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卑躬屈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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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予眠想了想：“算了吧，给她传染上可怎么办。”
他吸吸鼻子，把脸埋进邵卫明冰凉的胸膛前贴一贴降温。
倒不怕传染给自己。
邵卫明不免吃味，不止比不上旁人，现在连旁人的一条狗也比不上。
男人撇撇嘴角，不满地将他紧搂在怀里，两臂一挤。
“嗯……”
陈予眠随着他的动作哼唧两声，抬起眼皮，怒意不深，满是病中憔悴。
邵卫明又伸手捧住他的脸：“下边儿还疼不疼。”
“你还好意思说？以后少看点那种……片。”
男人最近除了无休止的雄竞之外，就会在床上折.腾他，弄得他又疼又爽，像是囫囵吞掉一颗在辣椒粉里滚过几圈的蜜糖。
“今儿早上掰.开给你涂药的时候还是红彤彤的，你把腿叉开，我再瞧一眼。”
邵卫明恬不知耻地探出胳膊，从他胯骨摸下去。
“滚啊！”陈予眠双臂顶住他的肩膀，大腿紧紧并拢，头发瞬间乱了。
陈予眠觉着他现在简直从里到外黄透了，满脑子只有那点事。
男人宁可请假居家办公，也要把人圈在身边，别说侍疾，连探病的机会都不留半分给别人。
陈予眠痊愈的那天，逃出他的魔爪，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果粒。
江朔中晚上才回家，看到他不免惊喜。
“你身体好点了？”男人脱掉厚重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匆匆换了鞋走进来：“他有好好照顾你吗？没再做那些混蛋事吧。”
“他年纪那么小，除了吃醋会干嘛呀，我也就让着他而已……”
陈果粒发现自己另一位爹回到家，立即兴奋地蹦起来，却又不舍得陈予眠手里喂的蓝莓，最后只在沙发上叫了两声。
“诶呀呀，我们小果粒好可爱呢！”陈予眠握了握他一只前爪：“哥哥，你说我给咱们小果粒开个账号怎么样？她这么萌，肯定会有好多人喜欢。”
“可以啊，只是你那么忙，还有时间运营账号？”
江朔站在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陈予眠搓搓小狗脑袋：“也不用怎么运营吧，小果粒往那儿一站就是个大明星呀，对不对宝宝？”
“我给她买了两套小睡衣，你记得洗干净再给她穿。”
他跟男人说话的间隙还不忘逗狗。
和邵卫明相处久了，这些招式对他来说简直炉火纯青。
“行，别顾着跟她玩儿了，今晚我带你出去吃饭。”
“你要留她自己在家啊？吃什么？”
“寰宇三楼那个馆子，你不是最喜欢他家的黄鱼羹了。”
江朔走到客厅，转身，屁股半靠着沙发背，垂眸瞧着他。
陈予眠面露纠结：
“我今天其实就来看看陈果粒的，待会儿我还想去找宁琛……”
“非得今晚吗？来都来了，一定要撇下我？”
嘴上这么说，江朔心里却嘟囔，怎么老去那儿。
陈予眠沉默，男人只好又道——“就陪我吃顿饭，吃完我送你过去。”
他这才答应。
吃了江朔几千块钱一顿饭，陈予眠却没什么精神，从小区门口下了车，戴上短款羽绒服后的毛领兜帽，沉默地揣手走进去。
宁琛今晚早早处理了公务，待在卧室里等候侍寝。
他反复看向钟表的指针，耳畔听到客厅里宁嘉铭出声，才起身迈出去。
表面上，仍旧看不出他有多急迫。
陈予眠拉下帽子，冒出一股寒气。
男人立马前去给他暖手，双眸散发着温和的光，却对上他一张冷脸。
“不是跟江朔吃饭去了吗？没吃好？”
“吃得挺好，就是……他跟我说了点事情。”
他蹙眉，抬眼看向宁琛，低声又吞了音，男人听不太真切，便把头凑上去。
正好宁嘉铭路过，也好奇地探出脑袋：“什么什么，谁呀？”
“嘶，小孩儿不能听，赶紧回屋睡觉。”
陈予眠把他的肩膀掰过去，拉着宁琛的手进卧室。
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宁琛想，自己恐怕又要充一副贤惠的样子了。
“他跟我说，江逸在疗养院定期吃一些抗抑郁和焦躁的药物，好像有点影响性.功能，导致他心情再度低落，成了恶性循环。”
陈予眠讲来，唇角便又不由自主地抿起，很是苦闷，脑袋一歪，倚在他臂膀：
“是不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
“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男人挤了挤眉头。
陈予眠蹭着他的肩头抬眸，眼神堪称是楚楚可怜。
宁琛继续开口：
“你以前从来不会想这种事情，跟在邵卫明身边久了，心思变得这么重？”
“他们既然妄图你的垂爱，就该承担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且不说这消息真实与否，都是他自作自受而已。”
他们俩彼此挨得很紧，外头北风咆哮，窗子一隔，身边宛如春日。
可在这恬静的夜里，两个人谈及的却是些并不在场的角色。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可能不会有这种情绪，但江逸，他没有他哥那么深不可测，也没有邵卫明总是自尊心作祟的别扭，对我很真心实意，我能感受出来。”
陈予眠搂着他的手臂，眼睛缓慢地眨动，心中渐渐平和：
“其他人都还在我身边逍遥地生活，他却遭受这些，我觉得有点不太公平。”
“你在替他鸣不平？他有这么跟你说过吗？”
宁琛此言既出，他便噤声了。
男人追问：“我问你，你后悔你所做的这一切决定吗？”
陈予眠果断摇头。
“那他呢？你觉得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后悔不后悔？”
这次陈予眠也摇了摇头，频率放缓：“不知道。”
宁琛闻言，忽而吐出一口气，微微抬了抬下巴，貌似是笑了，揽住他的腰：
“他不后悔，你放心吧。”
“就算是明明知晓结局，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也会费尽心思想把你绑在自己一个人身边的，就算没有那些陷阱，他自动也就掉进去了，这是命。”
他不清楚陈予眠听懂多少，又理解多少，只见对方纤细的手指撑住额头，显然是不想再谈下去了。
“去泡个澡，我抱你。”
宁琛将他捞进怀里，嗓音柔了下来。
陈予眠乖巧趴在他肩头，没说话，轻轻合上眼。
他好像从来没有把宁琛划进那些男人的范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总认为，这个人在他这里应该是不一样的。
翌日，陈予眠被他缓缓摇醒，就看到了邵卫明的消息。
男人大清早就来楼下候着，接他回家，像是多一秒都不想让他在别的狐狸精那里待。
陈予眠拎着个纸袋子坐进他车里时，从头到脚隐隐透着一股刚睡醒不久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他，软绵绵的，很乖，很好欺负。
邵卫明作势给人系安全带，身体稍稍侧倾，连同脊背拱了起来，完全笼罩住他，却并不动作。
陈予眠疑惑地掀开眼皮，还没看清楚，他就亲了过来。
“嗯……”
他被压在副驾驶，手搂上男人的脖子，眼睛闭了起来。
黏糊了许久，他才恍然回神，朝邵卫明脸颊轻轻一拍。
男人脑子不甚清晰，身体听话地退回去些，只是目光仍缠绵：
“袋子里是什么？”
“王姨知道我爱吃他们那里的年糕，托亲戚寄来的，让我拿点回去。”
“也正好，快过年了。”
邵卫明再次贴上去，咬了一口他比年糕更软弹的脸。
此举立即恢复了陈予眠的战斗模式，他抬起拳头猛敲男人脑袋：“你有病啊。”
“我有病，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老婆？”
不管怎么挨揍，他就厚着脸皮往陈予眠颈窝里贴。
他生怕冷到副驾驶这位娇少爷，暖风开那么高，这时候两人皆十分燥热。
“邵卫明，别逼我扇你。”
他按着对方吃了一通豆腐，还不知足，脱掉外套倚在驾驶座深深吸气。
扇一巴掌对现在的他来说，算是奖励，但待会儿还要上班，挂着印子总不大好看。
一月底，首都大雪。
陈予眠已经好久没有在家见到过这样鹅毛纷飞的景象。
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过这么奇特的春节。
陈予眠目光从落地窗外的夜色抽离，扭头，在沙发上坐起身来，探头探脑地望了一眼邵卫明。
以往这个时候，他常常是一个人独自窝在那几十平的小家，宁琛闲下来也要到半夜，或许会开视频。
如今身边多了邵卫明，有人陪伴本来应该是好事，陈予眠反倒没有那么自在。
“发什么呆？”
邵卫明毫无声息地靠近，捏了下他的脸颊。
陈予眠忽而一抖，鼻尖被他抹上一点面粉。
男人非要证明自己的厨艺，今晚要从和面调馅开始包饺子。
只是陈予眠信不过他，提前让王姨包好了一些牛肉馅饺子冻起来。
邵卫明要包玉米鲜虾的，这个口味尤为咸甜，陈予眠这几年很爱吃。
但对初学者来说，难度过大。
为了展示一番，他把阵地转移到客厅，故意叫看电视的陈予眠瞧见。
“这面皮是不是太软了？”陈予眠歪着脑袋发问，又坏笑勾唇：“跟你似的，什么人和什么面。”
邵卫明顿了顿，扭头朝他伸出手，陈予眠不躲，眼皮却稍稍垂下，睫毛轻颤。
结果男人只是用手背把他鼻尖上的面粉擦掉：
“笨蛋，谁更软？我要真对你做点什么你都不知道。”
他显得格外纯情，没有接陈予眠的挑逗。
后者愣住，缩起脖子来，重新倒进沙发里窝着，脚搭在男人后背上。
邵卫明动手能力是差了点，但学东西很快，照葫芦画瓢，捏出来的饺子还算能看。
他试验了十只，煮破半锅，馅料和皮混在锅里乱翻。
邵卫明叹息，费劲地捞出两只还算完整的，盛在碗里。
陈予眠匆匆套上拖鞋，哒哒哒跑了过来，把自己的脑袋挤进他怀里：
“你这成功率也太低了。”
男人小心夹起来其中一个，送到嘴边咬了口，含糊道：“味道还行。”
陈予眠立马张嘴大啃，汤汁烫到上唇，赶紧呸了出来，斯哈斯哈地吐着热气。
“当心点。”邵卫明连忙给他喂了温水喝，摸摸后背。
闻声，他杵了男人一下，纸巾盖住嘴唇。
“味道还是不错的吧，其余的我上锅蒸，应该就不会散了。”
味道？陈予眠没尝出来，甚至熟不熟都不清楚。
“蒸的还能叫水饺吗？”
他反驳一声，扭头离开厨房。
靠着蒸饺和王姨的补给，这个除夕也称得上圆满。
两人吃饱喝足，相互倚住对方，躺在沙发里看春晚。
邵卫明不让他吃太多干果，他就生气，男人仔细权衡了一下生气和吃干果哪个对身体的影响大，最终还是给他剥，干净的果仁捂进他手心。
怀里的人好像很无聊，眼中没有半分喜悦，神情恹恹。
他强撑着跟电视机中同步报完倒计时，眼睛便完全撑不起来了。
“新年快乐，老婆。”
一听到这话，陈予眠像是倏地活过来了，当即从男人怀里弹起来，翻出手机。
难忘今宵一曲唱罢，邵卫明发现他重新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
而掌心的手机屏幕陡然亮起。
N：[新年快乐。]
N：[乖宝宝【亲吻】]
邵卫明被光影照亮的脸庞无比僵硬，屏幕熄灭，表情变成了更真切的不爽。
初二，他俩分头拜年。
陈予眠自然回了宁家，邵卫明则去舅舅那边走亲戚。
他单方面决定，要留在宁琛身边陪几天，知会了邵卫明一声。
男人唇角紧抿，点点头。
晚上，快休息了，陈予眠裹在被子里，倚靠着床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在你身边才能冷静点。”
他拽住男人的胳膊，一点点挪过去，脑袋搭上肩头，轻轻蹭着。
宁琛侧过头，跟他碰了碰：“那就常来，有我在，谁敢给你气受？”
陈予眠这才抿唇一笑，脸颊上两颗酒窝都溢出几分甜蜜。
嗡嗡嗡——
隔着被子，手机在膝头振动。
被打断了温存，陈予眠蹙眉，轻哼以表示不满。
宁琛替他拿起手机，屏幕朝向他：
“这是邵卫明？接么？”
“不理他。”
陈予眠手臂横在他身前。
男人勾唇，电话的振动还未结束：“万一有急事儿呢，接吧。”
宁琛瞧着陈予眠点了下头，才接通，贴到他耳边。
“喂？”
“老婆，你在跟他做吗？”
邵卫明刚一开口，酒气就好像穿透屏幕染醉了陈予眠。
“胡扯什么？”他压低声音，下意识侧过身去：“你有没有事儿？”
“有，别挂，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那就快说呀，我要睡了。”
这个“睡”的意思有很多，邵卫明当然不会对号入座进单纯的睡眠，他清楚，陈予眠至今都还学不会自己睡觉。
“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开心？”
邵卫明大着舌头，咬字也很奇怪，但陈予眠听清楚了。
只是他还没出声，对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明白，你根本一点都不爱我，可我不一样，在你身上我有太多的感情寄存，我不能忍受你不在我身边。”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予眠不由得开口，眉头紧皱。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你不快乐，我就更煎熬，索性把你发给我的那些视频都看一遍，终于琢磨透了，与其这么两厢折磨，倒不如我接受。”
“你说得对，到最后，还是需要我接受这一切……你想跟谁玩儿，我都不介意了，只要你开心就行。但是，他们必须要到家里来，你想要谁，我可以帮你约，我把他们喊来，只要你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我哪怕伺候你和那些奸夫都可以。”
“你是不是喜欢魏擎那个侄子？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两个接触上。”
他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大房世界，口若悬河。
而电话这头，陈予眠瞪大双眼，着实攥紧了手机：
“你喝了多少？”
“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老婆，我都录音了，不会说话不算话。你我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应该有正室的气度……你觉得呢，我这样够不够贤惠？你现在能多爱我一点了吗？”
“你真是疯了。”
陈予眠与他压根无法沟通，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卑躬屈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