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殇[娱乐圈]》余生逃不掉

78、第78章前夫哥/白月光

　　2023年十二月月底，夜晚像是一片无光的黑镜，裹挟着房间里的每一寸空气。

　　林染将空粥碗轻轻搁回床头柜上，碗底与玻璃台面猝然相撞，迸出了一阵清脆刺耳。

　　这声音在莫宁微的耳中散去，却无异于……一口敲响了她命运的丧钟。

　　那冰冷、突兀的回响，每一次都在对她宣告，腹中微小的生命曾经来过。

　　她缓缓抬起清亮的眼睛，目光黏在碗底的几粒顽固的白米粒上。

　　她的嘴角缓缓向上牵扯出弧度，眼底都是感动：“林染……这粥真好喝。”

　　“你要是喜欢喝，我以后天天给你煮。”林染说完，清晰的瞧见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盯着莫宁微渐渐有了血色的唇瓣，他的下颌线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下一秒，他的声音淬着寒冰，字字砸落：“一碗粥而已，你怎么这么容易哄啊？”

　　“林染，不是我好哄，是你……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莫宁微的声音陡然转柔，带着一丝暧昧的甜腻。

　　她倏然倾身而上，冰凉的指尖如铁钳般，攥住了林染放在自己身侧的手背。

　　她细长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深深嵌入了他的腕骨处，陷入了月牙掐痕。

　　“我改主意了。”她仰视着林染，眼底翻涌着认真：“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只有你。”

　　她一字一顿，清晰的如刀刃，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刀尖之上。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她话锋一转，猛地发力。

　　她的手狠狠拽到自己的小腹，不容抗拒地按在自己平坦得近乎嶙峋的小腹上。

　　“如果可以，我以后会努力再怀上你的孩子。”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微微发颤，却异常坚定的质问：“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苏素为孩子偿命！”

　　霎那间，空气骤然凝固，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染的瞳孔骤然缩紧，右手死死钉在按在自己掌下的小腹，呼吸发颤。

　　一想到她是因为苏素与宋栾失去孩子，他心里瞬间涌起了一股狂暴般的戾气。

　　他猛地发力，不是推开她，而是粗暴地将她紧扣自己手背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他的指节在过度用力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咔”闷响，仿佛不堪重负的枯枝。

　　待莫宁微吃疼松手，他立刻反客为主，用自己的五指严丝合缝地扣进了她的指缝。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了。”

　　林染言尽时，他们彼此的命运算是死死捆缚在了一起。

　　他俯身逼近莫宁微，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微微，你记住了，我不是想那个失去的孩子赎罪。
　　我这么做是因为你，我愿意对你，对你的未来负责。”

　　他的强音道出“负责”二字，像是也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

　　莫宁微眼中强撑的笑意终于溃堤，滚烫的泪混着那抹笑一同滑落。

　　“林染……谢谢你。”

　　“……”

　　林染沉默，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冰冷的钻石在昏黄灯光下折射出冷光。

　　他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将戒指强硬地套入了她的无名指。

　　“你谢什么？”他看着那枚刺眼的钻戒，语气带着疲惫，“这是我该做的事情。”

　　话音未落，他已经猛地攥住莫宁微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腕骨隐隐作痛。

　　他的拇指指腹带着惩罚般的力道，重重碾过她指根那颗刚刚戴上的钻石尖锋。

　　就在那一瞬间，林染截然不同的面容，在抱着她的时候，骤然浮现。

　　他抬眸盯着床头上的挂画，脑海里都是林一一以往温软带笑的脸庞。

　　这个画面毫无征兆地撞入他的脑海，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阵尖锐的刺痛蔓延开来时，他在心底无声嘶吼：‘如果是一一跟我在一起，跟我交往，该有多好，我该多么幸福。’

　　但是，这念头只是存在了一瞬间，直接便被汹涌的黑暗吞噬。

　　他闭上眼伸手关灯，再睁开眼眸时，眼底只剩下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忍着那股噬心的疼，低下头，近乎虔诚却又带着毁灭意味地吻了莫宁微。

　　他的心很疼，就连黑暗中的喉结都艰难地上下滚动着。

　　他感觉自己如同吞咽了烧红的烙铁，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爱你，我想娶你，我们明天去登记结婚吧！”

　　莫宁微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异常清晰地回答，“我答应你！”

　　黑暗中，墙壁上映出两个紧紧交缠的人影，扭曲、变形，最终绞合成一个形状。

　　这份羁绊莫宁微看得清晰，那是因为自己是林染的第一个女人！

　　她如今唯一的执念，此刻正在心底立誓：为了林染，我要再好好活一回。

　　——

　　次日午后，挂满她肖像画的画室内，片场开机……

　　苏素垂着眼眸看着屋内的四周，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片晦暗的阴翳。

　　她偏过脸，下颌线绷成了一道倔强的弧，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镜头里的她美丽动人，下一秒，她开口说话，声音字字带冷……

　　“厉时延，你就那么需要我吗？那你来告诉我，我需要什么？”

　　她的尾音拖长，带着一丝危险的甜腻，她在镜头里猛地抬眼，目光如钩。

　　她端起红酒杯那一刻，抬眸骤然疯笑道：“我想要回家，你让我走了吗？”

　　她向后一步，指尖无意识掐进了掌心的杯子。

　　“你曾说过，一座房子不够，那就给我建一座迷宫。
　　你会在里面给我备好最好的一切，种满玫瑰和铃兰。
　　呵呵呵，这多可笑啊！世界最漂亮的花园不过是牢笼。”

　　说罢，苏素抬手喝光了手中的红酒，宋栾在镜头前看着这一幕陷入了紧张。

　　下一秒，苏素眼角的泪完美的复刻在了摄影机内。

　　她拿着空酒杯的笑声比哭还难听，她像是一个疯子似的……

　　“厉时延，你说过的，你说过会让我自由自在的呆在你身边。
　　你说我上了大学就跟出笼的小鸟似的，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说完此话，陡然转急，失控的摔碎了手中的玻璃高脚酒杯。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根本就不爱我！”

　　她的最后一句话用尽了离去，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自嘲地捂着心口摊在了地上。

　　“厉时延，我不需要你了，你这么欺负我，我……不要你了。”

　　她抬起的右手虚握成拳，拇指抵在掌心，昏倒在了地上。

　　随着尽头拉进她，导演快速喊出了一句：“卡！卡卡！”

　　听到导演的声音突兀响起，苏素瞬间清醒，收敛了所有方才拍摄时候的情绪。

　　她冲着大家露出标准的微笑，急切追问：“导演，这条怎么样？能过吗？”

　　导演还没说话，她便看到了导演身边的男人。

　　宋栾一身黑色风衣，领口竖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

　　苏素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他真的很想问她一句：你演戏时是不是带了个人感情？

　　可是他不敢问，他只能在得知莫宁微潜伏剧组，要报复她的时候，听从她的安排。

　　——

　　他刻意带着苏素绕到拍摄区的死角，这里堆着道具箱，光线昏暗，监控死角。

　　苏素跟在他的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当她与宋栾的目光相撞时，两人都从对方眼里读懂了同一个信息。

　　几乎是同时，莫宁微的身影在转角若隐若现，她显然没料到这里有人来。

　　她的脚步一顿，正好对上宋栾阴鸷的视线。

　　下一秒，宋栾安排的保镖已经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微微！”林染的嘶吼划破空气，他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

　　他一把将莫宁微拽到身后，用自己的后背迎向扑来的黑影。

　　莫宁微被他护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冷杉气息。

　　那一刻，巨大的悔恨淹没她：“林染，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卷进了这场纷争。”

　　她看着林染瞬间被数人围攻，看着他额角淌下的血，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宋栾！”莫宁微尖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林染此刻将她圈得更紧，声音嘶哑却坚定：“微微，你是我的女人，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宋栾则是没有搭理她，她抬眸与林染四目相对，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的眼泪瞬间决堤，林染在她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决绝。

　　他对莫宁微也不是真的爱，而是他对她安危的孤注一掷。

　　在两人被先发治人的时候，宋栾冷笑着上前：“林染，求我？求我我就放了你。”

　　“我不需要你放过，你放微微走。”林染声音急切，呼吸急促：“你把我怎么样都行！”

　　“不可能。”宋栾点燃香烟，弹了弹烟灰，低声说：“她错得太多了，我必须惩罚她。”

　　他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立刻架起挣扎的莫宁微，冲着早已准备好的汽车走去。

　　林染那一刻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想要夺回她。

　　谁也没想到，在他紧紧跟随，穿过小路的时候，侧面窜出来的汽车“砰！”得一声撞上了他。

　　白色面包车是横冲直撞而来，莫宁微被拉着，亲眼目睹车狠狠撞上他！

　　林染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左腿扭曲，鲜血迅速在地面晕开刺目的红。

　　“林染！”莫宁微尖叫着被人放开，快速扑了过去。

　　宋栾感觉不可思议的看着剧组运送物品的白色面包车，看着地上的林染皱眉。

　　他在想：真没想到，这小子为了莫宁微这么拼命，连车都不看！

　　——

　　天色渐黑，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浓烈得呛人……

　　林染躺在病床上，麻药劲刚过，左腿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

　　宋栾身边的苏素手里提着一个背包，眼神复杂地看着病床上的林染。

　　“林染。”宋栾的声音毫无温度，字字认真：“莫宁微这种人不值得你这样子。”

　　“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林染猛地攥紧床单，指节泛白道：“你必须放了她。”

　　宋栾垂眸嗤笑一声，苏素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沓子关于莫宁微的照片。

　　“林染，你看清楚，好好瞧瞧你护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苏素伸手把照片塞到她的手里，快速转身折回了宋栾身边。

　　在林染看着照片的时候，宋栾很是讽刺的告诉他：“我会放过她，看在你残了一条腿的份上，我可以暂时留她一条命，我的手下很快就会把她带过来。”

　　听闻“残了一条腿”的说辞，林染攥着照片，看着腿上厚厚的石膏和渗血的纱布。

　　他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只是攥着莫宁微以往放荡的照片，心乱如麻。

　　“林染，你的腿是因为我名下剧组的失误造成，我会补偿你，多少钱你尽管提。”宋栾说罢拉着苏素往外走着，随即温柔补偿：“莫宁微差不多要来了，我不想看见她。”

　　“我也不想看到她，我们尽快回去吧！”苏素顺意而言，随着他的步伐走到门口。

　　林染此刻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银色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还没来得及喘息，莫宁微便跟着一个人疾步走进了他的病房。

　　那一刻，莫宁微呼吸急促，却小心翼翼地走近他，轻声唤道：“林染……”

　　林染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挥开她的手，他手里的照片瞬间散落在地上、床上。

　　在莫宁微盯着照片，屏住呼吸的时候，他眼神厌恶至极的喊道：“你别碰我！你滚！”

　　莫宁微捡起照片僵在原地，这才明白宋栾为什么会放过她！

　　“老公，我以后不会这样的，我是你妻子，我会照顾你的，你别让我滚。”

　　“妻子？我要是知道你真这么放荡，我就是死也不跟你登记！”

　　林染说完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甚至还有绝望。

　　“谁允许你这么叫的？”他抓起枕头砸向莫宁微，言语至极道：“滚！我不想看到你。”

　　莫宁微默默捡起散落的枕头，退出病房，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无声滑落。

　　她帮林染擦身、换洗衣物，尽管林染不理她，甚至会在她靠近时用最难听的话骂她。

　　她只是沉默的用最轻柔的动作照顾他，就像上个月林染照顾她那样。

　　那时他还会对莫宁微笑，会对她说：“微微，你放心，一切有我。”

　　她知道，林染不是在恨她，他只是接受不了她过去的不自爱与不堪。

　　她渴望林染不在意她的过去，真的爱上她，哪怕……只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