儿了。”
胡来见她这番模样，便道：“姑娘，如今你都这样了，不如就让胡来帮帮姑娘吧。”也不等伊璃回答，便又扑了上去。
我正待下去解救，房门被一脚踹开，伴随着一声“明若”秦牧楚一步跨到床前，将胡来跟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扔了出去。
当他看清床上那人并不是我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伊璃此刻的神智又陷入了模糊状态，见到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更显得口干舌燥起来，伸手便去拉秦牧楚的手。
事情发展得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伊璃柔软的手臂已缠上了秦牧楚的腰，我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事情怎会变成这样？伊璃是个大美人，此刻又如此风情万种，秦牧楚的神色也显得颇不正常。
见他如此，我竟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也不知怒从何来，一跃便从屋顶掠了下来，站在秦牧楚的身后，冷冷的道：“好你个秦牧楚，竟敢在我的房里做这苟且之事！”
秦牧楚显然没料到我就在现场，急切的将伊璃的手挥开，几步跨到我的面前，道：“明若，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怎样我比你清楚，我在心里暗道。我继续维持着冷淡的面孔，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急了，脸破天荒的红了起来，争辩道：“我只是心里突如其来的难受不安，就像春来客栈着火的那夜一样，我想定是你出了事，所以才急切赶了回来。”
不知为何听完他这话，我竟觉得甚是开心，只是仍想逗逗他，便道：“那如果我不出来，你又待怎样？”我暗示他方才被伊璃缠住的事，同时拿眼去看床上那个神智不清的女人，皱起眉。
秦牧楚有些为难，随即想起来门口的那个被他摔得七荤八素的胡来，邪气的笑笑，拉了我的手，就想出门去，一边道：“这里就交给他吧。”
这个臭男人，还真是铁石心肠。如此想的同时，心里竟觉得有一丝甜甜的味道。
我甩开他的手道：“你可知有什么药可以解这无极散？”他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懂医术的人都不知道，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
我眉毛一挑：“就凭你是花花公子！”
我看了看床上那人，似是极为难受。看在同样身为女子的份上，我想救她，遂又道：“有是没有？要快！”
秦牧楚却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道：“若是我说有，岂不是坐实了这花花公子的名号？”
“你本来就是！”我瞪他一眼：“你是说这无极散有药可解？”
他点了点头，飞奔出去，顺道将那胡来也提了出去。伊璃已接近崩溃，我只得出手如电，点了她的昏睡穴。我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呀？
不过一会儿时间，便又赶了回来，将一颗药丸喂进了伊璃的口中，对我道：“不久药效便可解除，你先把她的衣裳整好。我们将她送出去。”我依言将她胸前的衣襟整理妥当，秦牧楚将她带了出去。
我一人独坐烛下，竟觉得心情甚好，想起他方才的话，又是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是想到远，又是一酸。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还治其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