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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宴席 ...

  •   翟名听后吓的一跳三尺远,司徒定海护住了她,对易灵殊怒目而视。现在她再说什么翟名也不会愿意再试一次,半天才调匀了呼吸,定住了神。
      从绝壁上一跃而下的感觉太可怕了,所以东西一晃而过,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风声呼啸,连呼吸都困难,只觉得马上会被摔成一团肉泥。从下飞上来的感觉也绝不好受,脸皮被扯的疼,头晕目眩,难受欲呕,眼睛都睁不开,时刻惊惧再摔下去。

      回京城的路上,易灵殊反复解释自己只是想让客人高兴,玩点女人的刺激游戏,没想到惊吓了名殿下,万分抱歉。她十分诚恳,加上之前每句话都说到了,也做到了:不让翟名出力,体验痛快极致的活动。即使司徒定海和翟名恨的磨牙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两人都气愤的不想多说话。司徒定海重新评价了易灵殊的实力,越发觉得深不可测,更摸不准她随心所欲的行为。进了城天已经黑透了,易灵殊格外热情的要求请她们喝酒,算是惊扰赔罪。

      翟名只想躺在柔软的床上,让侍人按摩她酸软的腿脚。再说,和易灵殊喝酒?那肯定是噩梦!天知道她会再干些什么出来。所以翟名完全不受诱惑,坚决拒绝了。
      于是易灵殊把她们送到别馆才道别,临别表达了尽快再见迫切愿望。翟名反复声明不再劳烦广安公的殷切要求。
      最终,易灵殊只好遗憾的告辞:“在下与两位一见如故,今日同游甚是愉快。现在殿下和亲王殿下面色不佳,怕是疲劳过度身体不适,还是早点歇息为好。”把前一天她们笑紫眈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这种时候,明知道她是笑话自己也只能忍了,司徒定海端起架势客套两句,双方分开。

      第二天,紫治得到奏报,茅吉使者称要休息,整个上午都待在别馆不出门,更令她惊喜的是,易灵殊派人将赢得的七十余匹好马都送到了宫内御用马场,全是宝马啊,尤其两匹堪称神品。这些马如果精心养护繁衍,可以留下多少名驹?
      紫湛被茅吉亲王皇女折腾了几天,接待的人无不抱怨,还被笑话,只有易灵殊,就出面了一天,竟然整治的她们不敢出门了,还把马都留了下来,消息传来,听到的人简直不能相信。

      紫治真的服了,即使易灵殊不是仙人,这样的实力手段也必须拉拢,非到原则问题,轻易招惹就是愚蠢。她亲自查看了那些马匹,当场下诏,将最出彩的烈火腾云赐给广安公,以彰其德行。
      紫炎与母同行,看到那些马,心里也是佩服不已。待见到那烈火腾云,不由在心里描摹,那人骑在如此神骏的马上会是怎样的风姿?

      虽然是打赌赢的马,但为礼貌也应感谢。紫治就设了晚宴款待卓亲王和翟名,当然,易灵殊也接到了帖子作陪。
      投递邀请谏的官员本来以为翟名又会说赴宴吃酒太绵软没意思的话,没想到翟名这次接到帖子倒很高兴,和气的答应了,弄的那官员很是奇怪。她哪知道,翟名现在就怕易灵殊蹦出来拉她体验什么大女人运动,别说吃酒这等好事,就是吃窝头她也愿意。

      晚宴上,紫治明显感到司徒定海和翟名的态度转变,言语有礼,应对得体,看不出原来的傲慢和不屑,尤其只要易灵殊举杯,司徒定海必定微笑陪饮,易灵殊起话头调节气氛,翟名必定回应。
      紫治暗叹,看来她们不是不知道礼仪,只是愿意不愿意而已。确实,有实力才有话语权,实力是能否得到尊敬的基础啊。
      酒宴吃到一半,司徒定海提出了一个意外的请求。她彬彬有礼地向紫治敬酒,然后道:“本王常闻紫湛有位帝卿十分出众,不但生的天香国色,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琴技精湛,小王与名殿下钦慕已久,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劳驾帝卿一露芳华?”

      此言一出,欢快轻松的气氛顿时一僵。紫湛在各国中,是最重礼教的,对男子管束也最严。男子如果在非家庭场合展示技艺是不妥当的,当然歌伎舞伎之类的除外。
      尤其是未婚男子,当众献艺有失身份,而且也有让人相看的意思。比如皇家办的琼林宴、赏春宴,经常请年轻能臣、文才魁首,还有皇子郡主、大家公子,其实就是变相的集体相亲,不过这种宴会规格高,也文雅。难听点就是“皇家出品,质量的保证”。
      这时让他们露个脸,展示一下自己的拿手才艺,不会受到歧视,还会有人鼓励。但这样正式场合,皇子单独献艺却不太妥当了。茅吉风俗比紫湛活泼,这样的事倒也有,所以无法指责她们,不答应也不好。

      可是,这样一来,献艺的皇子脸面上就不好看,而且由此也可以看出,茅吉有求娶的意思,还已经有了目标。怪不得她们之前什么都不说,应该是在打听消息。
      是啊,翟名皇女身份,本来没必要跟着过来出使,而且副使之位根本也是可有可无。这样想来,她才是主角,司徒定海是来帮她挑选的。
      紫治心里一跳:茅吉的目标应该是紫炎!几个皇子之中,除了出嫁和年幼的,只有两个适龄,擅琴的就是紫炎。难道茅吉准备联姻?她们是为了什么?值得不值得嫁这个儿子?千头万绪,紫治沉吟。

      躲在纱幕后的紫炎也是一惊,他几乎与紫治同时想通了这些关节。本来是想看看茅吉使者,也看看易灵殊的,没想到刚偷偷在纱幕后张望,就听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请求。
      紫炎的手微微出汗,扶住了身边纱帘:母皇会怎么答复?如果让他出去弹琴怎么办?这样的一曲意味着什么?曲终人散之后,他是否就会被决定远嫁别国?

      翟名见紫治没有立即答应,也笑道:“是啊,据说帝卿弹奏一曲,琴音绕梁三日不绝,堪称天降仙音!名实在向往,不知今日能否得偿所愿?”
      联姻是示好的表示,几大国家,茅吉最富有,军事力量也强,紫湛国力尚可,但军队战力不足。如果有茅吉的支持,大至就不足惧了,纳夏的态度也会转向明朗。
      何况翟名风华正茂,品貌没什么可挑剔的,身份也够尊贵,如许正君位倒也般配。紫治在短短时间已经想通,含笑放下酒杯,准备应允。

      易灵殊自紫炎进殿躲在纱幕后就感到了。她只当他好奇,也不在意,后来突生变故,她冷眼看着一桩政治婚姻露出苗条,本也不愿多管,却感到了紫炎强烈的情绪波动。
      到她这个地步,可以随意感知别人的情绪、精神身体状况,不过她没必要这么做。现在紫炎那股悲凉紧张的情绪太强,她想不感到也困难。
      她甚至能知道紫炎紧张微颤的双手,茫然无措的眼神,那股悲凉无助的感情散发于身。不知为什么,她便突然想起那天紫炎在雪中寂寞的身影,想起他故作轻松的问她要彩灯。

      她有点怜悯这个出色又复杂的皇子,其实他没什么错,只是凡事不由自主。因为出色,所以无法主宰自己命运,只能更清楚的看着自己无助的将来。
      其实这也与她拒绝了他有关。如果那天她答应了,紫炎也不会陷入这种目的不明,尚待考虑的婚姻危机。
      也罢,既然有她一点关系,就帮他一次,算还了他相助之情。

      就在紫治放下被子准备答应的时候,易灵殊先站了起来,走向了翟名。她一站起,就有点突兀,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紫治也看她要做什么。
      易灵殊直接坐到了翟名身边,熟络的将手搭在她肩上笑道:“名殿下真是消息灵通,到我紫湛几天就把深宫帝卿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翟名闻之色变,又觉得肩胛被抓的疼,想摆脱却摆脱不了,被易灵殊牢牢控制在手里。于是辩解道:“公爵何出此言,帝卿龙章凤姿令人钦慕,擅音律更是众所皆知,名无意私窥宫闱。”

      “那是那是,恕在下失言。”易灵殊嘴上说着,却没一点失言的意思,而且手抓的更紧了:“说来帝卿中,最擅长音律的是七殿下。他不但琴艺卓绝,还才名远播。”
      翟名听后笑逐颜开,以为易灵殊是帮她说话的,于是连声附和,暂时忽略肩胛骨,也不计较被抓的疼了。

      紫炎听到后心中更是悲凉,难道易灵殊为了彻底绝了娶他的希望,在茅吉人跟前添油加醋?他不是已经被拒绝了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她以为自己还会恬不知耻粘上去吗?
      想到这儿,紫炎不知是气是怒,腿都微颤。他咬紧牙关,努力镇定情绪,深深吸气,努力想自己一会弹什么曲子,以什么姿态表演。或者就在纱帘后弹一曲,也不说话,让侍人通报一下就行,以挽回一点颜面。

      易灵殊已经感到了那股悲凉中的愤怒,接着笑道:“前两天我侧君进宫向皇贵君请安,得知七殿下因感风寒,抱恙在身。名殿下绝非私窥宫闱之徒,所以不知道吧?”
      “确实不知。”翟名觉得肩膀又疼起来了,直接让她拿开手,又太丢人,她敢怒不敢言的看着易灵殊。
      “七殿下现在应该还在休养,搅扰他委实不妥。不过名殿下如此好兴致,听不了乐曲也不妥,是不是?”
      “是啊是啊。”翟名再度感到易灵殊还是有点可取之处,当然如果把肩上魔爪拿开更好。
      “那就由我为名殿下和卓亲王献上一曲吧。本公虽然比不得七殿下三日绕梁,但也可勉强入耳。”

      !大殿一片安静,都被惊着了。
      不说别人,就是紫治都惊愕了。官员们愁苦一片:易灵殊从小习武,能会弹琴吗?就她那手劲,拨断琴弦也罢了,万一下手就把琴按烂了,那也太......
      “呃,易爱卿,你会弹琴吗?”紫治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不会。”易灵殊回答的很干脆,司徒定海两眼翻翻:不会弹琴还敢夸口?紫炎本来已经站稳的腿又一抖: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只说献一曲,可没说弹琴。我欲一歌以娱贵宾,名殿下,如何?”

      !大殿更静,只有一人突然咳嗽了起来,是已经在礼部任职的洪湘。她听易灵殊要唱歌,想起当初的成名曲“两只小山羊”,差点喷酒,强咽回去就呛了。
      紫治面露不悦看着洪湘,责备她失仪。洪湘极其无辜的低下头,她是怕易灵殊再唱那种伤风败俗的俚曲才激动的。
      翟名感到肩上更大一股力道,禁不住龇牙咧嘴,只好道:“好好,愿闻高歌,求之不得。”
      易灵殊满意一笑,放开了她。
      司徒定海饶有兴味地看着,紫治茫然,众官惊讶,紫炎实在受不了刺激,靠在墙上。

      易灵殊便去了殿后,传来乐师吩咐一阵,再演练两遍就回来了,花费不过一柱香功夫。大家都眼睁睁看着,独洪湘恨不能被头埋在地下,好不见她出丑。
      古雅舒缓的琴声响起,一个清澈轻远的女声慢慢唱了起来: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
      文王梦熊,渭水泱泱。
      采而佩之,奕奕清芳。
      雪霜茂茂,蕾蕾於冬,
      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歌声空灵干净,韵味典雅,琴声不过点缀,但在转折之间丝竹悠扬缭乱。如同纯净琉璃,天河深处,一曲动人。

      歌声已停,殿上人都没走出意境之美。终于,司徒定海道:“此曲何名?其寓意之深,行曲典雅实属罕见。”
      “曲名《幽兰操》,是根据一首诗改编而来。”
      “哦?愿闻其详。”翟名也感兴趣。紫湛一众文官都兴奋的看着易灵殊。
      “此诗以兰花称颂君子品行。其文为: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
      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雪霜贸贸,荠麦之茂。
      子如不伤,我不尔觏。
      荠麦之茂,荠麦有之。
      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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