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人类》焦糖烤红薯

39、第三十九章

　　胡安娜率先察觉到了不对，一辆黑色车子正以飞快的速度朝她们疾驰而来。

　　电光火石间，她双臂发力将尚保罗和莫莉推向路边，自己却被车子狠狠撞飞。

　　水泥路面粗糙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胡安娜撑起身时听到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响。

　　这种程度的撞击对她而言不过像被海浪轻推，直到她看见莫莉凝固的表情。

　　“小胡！”莫莉大喊，“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表情从担心变成不可思议。

　　胡安娜的身上出现大块奇怪的粉色斑块，但是那并不是血的颜色，她身上没有血也没有伤口。

　　胡安娜低头看着自己失控的拟态层，暗叫不好。
　　她重新拟态人类皮肤，那些非人的特征如退潮般消失。

　　而在车子里的燕天骄的瞳孔剧烈震颤着，她刚刚看到了什么？那一瞬间她看到胡安娜变成了一只海星……

　　就好像、就好像前不久电视里的那张通缉令。

　　趁着车里司机没有做出反应，尚保罗冲到胡安娜身旁，掌心带着冷汗攥住她手腕，把她拉到台阶上，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燕天骄回过神来，管她胡安娜是不是怪物呢，她的重点是莫莉！

　　她调转车头，朝着莫莉冲过去。

　　失控的轿车再次发出刺耳轰鸣。
　　挡风玻璃后燕天骄面容扭曲，莫莉一个躲闪，轮胎擦着她的衣角碾过，最终在花坛巨大的撞击声中戛然而止。

　　周围的群众都不敢靠近，躲得远远的生怕车子失控就撞到自己，胡安娜听见某个颤抖的声音正在报警。

　　燕天骄踉跄爬出驾驶座，她感觉胸口还有尾骨超级痛，鼻子不受控制流下鼻血。

　　莫莉看到她从车里出来，没忍住从台阶上跑下来给了燕天骄一拳。
　　“三番两次找我麻烦，别怪我不客气了。”

　　燕天骄倒在地上，似乎是晕倒了。

　　见到肇事司机倒在地上，路人才敢过来围观。

　　警笛声由远及近，闪烁的蓝光给现场蒙上冷色调，警察现场拉起警戒线。

　　一位老警察发现车屁股上占有明显血迹，她心中一惊，打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俨然躺着一个男人，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身体多出骨折，惨不忍睹，眼睛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摸了摸脉搏，这个男人浑身冰凉，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而后赶来的医护人员检查着胡安娜的身体，胡安娜心虚的说“我没事。”

　　医护人员指着路人说，“她们说你被撞飞出去好几米，表面看着没事，其实你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了。”

　　尚保罗连忙说“那是因为我给她用了治疗卡。”

　　“你们是制卡师？”医护人员问道。

　　三人都点头。

　　医护人员严肃的说“那你们应该知道治疗卡广泛用途医疗和物资匮乏的战争时期，现在什么年代了？出了这种事还是要去医院接受正规检查。当然你们S级制卡师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她一番话让三人哑口无言，胡安娜乖乖坐上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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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内，保姆被传唤过来过来做笔录。

　　“自言自语？”警察反问。

　　“对呀，是这阵子才有的事情。”保姆压低了声音，“以前她不这样子的。段时间突然开始经常自言自语，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不是在和朋友语音聊天，后来我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她就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还记得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吗？”警员问道。

　　保姆回忆道，“大概就是……她们家发现医院抱错孩子之后开始的，大概有两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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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病房里

　　胡安娜捂着头，“怎么办？莫莉和尚保罗不会生我的气吧？”

　　夏洛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胡安娜，主动面对这一切，你迟早得面对这个问题，不要逃避。”

　　胡安娜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替我想个办法隐瞒，前不久你还劝我要小心谨慎。”

　　“你也可以选择继续隐瞒下去。”夏洛特说，“她们主动告发你的概率很低，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发生变化。”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随后莫莉探头进来，“你一个人吗？”

　　胡安娜点点头。

　　莫莉坐到了旁边一张空着病床上，“你怎么样？”

　　“医生说我的身体没问题。”胡安娜说，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莫莉双手放在双膝上，心情紧张起来，“你……说。”

　　“其实我不是人类。”胡安娜说出这句话感觉如释重负，“我是海妖。”

　　她顿了顿，因为根据夏洛特的话，她们不是帝国本土生物，而是外星来的。

　　呃无所谓了，总之自己不是人。

　　莫莉问“就是人鱼吗？”

　　“不，不是的。”胡安娜摇摇头，“我给你看一下我的原型吧。”

　　“等等！等等！”莫莉叫住了她，“你的原型长得怎么样？不会很恐怖吧？克苏鲁那种？”

　　“我很可爱的！”胡安娜辩驳，突然想起来不能让人看到，于是光着脚跑下床把病房的门锁了。

　　然后跑回床上，解除了拟态形状。

　　病床上出现了一只粉色、黄色和蓝色三种可爱颜色组成的五角海星，海星的中央长着一只圆圆的眼睛，大概只有手掌大小。

　　“你好可爱！”莫莉惊讶的捂住嘴，“你男朋友知道吗？”

　　胡安娜左右摇晃了一下身体，“他不知道，我还没告诉他。”

　　莫莉抱起了胡安娜，“你好轻”

　　“我可以变大的。”胡安娜说，说着她变大了一点。

　　“和小猫差不多重。”莫莉掂量了一下，“最大你可以变到多大？”

　　“我变成过和一座冰山差不多大？”胡安娜说，“不过我应该还可以变得更大。”

　　“好厉害。”莫莉捏了捏胡安娜的腕，软软的，表面摸上去有点硬硬的，“你长得真的像是动画片里走出来。”

　　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你！你长得好像前不久通缉令里的海星？”

　　胡安娜用腕指了指自己，“我？你认真的吗？我长得像那个海星？”

　　“难道它是你族人吗？”莫莉问。

　　“不，我不认识它。”胡安娜否认，拒绝承认那一张长着邪魅眼睛的通缉令是她。

　　莫莉笑了两声，若有所思“等一下！！那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你在水里是为了什么？”

　　胡安娜说“游泳。”

　　“你大爷的！”莫莉用力捏着胡安娜的两条腕，“亏我还以为你溺水了舍命跳下救你！！”

　　“你轻点！”胡安娜从莫莉的手里挣脱出来。

　　“你变成人类有什么目的？”莫莉戳了她的头顶（？）

　　“别戳我，小心我统治星球，把你变成我的仆人。”胡安娜拍掉莫莉的手。

　　“就你？”莫莉歪头。

　　“不要小看我！”胡安娜站在枕头上。

　　莫莉笑了两声，“没想到海妖长成你这个样子。”

　　“我只是少数，海里有那种童话故事经常出现的人鱼。”胡安娜说。

　　莫莉惊讶，“帝国的人鱼不是已经绝种了吗？”

　　“我在海底见美人鱼，虽然它长得有点太符合童话故事。”胡安娜说。

　　“很丑吗？”莫莉问。

　　“不，不是它很大，超级超级大。”胡安娜比划着，“有鲸鱼那么大，呃应该比鲸鱼还要大点。”

　　在莫莉看来胡安娜的小动作真的像动画片里一样可爱，她发出了“哇！”的一声。

　　这个时候，房门传来的门锁传来按压声，接着是尚保罗的声音“有人在吗？”

　　胡安娜一下又变回了人类的样子，慌慌忙忙穿衣服。

　　莫莉喊道“她在换衣服，等一下。”

　　胡安娜换好衣服，点点头，莫莉打开了门，“你录完口供了？”

　　尚保罗点点头。

　　莫莉和胡安娜对视一眼。

　　莫莉站起身“我去买瓶水，你们要喝吗？”

　　尚保罗“不了，谢谢。”

　　胡安娜点点头，“矿泉水。”

　　莫莉离开后，尚保罗坐到胡安娜的床边。

　　胡安娜看着他，“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尚保罗碧绿的眼睛望着她，睫毛如同扇子一样轻轻一颤，“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胡安娜说“我没失忆。”

　　尚保罗柔声道“我们在小时候见过你忘了吗？在海边。”

　　胡安娜疑惑。

　　尚保罗笑了笑，记忆模糊掉了一些他清晰的细节。

　　但他还记那是十几年前，尚保罗甚至不记得自己那时候几岁了，只记得那时候他还没上小学，年纪很小很小。

　　他的母亲病了，病得很严重很严重，那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度过。
　　尚保罗不可避免的生出了恐惧感。

　　帝国有一条匪夷所思的法律，禁神令。历史上曾经残酷的不允许一间房间内同时带着五个人以上的人数。
　　尽管如此，这条禁令一直保存到现在，几乎是帝国居民的常识。

　　尚保罗觉得，要是妈妈能够平安，他愿意成为付出灵魂，他偷偷学着电视剧里样子像神明许愿。

　　但是无事发生，妈妈依旧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尚保罗不免产生了一股破灭感。

　　就在这个时候，尚保罗看到了一则新闻。

　　他从新闻里知道海妖的传说，据说海妖的眼泪是异常珍贵的宝物，可以让治愈世间一切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