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殇[娱乐圈]》余生逃不掉

72、第72章前夫哥/白月光

　　宋栾的背部抵在老银杏树上，掌心贴在苏素的腰窝之处。

　　他的另一手竖此刻竖立在唇边上，发出了一个轻柔的“嘘”字。

　　头顶的树梢间，漏进十月薄金日光，像是被谁折成了碎屑，撒得满地都是。

　　秋风在枝桠里翻动着落叶，随着“哗啦啦”的作响声，像是鼓舞宋栾勇敢一点似的。

　　苏素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跳“咚咚咚”的跳动，比头顶的枯叶坠地还急。

　　她忽地笑着呼出了一团白雾，睫毛上悬着刚才奔跑时溢出的汗水。

　　“现在安全了。”宋栾垂眸喃呢，嗓音被长跑后的冷气磨得沙哑。

　　他的指腹把苏素的鬓发勾到耳后，动作慢得像是剥热鸡蛋似的。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成了白线，一瞬间便散了。

　　苏素抬眸的鼻尖蹭过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紧张的提着一口气。

　　她小声嘟囔：“宋栾，你出汗了。”

　　“嗯，你也一样。”宋栾说话时喉结跟着滚了滚，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唇角。

　　下一秒，他低头狠狠地吻住了苏素，周遭的风与落叶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校钟的残响，统统被这个亲吻推得很远。

　　只剩下他们彼此滚烫的呼吸在这一刻化在一起，越吻、越炙热。

　　一吻结束，宋栾牵着苏素折回停车场，两人一路上掌心贴合，十指相扣。

　　直到宋栾拉开副驾驶门，墨蓝色座椅上，都是莫宁微的血凝成的暗红色。

　　盯着边缘结了一层薄薄的绛壳，像是银杏果砸烂后渗出的腥臭。

　　宋栾指节一僵，苏素转身便把自己塞进了后排作为，“砰”得一声关上门。

　　那声音震得车顶的浮尘簌簌落下，宋栾闻声便绕到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后视镜里的苏素摇下半截车窗，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指背一下一下抹眼睛。

　　她的泪水刚落下来，就被秋风吹干挂在了下巴上，宋栾听得清楚，却没有安慰她。

　　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宋家，然后再嘱咐自己的手下，全面清洗自己的汽车。

　　——

　　届时，一辆别克私家车与他的车擦肩而过，带起了一阵微弱的气流。

　　林染将车停在稍远处的车位上，熄火的瞬间，车厢内只剩下了手机屏幕的幽蓝光。

　　屏幕上是“莫宁微流产”的新闻，标题是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林染的眼底。

　　他的指尖划过评论区，心跳在胸腔里擂鼓，最终停留在了医院地址那一栏。

　　秋日微凉的空气，在推开车门那一瞬间，直接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一路嗅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他觉得有些刺鼻。

　　莫宁微背对着病房门口，站在病房的窗前，室外夕阳金光将她的身影拉扯得孤寂。

　　她单薄的病号服之下，肩线微微耸着，像是一只疲惫的鸟。

　　“莫宁微！”林染的心猛地一揪，几步走到她的身后，声音急切且绷紧道：“你别做傻事，你看着我！”

　　莫宁微缓缓回头，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水雾。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失血后的虚弱，字字轻柔：“我出来混这么多年，算计人心、规避风险，从来没失过手……”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果不是那天你走后，我病了一场，也不会忘了吃药，孩子……只是个意外。”

　　林染沉默地看着她，她那句“从来没失过手”像是块石头砸在林染的心上。

　　他走近莫宁微一步，试图看清她眼底的情绪，并且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莫宁微，就算是这样，意外发生了，你也不该一个人扛着。”

　　“扛？我并不觉得我是在扛，反而觉得……这一切是我的报应。”

　　莫宁微像是听到了笑话，虚弱地笑了一声，也说破了自己对男人的看法。

　　“只是怀孕了而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只有一夜的情分。”

　　莫宁微说话间无意识按了按小腹，那里曾有过一个微小的生命。

　　“说来也真是可笑，我以前跟那些男人，从没让我怀过孕。
　　这次是我大意，也是我自食恶果，但这不代表我要拖累你。”

　　“你说什么？你以前……你跟很多人睡过吗？他们都没让你怀过？”

　　林染瞳孔骤缩，一把攥住她微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了蹙眉头。

　　莫宁微抬眸看向他，一瞬间便被他眼中的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弄懵了。

　　他一时忘了挣脱，只是低声回应：“嗯。”

　　林染见状没有再追问，只是死死的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她那句“从没怀过”在他脑中反复回响，搅起了惊涛骇浪。

　　下一秒，林染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震动了起来。

　　他迅速放开人掏出手机，低声应了几句：“好，我知道了，麻烦帮我放在保安室。”

　　他挂断电话后的脸上激动未退，却更加决绝他的望向了莫宁微。

　　四目相对，他干脆利落地蹲下身子，目光灼灼地望着脸色很差的她。

　　“微……微微，我家里已经收拾好了，你现在能出院吗？”

　　林染难以启齿般叫着她的名讳，莫宁微沉默不语，他的双手便捧住了她冰凉的手。

　　“其实那天之后我一直忘不了你，我进了新战队，拿了成绩，也稳定下来了。
　　我后来还特意查了你的事，我觉得你各方面都挺优秀的，所以没敢再来见你。”

　　林染紧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清晰的说出了自己对她的看法。

　　“如果不是我看到你怀孕又流产的新闻，我可能……永远不会来找你。
　　但是现在我想清楚了，我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来找你的，你……信吗？”

　　“所以哪？你是要负责？还是你不嫌弃我丑，你想……娶我？”

　　在听到那句“我想对你负责”的时候，莫宁微不可洞察的动了动脚。

　　下一秒，林染毫不犹豫的再度掷地有声：“至于娶你的事情，我尊重你的意见。”

　　他这样的说辞，莫宁微彻底怔住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林染却不再言语，直接解锁手机，点开相册，几乎要怼到她的眼前。

　　清晰的身份证照片、名下房产的证明、他效力的知名电竞战队的工牌和合同……

　　一连几张他穿着队服在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抓拍，不得不说，他算是年少有为！

　　“你看。”他指着【职业选手】的字样，语气带着点笨拙的骄傲：“我不是骗子，我现在月入一两万，有能力照顾你，给你安稳的生活。”

　　莫宁微的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文件图片，又落回林染写满执拗和真诚的脸上。

　　林染是她混乱人生里第一个回头的男人，他眼中的光，灼热得让莫宁微很不习惯。

　　他黑暗的眼睛有些刺痛，让她瞬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谈对象是的初恋。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如果他的初恋还活着，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在乎她？

　　一想到这里，莫宁微心头似乎像是冰块似的，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几年时间，她所接触的男人，承诺的尽头都是逃离，林染却偏偏是逆行而来。

　　“微微，我知道我来得唐突，但我是个传统男人，我不想对不起我自己。”

　　林染此话一出，莫宁微沉默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色又暗沉了几分。

　　她没有再看林染手机里那些证明文件，只是默默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

　　“车已经清洗干净了，你跟我下去看看，要是还不喜欢我可以直接换新车。”

　　宋栾一走进【楼兰阁】的顶楼客厅内，口中便急切的道出了这句话。

　　苏素侧眸看着夜风从半开着窗口的帘尾钻进来，把白色的纱帘鼓成了投降的旗。

　　她蜷在沙发里，继续读阅《悲剧的诞生》第27页，事实上，她现在一行也没看进去。

　　因为宋栾蹲在沙发边上，掌心覆在了她的脚背，他的手掌的温度好似有些烫人。

　　“素素……”他的嗓子发干，字字带着温柔：“我们谈谈行吗？”

　　谈……在宋栾看来是轻巧的一个字，却像是刀子似的，一寸寸割在她的心口。

　　她抬眼的眸色比秋夜还沉，黑得看不出一点星光。

　　沉默是她最擅长的刑具，而送栾也早已给自己判了无期。

　　他刚往她身处的沙发里陷去，苏素立刻往里面挪了三厘米。

　　明明距离那么近，宋栾却觉得他们相隔着天空的万里星河。

　　他慌乱抓住苏素的手腕，指背青筋暴起道：“素素，我求你了，跟我说句话行不行？”

　　“放手。”苏素的命令带着寒气，补充的话语也字字讽刺：“宋栾，我真希望我今天吐血死了，那样的话，就看到你这幅嘴脸了。”

　　她用力拉扯着松栾，抽回手，指甲在宋栾的手背上按住了四个月牙。

　　宋栾皱眉间，她掐得极深，边掐边追问：“我知道你怪我和君恒哥设局，可是这场赌局是我输了，我本该跟他复婚，只是最后……他只想我过得幸福。”

　　苏素顿了顿，嗓子发干的咳嗽了一下，只想让宋栾犯糊涂。

　　“素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跟你去民政局，莫宁微就会平安。”

　　“看来你还不笨，你还知道结果，现在一切都晚了，是我输了。”

　　苏素并不觉得自己拿婚姻当筹码是错误，她只知道宋栾再一次遗弃了她。

　　“所以你是在试探我？是这样吗？”宋栾的说辞带着惯有的审判意味。

　　苏素抬眉的泪痣坠下泪水，谈不下去的侧身喃呢：“你想这么认为就这样吧！”

　　她说罢起身走开，裙摆扫过宋栾的膝盖，带起了一阵风，却轻得近乎残忍。

　　宋栾因此出手一把箍住她的腰，急切的吻落在她的耳后，吓得她丢弃了手里的书。

　　“素素，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还是在乎我的。”

　　“我才没有在乎你，我才不是爱……”

　　苏素的言语被硬生生堵在两人的唇齿间，最后只剩下她咸涩的泪水，宋栾的后悔。

　　宋栾将她困在沙发上，贪恋的一寸寸掠过她的肌肤，扯开她的外套。

　　盯着天花板的人僵在沙发上，侧目的声音从齿缝里无力的渗出来。

　　“宋栾，每次吵架你都是这样，你除了会睡我，还会什么？”

　　宋栾贴在她锁骨处的亲吻动作骤停，指节攥着她的外套拉链骤然攥紧。

　　感受着拉链的金属齿冷冷地硌在掌心，盯着苏素无声划过鼻梁的泪水。

　　宋栾放开手，快速把自己的欲望收起来，像是收起了一件不合时宜的礼物。

　　苏素狼狈的扯上身上的外套，缓慢的蜷缩着身子，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素素，我……我从现在开始，我等你心甘情愿可以吗？”

　　宋栾手足无措的看着苏素，右腿落地，左腿还没来得及收回，半跪在沙发之上。

　　苏素没有说话，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泪水像是顺着屋檐低落的小雨滴。

　　一滴，一滴，又一滴泪水落下来，宋栾提着一口气看着她……

　　瞧着她趴在腿上崩溃哭泣，宋栾无可奈何，只能提起新剧本的事情。

　　“公司目前有三部新剧本视镜，你想演主角就得拿出诚意来。
　　投资方之所以为你出资，是因为我宋栾是【SL娱乐】的总裁。”

　　宋栾背对着她扣好衬衫扣子，声音恢复往日总裁的冷厉与严肃。

　　苏素止住哭声看向他，只觉得眼前这个背影既熟悉又无比的陌生。

　　下一秒，宋栾精确无误的补充：“我把资源给你，权当是我的赔偿了。”

　　“好。”苏素回复的声音极轻，她像给某段旧情钉了钉子，又像给他们未出生的孩子盖了棺盖，冷笑道：“宋总放心，只要是关于‘被辜负的糟糠’、‘被遗弃的前任’、‘旧爱不如新欢’之类的角色，我都会本色出演，不劳你额外指导。”

　　她笑得眼尾弯成了新月，站起身子走到宋栾的身边，指尖勾起他的领带，往下一拽。

　　两人呼吸短暂相撞，宋栾顺手环住她的腰，缓慢垂眸的认为她是在示好。

　　可是她又迅速低眸，低声喃呢：“宋栾，我很好奇你想怎样让我‘心甘情愿’。”

　　“素素，方君恒已经弃权了，难不成你……”宋栾停止言语，贴近她的耳侧时，方才再度启口：“你能看上傅寒彻？”

　　“除了他们我还可以找别人，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这世上不是只有你。”

　　苏素赌气反驳完，宋栾默默抱住了她，他觉得苏素只是故意在跟他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