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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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背后说我坏话！”
就在瑞斯觉得尴尬至极的当头，罗杰带着一些委屈但是同时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吓得她立刻站了起来。在自己非常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自己耳边大声说话，不死也被吓走半条命了。瑞斯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到旁边的人大概都能够听见的程度了。不禁暗骂自己花痴，居然也会看男人看到脸红心跳，太失礼了。
右手拍了拍胸口，又深呼吸了几口，等到心脏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之时只是罗杰在自己耳边喊话而已。但是一意识到这一点就觉得有些气闷，居然被罗杰这个家伙吓到，顿时不服气地吼了回去：“混蛋你是想要谋杀我吗？”
话喊完之后却发现罗杰根本就没有在听，早就已经凑到了雷利的旁边兴致勃勃地听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瑞斯看着完全没有看着自己的罗杰心中产生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力感，所有怒气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有留有心中淌血泪的感觉，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让她觉得自己上了贼船的。
有什么比有一个不听人讲话的船长更让人心累的啊。
于是瑞斯心中默念着“会习惯的会习惯的”重新坐到了两人的身边。
而这个时候雷利也简单地给罗杰讲明了事情。
不出所料，罗杰果然是一根筋通到底，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瑞斯猜测，罗杰的头脑比较单纯，或许觉得雷利这个时候还要收取报酬有些过分，因此才觉得愤怒。于是想要上去劝一劝罗杰。但是罗杰的一句话让她停了下来。
“雷利你这个笨蛋！报酬里怎么可以没有饭？！”
周围的空气沉默了一下。
“重点是这个吗？！”瑞斯愣了一下即刻吐槽了罗杰，并且用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他。
除了一开始因为没有预兆地被瑞斯抽了一下而嚎了一声以外，罗杰对于瑞斯说出来的吐槽毫不在意，甚至还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认真地说道：“为什么这个不是重点？吃饭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义正词严的样子就好像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但是被教育的瑞斯却觉得自己的思维一下子抽搐了一下。
“确实很重要，但是……”瑞斯揉了揉额角，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和罗杰说话。但是她明显低估了罗杰自说自话的程度。那个家伙扬着一张让人下不去手的灿烂笑容，对雷利竖起了大拇指，笑道：“对吧！我们去加一个条款吧？”
……我再也不要管这个白痴了。
此时瑞斯周围的氛围，就算是在明亮的火堆的照耀下也显得阴暗无比。
雷利的嘴抿成了一条细线，嘴角微微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拍了拍瑞斯的肩膀：“没事，会习惯的……”原本确实是很让人感动的场景，但是这个混蛋在最后的时候还是破功了，紧闭的嘴唇发出漏气的声音——“噗。”然后捂着嘴转过身去。他似乎试图不要笑出来，不过颤抖的肩膀已经泄露了他此时的动作。
瑞斯保持着一张仿佛全世界都欠她八百万并且欠款的人集体自杀导致她自己也破产了的表情，看着以自说自话的行为折腾自己的罗杰和摆着一张和蔼的脸笑自己的雷利两个人。心中留着血泪，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老娘弄死你们两个混蛋算了！
这边瑞斯三人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但是迪那那边的空气却始终保持着紧张得仿佛被绷直了的皮筋。
其实请那三人帮忙并不是所有人的主意，而是迪那一人独自决定的。毕竟在那件事情之后，族里的许多人都对于外来者抱有一种难以消去的警戒和怀疑。有一大部分人并不是同意让他们三人加入与弗朗的对抗。因为这样一来，自己阵营里就多了一股外来势力，谁知道这股势力究竟是助力，还是有一天会成为一把对着他们的锋利的剑。
事实上，一开始迪那也有些犹豫。尽管听说那三人帮助了慕古逃离弗朗手下的士兵的事，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这三个人的立场，或者说明他们三人是真的热心还是说另有所图。
而当他见到三人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人正在睡觉，另外的一男一女都还清醒着。男子圆形的镜片之后有着一双精明的眼睛，但是并没有市侩的成分在其中。有着强壮的体魄，想来是身手不错。整个谈话中一直站在自己的那个女子之间，似乎有意保护。不，说是女子，不如说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看年龄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向自己的时候有些害怕，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固执地看着自己，似乎想要克服这种恐惧心理。
如果说这样的组合也会有加害于人的可能，老实说迪那自己也不太相信。尤其是看到男子似乎试图保护那女孩子的样子，那样的同伴之间的感觉让迪那无法心生戒备，甚至就他自己的感觉来说，对他们两人还算是较有好感的。
只是他们已有了前车之鉴，因此也不能就此定论。
在好感和质疑之间犹豫，迪那最后还是决定赌一赌自己的眼光，没有和其他人商量便提出了合作的要求。回来之后，不少人听见这个消息都有些惊讶和不甘，只是碍于自己平时的威信而没有说出来。就连平常异常信任自己的小慕古，此时看自己的眼神都带了些许的疑惑。
迪那也只有心中微微叹气，只希望那三人不要失信于自己，能够遵守与他之间的约定。
交代好了所有事宜，迪那走到三人面前。那个刚才还是睡觉的人，现在也已经清醒。三个人之间的谈话，在自己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停止了，六双眼睛都直直地看着自己。迪那也直视他们，口气严肃地对着他们说道：“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普罗的居住地。”
三人整理了一下衣物，跟上了他的脚步。
罗杰作为船长跟在了迪那的身后，瑞斯实力最弱为了防止在这种丛林里出什么意外而走在中间，雷利思绪敏锐行为警觉于是负责殿后。三个人跟着迪那一路走过去，之间迪那时不时看了一下树枝，抚摸一下树干，偶尔皱皱鼻子，似乎在分辨什么东西。罗杰和瑞斯两个人跟在他身后，模仿着他的动作试图弄清楚到底迪那是怎么分辨道路的——他们已经来来回回绕了好多路，如果不是仔细看可以看出有几段路面有人经常走的痕迹，而且周围的景象并不重复，他们真是要怀疑迪那根本就是带着他们兜圈子而已。
瑞斯有时无聊的时候会看一些关于军事的书籍，其中有说到过在丛林中军人会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来分辨道路，因为他们时常会埋伏在丛林中几天几夜，这种特殊的辨认方法可以让他们找到回营地的地方。她一直以为是做一些比较隐秘的记号这样的方法，但是迪那却似乎就是天生就能够分辨出数目的样子来记住回去的道路。实在觉得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居然难道是靠记，来记住穿越丛林的方式？”
迪那用手杖探着前面的草丛，听见瑞斯的话手并不停止，但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神情中带着骄傲，反问回去：“你觉得是吗？”
“……不知道。”瑞斯跟着往前前进了几步，心中暗暗吐槽，就是不确定才问你的啊！
而后面的雷利接上了话。他轻抚了一下树干的表面，用并不长的指甲刮了刮刚刚迪那触摸过的地方，放在鼻下嗅了一下。
“是使用了德拉曼德草。”在闻了之后，雷利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肯定地回答。
迪那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雷利，脸上流露出赞叹的表情：“不错，就是德拉曼德草。”
罗杰听了之后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种草啊！……真可惜，我刚刚还以为你有特别的方法能够穿越丛林……我还期待着会不会有什么帅气的方法呢。”说完之后一反刚才好奇的表情，变得有些兴致缺缺。
四人之中只有瑞斯一人一头雾水，只是隐约间记得似乎在书上看见过这种草，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也不记起到底是有什么特征和价值了。于是赶紧开口问：“什么德拉曼德草？”
迪那非常尽职地开口解释道：“德拉曼德草是一种有刺激性气味的植物，也有麻醉的作用，我们部族里的巫医都是用这种草来做麻醉的，不过最经常的还是用于驱赶动物。”
“刺激性气味？”瑞斯听了用力地吸了两口气，但是除了泥土和丛林里独有的植物的清香以外，并没有闻到什么刺激性气味，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迪那的话，表示不解。
雷利看着瑞斯皱了皱鼻子样子觉得颇为好笑，勾了勾嘴角，笑道：“你是闻不到的，这种气味对于动物来说非常的刺鼻，这就是为什么刚才迪那族长会说它的主要用途是驱逐动物，”说道这里，雷利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迪那的方向，“……你们这里盛产德拉曼德草？”
不出雷利的意料，问题一提出来，在前面领头的迪那立刻沉默了下来，走过了好几棵树之后才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是的。”
雷利沉吟：“那就怪不得了。”
瑞斯扭头看了一眼雷利的表情。从他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种德拉曼德草的价值显然并没有刚才说的那么低廉，但是又想不出到底是有什么用处。于是心中暗忖，等从这个岛上出去，一定要去买几本书，除了一些简单的航海知识以外其他航海者所需要的常识她都不甚了解，确实是需要好好补习一下了。光是小时候和父亲出海时积累下来的经验完全不够支撑现在的航行。
虽然觉得不是很好意思，但是瑞斯还是张口问道：“德拉曼德草在城市里很好卖吗？”
这一次问下去之后，不管是迪那还是雷利都没有回答她。一时间只有四人穿行草丛的声音，草和草之间嫩绿的叶片互相摩擦着，发出的沙沙声就像是有些在轻声地笑。让瑞斯有些背脊发寒。
最后还是罗杰回答了瑞斯的问题。
他没有平常那么开朗明快的声音，在繁茂的树木遮住天空的阴暗丛林中，他的声音似乎也显得格外的低沉。
“德拉曼德草在外面的人一直当做致幻剂来使用。”
只这样一句话使得瑞斯也沉默了下来。
致幻剂，即是毒品。但是这种毒品又和普通的毒品不同。普通的毒品是让人感觉到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仿佛身轻如燕，身心都觉得轻松。而致幻剂的效果比起这些更明显，使用了之后会产生幻觉，能够让你看见你最想要看的东西。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海贼猖獗的时代，经常会发生诸如生离死别，下岗失业，小镇被海贼侵略而导致无家可归……各种压力之下，有些人就会沉沦在这种叫做致幻剂的毒品之中。很多人逃避现实，就这样在制造出来的梦境里生活。
当然，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毒品对人的伤害也是极大的。对于神经心脏都有很大的影响，而且非常容易上瘾。
常常有人因为对致幻剂上瘾，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购买它而倾家荡产，也有人因为服用太多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范围而猝死街头。
曼达拉就是致幻剂中最有名的一种，其主要成分即是德拉曼德草。它能够麻痹人的五感，使人产生相对真实的幻觉，而且维持的时间很长，在市面之中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不仅仅因为效果好，而且也因为德拉曼德草的稀有。这种植物只生存在热带丛林之中，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种植物不能够人工培育，而且并不是每一个热带丛林之中就会有。就算是在另外一个丛林中找到和某一次采摘的德拉曼德草一样的环境，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生长的痕迹。
普罗这里光是黄金的产量就足以让人疯狂，再加上盛产的德拉曼德草，难怪那个弗朗总督会想要占据这个岛。这样的利润足以让所有人忘记自己姓甚名谁，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气氛一下子变得过于沉闷了一点。
瑞斯吞了一口口水，一边责怪自己问错了问题，一边想想有什么话可以打破这个僵硬的气氛。她还没有开口，在她前面的罗杰就张嘴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找到路的。”
“啊……”迪那似乎在想什么被罗杰的一句话打断了，稍微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是这样的，普罗族世代流传下来一种方法可以先将德拉曼德草和其他的植物混合，制成一种和树干差不多颜色的糊状物，然后用针刺激自己的鼻腔，这样就可以闻到德拉曼德草那种独特的味道了。”
罗杰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感兴趣：“那我也可以吗？闻到别人闻不到的气味感觉很有成就！”说着举高双手，好像如果自己真的能够这样做到的话，一定非常的伟大。
瑞斯心中吐槽……一点都没有成就吧喂，虽然说罗杰你很让人伤脑筋，但是你就这么想要把自己降到和动物一个水平线上么？
“并没有试过，但是人的结构都是一样的，我想在你们这些外族人的身上应该也能够有效。”迪那立刻回答。
话一出口，正在心中暗暗吐槽罗杰的瑞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短时间也想不到是哪里奇怪。就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雷利先一步问出了问题。
“族长……这是普罗的秘密吧？这样告诉我们没有关系？”
雷利的语气一如平常一样的平稳，就像是刚刚在和瑞斯解释东西的时候是一样的。但是每一字所诉表达的意思，就连瑞斯这样涉世未深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其中的沉重。
一个部族的秘密究竟代表着什么是很难猜测到的。
但是无论哪一种秘密，只要是属于了一个庞大的集体，这种秘密的重要性就会格外的突出。
为什么迪那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们三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